杨振宁与莫言对话未见大家水准5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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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杨振宁与莫言对话未见大家水准

杨振宁与莫言对话未见大家水准

15日,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杨振宁与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在北京大学展开了一场名为“科学与文学的对话”,对话由北大讲席教授、著名画家范曾主持。对话由北京大学、中国艺术研究院主办。“今天,两位大家的相遇,必能碰撞出绚丽的火花,给在场的听众以智慧和启迪。”北京大学校长王恩哥的开场白道出了现场300多名北大学子的心声。(5月16日新华网)

近日,两位诺奖得主杨振宁与莫言在北京大学展开了一场名为“科学与文学的对话",北京大学校长王恩哥在开场白中云:“今天,两位大家的相遇,必能碰撞出绚丽的火花,给在场的听众以智慧和启迪。”然而,从媒体报道的“对话”内容来看,并未见大家水准。

所谓大家,一般都具有杰出的成就、深厚的底蕴,深刻的感悟,丰富的积累,卓越的见识,非凡的智慧,所以,人们都期待从大家的对话中,聆听到非同凡响的声音、精彩的言论、独到的见解和启人心智的哲理。可是听众从二人的对话中似乎满足不了这种要求。例如,对话开始时,莫言在谈到文学创作和科学的不同时说:”文学关注人,科学关注自然界,文学家关注人类情感,科学家关注物质原理。“这种了无新意的论述对在座的三百多名北大学子来说,只能说是”老生常谈“,平淡无奇。

而作为91岁的老科学家杨振宁对诺奖新科状元莫言提出的问题,也看不出什么大家水准。杨问莫:”如果把爱迪生请来,在这个世界生活一个礼拜,哪一个东西是他最意想不到的?”此题看起来好象充满了想象,但实际上没多大意思。爱迪生离开这个世界已经80多年了,其间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谁知道人类的哪一个东西是他最意想不到的呢?虽然莫言和杨振宁“英雄所见略同”,都认为爱迪生最意想不到的应该是手机,但说是电脑行不行啊?说是北京的房价行不行啊?恐怕没有充足的理由说不行。可以说,这样的问题怎么回答都可以。因为杨提的问题,第一没有标准答案,第二没有谁能代替爱迪生来评判答案。所以我们只能说杨老人家的问题实在是既无聊又没意思。

如果说杨振宁在提出问题时有失大家水准的话,那么,在两位大家回答主持人问题的环节,都未表现出与大家身份相符的水准。在对话进行过程中,主持人范曾请两位诺奖得主用一句话概括自己心中的中国梦,料想在座的听众此时都会怀着极大的兴趣等待两位大家的精彩表述。可是令人失望的是,两人都未完成这个即时作业,杨振宁的理由是,“这不能用一两句话来讲”,莫言的回答是:“我在网上看到有征集去火星的志愿者,中国人报名的很多,这也表达了一种梦想,到天上去。”从两位大家的回答来看,都未用一句话来概括自己心中的中国梦。至于两位大家是没有这种当场概括的水平,还是担心匆忙中一时想不出“妙言”而贻笑大方呢?旁观者还真不好妄议,只有日后去请教两位大家了。

其实,不论两位诺奖得主在“对话”中怎样“对”、如何“聊”,听众期待的还是“给在场的听众以智慧和启迪”。因此,在“对话”最后的“寄语年轻学子”环节,300多名北大学子最希望听到的是两位大家独具个性特点的人生感悟和富有指导作用的成功经验,但是莫言的寄语是:“青春万岁”,杨振宁沉吟许久说“最想说的是,自强不息”。前者引用的是著名作家王蒙的长篇小说书名,后者引用的是《易经》中的句子,两人的“寄语”都是重复他人,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在“对话”的这个最后“环节”中,人们未见两位大家的水准。

杨振宁与莫言对话,公众无从全程聆听,但相信媒体报道出来的内容应该是“对话”中的“亮点”,然而拜读之后,觉得这些“亮点”并不“亮”,原因就是两位大家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水准。杨老年事已高,能登台“对话”,已属容易,其自强不息精神,令人敬佩。但莫言正年富力强,今后对话理应展示出自己的大家水准,以不辜负听众的信任与期待。

第二篇:教育报杨振宁与莫言对话)

两位诺奖得主关于科学与文学的对话 图

2013年05月18日14:17 来源:中国教育报 手机看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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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现场,左起分别为杨振宁、范曾、莫言。新华社发

我是中国和西方两种文化共同的产物,二者既有冲突,也有协调。我想说,我既为我的中国根源和背景感到骄傲,也为我献身于现代科学而感到满意,现代科学是人类文明起源于西方的一部分——对于它,我将继续奉献我的努力。——杨振宁(1957年获奖感言)

我也曾积极地向西方的现代派小说学习,也曾经玩弄过形形色色的叙事花样,但我最终回归了传统,当然,这种回归,不是一成不变的回归。《檀香刑》和之后的小说,是继承了中国古典小说传统又借鉴了西方小说技术的混合文本。小说领域的所谓创新,基本上都是这种混合的产物。——莫言(2012年获奖感言)

5月15日,北京大学英杰交流中心门前,一群“粉丝”正争相在一巨幅宣传板前拍照留影。当日下午,作为北京大学与中国艺术研究院合作举办的“众芳所在”系列讲座之一,一场题为“科学与文学的对话”的讲座在这里举办。

在名家讲座天天有的北大,这场讲座还是显得不同凡响。一票难求,皆因这场对话的主角是科学界与文坛的两大巨匠——杨振宁和莫言。而从中穿针引线玉成此事的主持人则是著名学者、书画家范曾先生。

在莫扎特D大调进行曲KV249的乐曲声中,三位大家徐徐落座。有意思的是,三人的年龄正好形成差不多16岁的梯度,莫言现年58岁,范曾75岁,而杨振宁则已91岁高龄。杨振宁与莫言,一个是大学教授的儿子,一个是农民的儿子;一个求学异域,一个扎根乡土,最后殊途同归,先后走上斯德哥尔摩的领奖台。1957年,杨振宁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与李政道一起成为首次问鼎诺贝尔奖的华人;2012年,莫言掀开历史新的一页,成为首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籍作家。相隔55年,两位大师级人物走到一起,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对话。

“科学与文学,一个重在发现,一个重在创造,二者不断交融,互相促进,任何一方都能帮助另一方获得更好的发展,两位大家的相遇,必能碰撞出绚丽的火花,给青年学子以智慧和启迪。”北京大学校长王恩哥这样表达他对这场对话的高度期许。

关键词:发现与创造

文学比科学更自由

一场科学与文学的对话,却从一个与科学和文学都有关联的“中间点”——宗教拉开序幕,由此,足见范曾先生的匠心独运。

“我没有宗教信仰。宗教的本质是劝人向善,在这一点上,文学和宗教是一致的。”莫言的回答简短而直接。

“宗教和科学是息息相关的,两者并不矛盾。近现代以来,科学的范畴日益扩大,科学扩张一点,宗教就退后一点,科学领地多出的部分,正是从宗教那边夺过来的。但是我认为,科学是有限的,而宗教是无限的,年龄越大,我的这一想法就越清晰。”杨振宁解释说,“因为人类的神经元是有限的,用有限的神经元想了解世界上无限的现象是几乎不可能的。”

对于科学与文学的异同点,莫言认为,文学创作和科学研究有很多不同。文学关注人,科学关注自然界,文学家关注人类情感,科学家关注物质的原理。“所以,同样一个事物,在文学家和科学家的眼里可能就不一样。我记得鲁迅曾经说过,我们一般人看到的鲜花就是美丽的花朵,但是在植物学家眼里就变成了植物的生殖器官。”

想象力对于科学和文学同等重要,但是想象力在科学和文学中的表现方式又有所不同。“不管在科学、文学、艺术界,发现跟发明创造的界限都不是完全清晰的。科学里发明创造的成分比文学里少一点。我知道莫言喜欢写幻想文学,有没有幻想科学呢?我想没有,科学是‘猜想’的学问,不是幻想的学问,幻想的科学我觉得是没有出路的,因为科学所要了解的是一些已经有的现象,没有人类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如电和磁,科学家要想了解宇宙结构,需要想象、需要猜,但这跟文学的幻想是很不一样的。”

莫言对杨振宁的观点表示赞同:“文学家确实需要幻想,文学当中有个重要的门类叫科幻文学,拥有大量读者。其实很多作家并不具备诸如物理学、天文学的知识,但他依然可以在他的小说里进行描写。其实文学作品也是建立在一定的生活经历的基础上,再去想象、类推的。科幻作家的作品则建立在一定的科学知识之上。

“文学家的创作虽不像科研一样严谨、尊重事实,但也不是无中生有。很多文学作品中的人物,都是现实人物与想象加工的综合,但又不能和现实中的人完全对上号,这是文学比物理学、化学等自然科学更自由的地方。”莫言说,在他《生死疲劳》、《蛙》等作品中,都有其邻居、亲戚的影子。

“如果让爱迪生来到现在的世界,生活上一周,他看到今天的现实生活,觉得最不可思议的是什么?”杨振宁反客为主,向莫言提问。

“我觉得是手机吧”,莫言说。“手机确实很神奇,用手机在这里就可以和美国通电话。事实上,中国的古典小说《封神榜》中就充满奇幻想象,如果爱迪生看到今天的世界,肯定觉得简直比《封神榜》还要奇怪。”杨振宁老顽童般的天真引发会场一波笑声。

除了想象力,杨振宁还从审美的角度看到了科学发现和文学写作之间的相似性——“它们都以不同的方式,显现自己的结构之美、表述之美、思想之美。在许多科学家看来,审美准则同样是科学的最高准则。”

莫言则谈道:“科学和文学虽然探索的方式不同,但从本质上讲都在探寻真理和秩序,洞察宇宙和人心的奥秘。从某种意义上说,文学与科学都在用不同的方式追寻真理。” 关键词:兴趣与灵感

真情妙悟铸文章

科学研究和文学创作的过程有无共通之处?杨振宁说:“9年前,范曾先生画了一幅画送给南开大学数学研究所,画的是我和陈省身先生对话的场景。我尤其欣赏的是范曾题的诗,其中有一句是‘真情妙悟铸文章’。我认为这7个字将科学研究所必需的要素和过程说得非常清楚。先要有真情,也就是浓厚的兴趣,然后是妙悟,也就是灵感,有了这些才能取得成果——铸文章。三部曲道尽了科学研究必经的过程。”

“我想问莫言先生,这7个字描述文学的创作过程是不是也恰当?”杨振宁再次抢主持人范曾的饭碗,向莫言发问。

“用来描述文学创作更恰当了,铸文章嘛。”莫言机敏地回答。

“如果问一个数学家或者物理学家:你所做的重要的工作,里面的妙悟能不能讲出来?通常都能讲出来。在科研中对于一个问题思考了很久,突然灵机一动,思想就会非常开朗。但是如果问一个文学家,创作中是不是有一个顿悟的时光?我想没有吧?”杨振宁第三次客串当起主持人,向莫言提问。

“也有,文学创造中也有灵感和顿悟。灵感突然到来,创作中的问题也就解决了。我看过一篇文章,说门捷列夫发明元素周期表就是在做梦时排列出来的,作家也会在梦中构思出很好的情节。我很早就想写《生死疲劳》,但一直写不下去,就是因为长篇小说的结构没有想好。2005年,我去承德参观一个庙宇,在墙壁上看到一幅壁画,是关于佛教的“六道轮回”的,我突然顿悟了,就以“六道轮回”作为这部长篇小说的结构,后面写起来就特别顺利了。”

关键词:风格与创新

很多时候,创新是逼出来的

“文学家有风格,科学家有风格吗?”范曾问。

“凡是大科学家,都有自己的风格。”杨振宁说,“20世纪是物理学发展最恢宏的世纪,以20世纪物理学三大成就之一的量子力学来说,其中两位代表性人物狄拉克和维尔纳·海森堡的风格就很不一样。狄拉克的话很少,简洁,可是他逻辑性很强,假如你了解他的简单、直接的逻辑思维方法,你就会觉得他的文章读起来是一种享受。而海森堡则习惯在未知中大胆摸索,他写出很多论文,其中有很多正确的,也有很多错误的东西。”

“盖住名字,都一段文字,你就知道这是鲁迅还是沈从文的作品。这就是文字语言的魅力。”莫言说,“谈到作家的风格,有的人简洁、干净利索,比如海明威;有的人非常繁复,像福克纳。我们中国作家中也可以举出很多不同风格的例子。作家的风格应该是多样的,朦胧、简洁、繁茂都是美,这可能比科学要自由。”

不过,莫言认为,文学上一些新的风格和流派的产生,多数时候是出于无奈——“因为前人已经在某方面做得非常成功了,很难超越,怎么办?只好避开已经很辉煌的这些流派和风格,另辟蹊径,通过创新,实现超越。”

杨振宁也认为,创新一定程度上是逼出来的,这个过程有时候会是比较苦闷的。“现在回想起来,1947年在芝加哥读研究生的时候,是我一生中最困难和苦闷的时期,最难的是自己找问题、确定论文题目,因为之前是学习已有的知识,而写毕业论文,就是要创新和突破前人已有的知识范畴。这当然不是件容易的事。”

杨振宁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时35岁,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时57岁。“是不是科学家取得杰出成就的年龄普遍会早一些?”范曾发问。

杨振宁说,文学中创意的来源与科学不同,对于文学创作而言,需要丰富的生活积淀,可能大器晚成的多一些,而对科学而言,创造力确实和年龄有很大关系,有些科学领域,比如数学和理论物理,非常适合年轻人。比如爱因斯坦,在他26岁那一年中写了6篇论文,其中3篇是世界级的。“为什么呢,因为年轻人知识面不够广,因而容易专注于某一个领域,勇往直前,容易获得重大突破,年龄大了知识面广了,学的东西多了,顾虑也多了,对于创新反而是个坏事。” 关键词:民族性与传统文化

我们都深受中华文化影响

杨振宁较长一个时期生活在美国,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工作也是在美国完成的,但是他说:“我在中国接受过传统教育,中华传统文化和中国文学对我的影响非常大。”

在攀登高峰的路上,中国的科学家与文学家都受到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杨振宁和莫言均认为,科学和文学都是观察一个国家和民族的窗口,科学家和文学家也都通过民族与文化传统影响着世界。

“物理学的前沿方向有很多,科学家选择向哪个方向进军,是受到个人特点和文化背景影响的。中国物理学家喜欢的方向,跟德国物理学家喜欢的方向是不一样的。中国人比较务实,不走极端,这与中国的文化传统有着密切关系。”杨振宁说。

莫言认为,不同的物质条件和生活环境造就了不同的民族性,民族性对文学创作的影响更加明显。“中国的民族性在《周易》中就树立了: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前半句讲进取,后半句讲兼容并包。关于文学创作,我们的文化传统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理念,叫文以载道,就是希望通过文学来继承发扬我们的传统文化和基本的价值观,然后借以教育国民、开启民智,这是文学创作的终极目标。”

“在写作的时候,作家往往不会主动地选择描写民族文化或民族性的东西,而是在创作的过程中潜移默化地赋予笔下的人物这些特性。”莫言说。

关键词:诺奖情结与争议

不能以获奖为动力

对于科学界、文学界及经济学界来说,诺贝尔奖都是最受瞩目的大奖,获奖者不仅会成为媒体和社会大众关注的焦点,有时还会陷入争议的漩涡。

“霍金为何没得到诺贝尔奖?”范曾冷不丁抛出一个“敏感话题”。

杨振宁假做思考状,然后突然说:“哈哈,我不会回答你这个问题的。”现场笑声瞬时引爆。

不过,事实上杨振宁还是侧面对此做出了回答:“在诺贝尔奖中有三个科学领域的奖项,就是物理、化学、生物和医学,争议比较少,这主要因为科学比较简单,科学里的价值观比较单纯,这也是我选择学习物理学的重要原因。诺贝尔奖诞生一百多年来,科学领域的奖项也不是没有争议,但是应该说,80%—90%的奖项是颁对了的,获奖者是实至名归的。”

“你是不是也有一个感受,我们在斯德哥尔摩领奖和英国人的感受是不同的?”杨振宁第四次向莫言提问。

莫言笑称,不光是英国人,每个人的感受都是不同的。“在我获奖之前,诺贝尔文学奖在中国是个争议话题,每年快到颁奖之时,我总能接到无数的电话,让我深受困扰。但当我获奖之后,我发现了一个新问题,我成了众人研究的对象,似乎每个人都拿着一把手术刀等着‘解剖’我,所以我干脆不把自己当人了。”

“世界上的很多事情,总是在你几乎忘记它的时候悄然而至。”莫言这样形容他的获奖,“我对杨先生这样的科学家佩服得五体投地,自然科学是绝对的真理,文学和科学则不一样,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和判断。喜欢你作品的人觉得挺好,不喜欢的人觉得,这是啥玩意儿。”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奖项,可以推动一个国家、一个时代的文学滚滚向前。作家要想写出好的作品,应该把文学奖忘掉,如果一心想着文学奖,把得奖当成写作的动力,甚至去揣度评委的口味,并试图改变写作的风格,这多半是南辕北辙。这样的道理,在科学研究中同样适用。”莫言说。

范曾告诉莫言:你获奖后,听说你老家的萝卜和院子的砖瓦遭了殃。莫言大度回应对此“能理解”。但他还是呼吁大家理性一点,“我只是个普通人,不是什么文曲星。”莫言说,“有人说我会倒背《新华字典》,这是谣言,我在读完小学五年级被学校开除后,在家没书看就翻阅《新华字典》,学会了一些生僻字而已,会的汉字可能也就500多个,而且在写作中还经常写错别字。”

在莫言看来,得个科学类诺贝尔奖比文学奖更硬气。“假如有来生,我一定要去学物理,我要是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你看我还低调不?”莫式幽默又引发一阵大笑。

关键词:大学生与中国梦

中国梦一定能实现

“请二位用简短语言谈谈你们对中国梦的理解。”范曾把话题引向时下讨论的热点。

杨振宁说:“我觉得这不能用一两句话讲清楚。中华民族一百多年被西方列强欺负得很惨,在座的年轻人也许对此不太了解,‘被欺负’是我父亲和我这一辈子灵魂深处的感受。原因大家也知道,就是中国在发展近代科学方面落伍了。获得诺贝尔奖,变成了全民族的期待。最近这几十年,中国的发展给了整个中华民族一个新的前途,也就产生了中国梦。我认为中国梦一定会实现,因为中国有无数优秀的青年,这是实现中国梦的基础。我在国内有十多年了,我认为,和美国的大学生相比,中国大学生在本科阶段掌握的知识要多得多,他们更勤奋,更努力,对于未来发展对自身的要求更清楚。当然,中国要在几十年内追上西方几百年发展的成果,不可避免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我们已经证明,这些问题都能克服和解决。所以,我对于中国梦的实现持乐观态度。”

莫言的回答则充满“魔幻现实主义”色彩:“最近我在网上看见一条消息,美国的一家公司在征集第一批移民火星的志愿者,中国人报名很多。我想这也表达了中国人的梦想:到天上去。”

谈到当今大学生身上缺失什么样的品质,莫言告诫学生:“每个人都想出名,北大的未名湖取名‘未名’,实际上也有鼓励成名的意味,但是不要急于求成。就拿我自己来说,早期写小说,挖空心思找故事,有了生活积淀以后,现在就成了故事来找我了。”范曾批评一些学生和家长把学艺术视为成才捷径的思想:“有些人,学习成绩不好、文化课不行就改学艺术,我想告诉他们,世界上没有什么随便可以成功的事情,很多艺术家,到老了其才华才发挥出来,被社会认可。”

最后,三位大家各用一句简短的话寄语当下青年,传递正能量。范曾以“诚外无物”表达对青年品性的期许,莫言借用作家王蒙一本书的书名“青春万岁”祝福和激励青年,杨振宁沉思良久:“我想说的是,自强不息!”(记者 汪瑞林)

(来源:中国教育报)

第三篇:对话莫言

对话莫言:希望把对我的关注变成对中国文学的热情

2012年10月19日11:17来源:人民网-文化频道手机看新闻

如常的沉默和冷峻,如常的低调和羞涩,身着粉灰相间的条纹衬衫、卡其色便装西服的莫言似乎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10月11日北京时间19点,莫言斩获2012年诺贝尔奖,霎时间,整个世界的目光投向中国。一个星期过去了,“莫言”两个字仍然占据着全球各大媒体的重要位置。

10月18日,受文化部副部长王文章之邀,莫言在获奖后首次离开老家高密回到北京,参加由中国艺术研究院主办的莫言文学座谈会。在会议的间隙,记者对莫言进行了独家专访。

记者:非常高兴能有机会能够面对面对向你表示祝贺。2012年10月11日,对于中国文学而言,是一个欢喜之夜,也是一个不眠之夜,在无数写作者和阅读者的守望中,我们盼来了你获奖的喜讯。经过一个星期的沉淀,你此时此刻的心情是什么?

莫言:诺贝尔文学奖当然是一个举世瞩目的奖项,获得这个奖项好像确实挺不容易的。但我也非常清楚地知道,在全世界有许多杰出的作家,都有资格获得这个奖项。在我们中国,也有许多作家,他们作品也非常优秀,他们也都有资格获得这个奖项。但是,瑞典皇家学院将今天的诺贝尔奖授予了我,所以在高兴之外,我的内心深处仍深感惶恐。记者:此次回到北京,准备逗留多少天?

莫言:两三天吧。我的老家将要举办高密文化节,我准备回去看看。

记者:从世界范围来看,21世纪的中国文学几乎是没有声音的,20世纪中国文学的声音更是微弱。在2007年出版的《朗文世界文学选》中,中国现当代文学仅有鲁迅《狂人日记》一篇入选。以致曾经有汉学家用“锦衣夜行”来描述中国文学的世界地位。你的获奖不仅为世界提供了重新评价中国文学的机会,也打开了中国文学走向世界的通道。

莫言:中国当代文学并不逊色于其他国家的同时代作品,这是毫无疑问的。其实,我倒更想谈谈“莫言热”这个问题。我就希望大家把对我的热爱变成对中国当代文学的热情,把对我的作品的关注普及到中国当代文学上,把对我个人的关注普及到所有的作家身上。因为我深知,跟我同时代的写作者,他们对我真诚的祝贺我都看到了,我对他们是心怀敬意,大家都写的非常好,所以我想随着时间的发展,会有更多的中国作家的作品被介绍、翻译成世界的各种语言,并且赢得广泛的读者。

记者:这些天,你步入文坛的经历已经成为文学爱好者耳熟能详的传奇。当年,你为什么选择了文学这条道路? 莫言:当年我拿起笔来开始写作的时候,绝对没有想到过获什么奖项,不仅没有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甚至连国内的什么奖都没有想过。

那时候,之所以要写作,我承认,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有功利的因素,就是想改变自己的处境;另一方面,确实感觉到心里有很多话要说,有写作的冲动和欲望。今天看来,这种冲动和欲望就是对文学的迷恋和爱好,就是想用艺术的方式把自己的生活、把自己所看到的事故再描述给别人听的一种愿望。

你可知道,我小时候特别迷恋、特别崇拜的是什么样的人?是讲故事的人。我至今记得,在我们乡村的广场上,在我们的集市上,在寒冬腊月生产队的喂牛、喂马的饲养棚里,我们都可以聆听到各种各样的说书人,给我们讲述古今中外各种各样的故事。那个时候,我既是一个故事的聆听者,也是一个故事的传播者。每次,听了这样的故事,我就忍不住想将我听到的转述给别人,将那些精彩的片段重述给大家。于是,我回到家,对我的父亲母亲讲,对我的哥哥姐姐讲。刚开始,他们对我的这种讲述非常反感,但是很快他们会被我的这种讲述所吸引。值得庆幸的是,我的母亲后来也对我网开一面,允许我在集上听人说书,允许我到别的村庄里听村子里的人讲故事,也允许我深夜回到家中,面对很小的油灯,在她一边缝制棉衣的时候一边听我讲我刚刚听到的故事。当然,有的时候我记不全了,我就开始编造,按照自己的想象衔接我记忆的残片。当然,我的故事编造得还不错,以至于我很小的时候便成为一名说书人。回想起来,后来我从事文学写作,写小说、写剧本,可能就是从给我母亲讲故事开始。

记者:获奖以后,你的写作状态、创作体验,甚至是人生感悟有哪些不同?

莫言:很多不同。说实话,我很想努力地回到原来的状态,以一种初学写作的心态来写作,就好像我刚刚拿起笔、学习写作一样,而不是什么所谓的这个奖那个奖的获得者。

坦率地说,将近一个月来,我经历了一场人生的洗礼。围绕着诺贝尔文学奖这个问题诸多的争论,如同一面镜子。透过这面镜子,我看到了人心、看到了世态,当然,更重要的是我也看到了我自己。

前不久,在高密举行记者招待会的时候,我也用“镜子”这个比喻回答了中外媒体的提问。曾经有人不解地问,什么意思?为什么会通过这个看到自己?我想说,这其实是时代提供了一种可能。十年前,没有互联网的时候,这种可能性是不存在的。那个时候我们只能看到报纸,只能听到别人传谁谁谁怎么评价我。现在,面对庞大的网络,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想法都可以在上面展现,包括对我的赞誉,也包括对我的尖刻的嘲讽、挖苦。特别是后者,尽管让我感觉不舒服,但我想还是有它的道理。所以不论是批评还是赞扬也好,都是对我有利的。我有一种感觉,我现在被放在了社会的显微镜下,我看到这个人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叫“莫言”的写作者,而我自己,反倒变成了一个旁观者,站在旁边,看到大家指指点点、纷纷评价,这样的机会可谓千载难逢,我必将是受益终身。

记者:你的作品总让我想起现代派的巨幅油画,线条游移、色块纠结、情感浓重,给人以沉重、甚至是无法承受之重的感觉。在你的世界里,我们不仅能够体会到原始的脉动、野性的思维、对命运无常的直面和悲悯,还有对异常

浓烈的甜酸苦辣、贴近大地的隐秘世界、变形夸张的原始悸动、极度喧嚣的语言渲染,你用你的作品创作了一个扎实、丰富、浩荡、磅礴,叫做“高密”的乡土世界,评论家说你将生活升华成了美学。你如何评价自己这些年的文学创作?

莫言:对这几十年的文学创作,我体会很深,感触很多。写一篇作品可能还比较容易,但是一直要不断地写作,可能难度很大。要不断地写作、不断创新,不愿意重复自己,实际上就要跟自己斗争,不断地要向自己发起挑战。所以我主观的愿望很强烈,创新的意愿也非常强烈。但是一个人总还是有限度,究竟能创新到什么程度,是不是每一篇作品都有新的元素,是不是自己所有的作品都没有重复,这个我不敢说。我知道我的创作有很多的问题,我知道很多批评家都非常敏锐地看到了我创作的弱项和不足,这几十年来我听到了很多的赞扬,也非常认真地听取了很多的批评,包括很多非常刺耳的批评。赞扬鼓励可以使我继续前进,批评则使我做好准备。所以,我得说,感谢几十年来表扬和批评过我的朋友们,也感谢我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之后众多的媒体,包括诸多的网友对我文学创作的评价,对我文学作品的评价,以及对我个人道德方面、人格方面的各种各样的评说。我觉得这对我来讲都是非常重要的。

记者:中国的乡土文学叙事有着深厚的传统。有人曾经将你比作鲁迅,但是在你的作品,我们看到了一个与鲁迅、赵树理笔下完全不同的乡村,它不仅有泥塑、剪纸、扑灰年画、茂腔等顽强生长的民间艺术,更有我们通常感触不到的意识之下巨大的心理冰山,影响甚至决定了你的作品的风格。

莫言:相比你刚刚提到的鲁迅、赵树理,首先我跟他们时代不一样,我所处的社会环境,我个人体验的社会生活不一样,这决定了我们文学作品的内容不一样。同时,也正是因为我们所处的时代不同,我现在所了解我们这个时代的各种信息,所得知的各种新的思潮,也是他们当时所不具备的。但是,从文学的技巧上,从语言的功力上,从我们对中国古典文学、中国古代文化生活的占有上,我认为我与鲁迅、赵树理相差甚远,对他们我永远高山仰止,自知无法达到他们那种深刻和洞彻。

对于乡土文学的创作,除了时代因素之外,我有我个人的理解,我觉得,我的作品更多的还是来源于对中国民间文化的接受。赵树理是一位对民风民俗非常非常了解的作家,他的作品里面更多地表现了民间的这种口语、故事、语言等方面。我的作品可能比他多了来自民间的虚幻的、想象的、超现实的因素,这些恰好变成了我作品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有人将诺贝尔颁奖辞中“hallucinatory realism”翻译为“魔幻现实主义”,其实不十分准确,我认为翻译为“变形的”、“怪诞的”、“迷幻的”更为达意。

记者:说到变形、怪诞、迷幻甚至是魔幻这些概念,你觉得你作品中的乡土风情与你成长的东北乡有哪些变化和勾连?

莫言:高密县东北乡实际上应该是中国乡土社会的一个缩影,不仅仅是我里面写的人物、写的事件,有很多来自四面八方、天南海北,包括我小说里面描述的风景,像《蛙》那条波浪滔天的大河,现在高密根本没有这条河,高粱也根本不种了,包括马尔克斯描写的戈壁、沼泽、沙漠,在现实中都是根本不存在的。

记者:能否透露,你的下一部作品是什么?

莫言:我现在正在着手准备三部作品:一部戏曲的剧本、一部话剧的剧本、一部小说,到底先完成哪一部还很难说。戏曲讲的是一个神话故事,大约完成一场;话剧讲的是一个发生在国外的中国故事;小说的场景还设在我熟悉的高密县东北乡。

记者:大家最关注的一个问题是,在12月10日的获奖演讲中,你会说些什么?

莫言:说真话,说实话。其实,获奖演讲有两份,一份五分钟,一份四十五分钟,我都还没有准备,下一步我要全力以赴的就是这些演讲。有人劝诫我要说这些,有人启发我要说那些,而我,更想以我的方式,讲出我的追求,也讲出我的真诚。按照瑞典皇家学院的规定,11月5日之前,我要将演讲的题目告诉他们;11月12日之前,我必须将演讲的稿件交给他们,以便他们翻译,因为演讲辞以五种语言同声传译。

记者:你也许没有看到,你获奖以后,网友编出了不少与你的名字有关的短信段子,非常有趣。

莫言:其实我都看到了,非常庞大的一个莫氏家族!真让人羡慕。很遗憾,我姓管。

第四篇:科学与文学的对话:杨振宁、莫言、范曾对话)

科学与文学的对话:杨振宁、莫言、范曾对话 2013-05-16 09:41 来源:光明网 T | T 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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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华社发

5月15日,由北京大学和中国艺术研究院共同主办的“科学与文学的对话”活动在北大举行。1957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杨振宁与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围绕科学与文学的话题,展开了一场穿越55年的“诺奖对话”。新华社记者 公磊摄

5月15日,一场高端、智慧、别致的对话点燃了初夏的燕园。

伴随着诺贝尔奖授奖仪式上的传统音乐莫扎特的D大调进行曲,一身中山装的范曾走上讲台,引出了这场围绕“科学与文学的对话”。

“让我们欢迎纯粹的科学家和纯粹的文学家!”

掌声雷动。在范曾的“穿针引线”下,1957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杨振宁和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之间穿越55年的“诺奖对话”就此开启。

谈科学、谈文学、谈梦想、谈勤奋、寄语青年,三位大师从各自专业的角度娓娓道来,为青年学子答疑解惑,用有分量、有温度、韵味悠长的对话为年轻学子送上一场思想的盛宴。

谈求知 科学家猜想文学家幻想

谈到科学与文学的关系,莫言坦言二者有不同,“文学家关注的是人,科学家关注的是物;文学家探讨的是人类的情感,科学家关注的可能是物质的原理。所以同样一个事物在文学家和科学家的眼睛里可能就不一样。”

范曾:杨振宁先生曾经说过,科学家从来都不能发明,他只是在不断发现。我想问莫言兄,您是在发明创造,还是有另一种途径?

莫言:我想文学创作和科学发现有很多共同的地方,也有一些不同。文学家关注的是人,科学家关注的是物;文学家探讨的是人类的情感,科学家关注的可能是物质的原理。所以同样一个事物在文学家和科学家的眼睛里可能就不一样。我记得鲁迅曾经说过,我们一般人看到的鲜花就是美丽的花朵,但是在植物学家眼里就变成了植物的生殖器官。

但在创造的过程当中它们也有很多共同的地方。严格地说作家的创作也不是无中生有,作家在作品里塑造的所有人物也都是现实当中的人物经过想象、加工后的综合,但他确实又不能跟生活中的任何一个人物对上号,他是属于作家的一种文学创造。所以我觉得这是文学比物理学、化学稍微自由一点的地方。

范曾:我觉得自由得多,尤其莫言兄你的笔就像一支魔笔,神奇幻化,而且给人一种更加真实的感觉。这是我的感受。那谈到风格,文学家的风格是没话说的,科学家的风格怎么体现?科学家和文学家的风格有什么区别?

杨振宁:我想是有区别的。这和前几分钟你问的问题也有密切关系,就是发明跟发现的关系。不管在科学、文学、艺术里,发现跟发明的界限都不是完全清楚。可是我想底下这句话是有道理的,科学里发现的成分比文学里少一点。我可以把这句话从另外一个方向再讨论一下,我知道莫言喜欢写幻想文学,有没有幻想科学呢?我想没有,科学是猜想的学问,不是幻想的学问,幻想的科学我觉得是没有出路的,因为科学所要了解的是一些已经有的现象。没有人类的时候就已经有电、有磁了,科学家要想了解宇宙结构,这就需要想象、需要猜,这跟文学的幻想是很不一样的。我不晓得莫言同不同意我的说法。

莫言:我当然同意。文学家确实需要幻想,我们也知道文学当中还有个重要的门类叫科幻文学,拥有大量读者。其实很多作家并不具备物理学、天文学的知识,但他依然可以在他的小说里进行描写。我记得很早之前我看过蒲松龄的小说《雷操》,写了一个书生从天上摘下星星的故事,这种描写在文学中还有很多。其实文学作品的想象建立在生活经验的基础上,科幻作家的则建立在一定的科学知识之上。文学幻想和科学家猜想的区别更大,它是建立在一定的生活经历之上,再去想象、类推的。

谈治学 相同的“三部曲”

谈到治学精神,杨振宁饶有兴味,“9年前,范曾先生画了一幅大画送给南开大学数学研究所。画的是我和陈省身先生之间的对话,把我和他的表情都表现得非常好。我尤其欣赏的是范曾题的诗,其中有一句„真情妙悟著文章‟。我认为这七个字将科学研究所必需的过程说得非常清楚。先要有真情,就是浓厚的兴趣,然后是妙悟,有了它才能有结果:著文章。三部曲道尽了科学研究必经的过程。我想问莫言先生,这七个字描述文学的形成过程是不是也恰当?”

范曾:有发现,而非发明。谈到风格,科学家的风格体现在什么地方?

杨振宁:科学家肯定是有风格的,尤其是大科学家,会有非常清楚的风格。因为在科学家成长过程中,需要提炼、渐渐发展出思路。等到变成大科学家,别人看来,风格就会很清楚。我曾经对于这个问题做过一个讨论。20世纪是物理学最辉煌的世纪,有三个大发明,其中一个叫做量子力学,对于基础物理学是一个了不起的革命,参与的人有三五个,其中有两位非常年轻的学者,一位是德国人海森堡,一个是英国人狄拉克,20世纪初出生的,他们都有巨大的贡献,奠定了量子力学基础。你看他们俩的文章,会惊叹于他们的创新,可是风格是完全不一样的。我曾经说狄拉克的文章是“秋水文章不染尘”,清楚得不得了,走了一段后,跟着他的味道一路走下去没有任何问题。海森堡的贡献十分重要,但是文章非常之乱,每一篇文章都有正确的东西,也有错误的东西,很多时候分不清楚。所以我跟学生说你看见了狄拉克的文章之后,就会觉得没有什么可再做了,所有正确的东西都被他说光了。但是你看了海森堡的东西就要注意,有对有错,对的也很模糊,所以要仔细将对的错的分开,就会有很重大的贡献。这就是两种风格,整个物理学前沿的发展就是这两种不同的风格互相影响而发展来的。我不知道文学的发展是不是也有类似的现象?

莫言:作家肯定都有作家的风格,通过语言来体现。要区别鲁迅和沈从文,哪怕把他们名字盖掉,一读文章也能作出准确的判断。整体来说,文学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发展和变化,有了各种流派。但是各种各样的流派和风格对作家而言有时候也是一种无可奈何。比如说,一段时间内现实主义的写法,巴尔扎克等大作家已经把这种风格发挥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地步,后来者很难超越。作家只有对前人的作品有所超越或者不同,才能在文坛上站住脚跟。这就逼着作家去想另外的出路,千方百计避开这些已经非常辉煌的写作风格,寻找自己的风格,我想各种流派的产生大部分都基于此。作家个人刚开始肯定会模仿各种各样流派的写法,在广泛的阅读和借鉴的过程当中慢慢强化或者突出个性,形成自己鲜明的风格,才有可能在文坛上占据一席之地。

杨振宁:9年前,范曾先生画了一幅大画送给南开大学数学研究所。画的是我和陈省身先生之间的对话,把我和他的表情都表现得非常好,我尤其欣赏的是范曾题的诗,其中有一句“真情妙悟著文章”。我认为这七个字将科学研究所必需的过程说得非常清楚。先要有真情,就是浓厚的兴趣,然后是妙悟,有了它才能有结果:著文章。三部曲道尽了科学研究必经的过程。我想问莫言先生,这七个字描述文学的形成过程是不是也恰当?

莫言:更加恰当了,因为是“著文章”嘛。

范曾:我过去问过陈省身先生,我说您是伟大数学家,您的学问我一点儿也不懂,为什么别人说你好,好在什么地方?他对我这个“数学无知”无可奈何,却回答得很有意味。他说,我做得简练,很漂亮。我想解答一个数学问题,用很繁琐的方法得到结论肯定不如用简洁的方法得到同样结论。可是谈到小说的话,光简洁也是不行的,要丰富,要绚烂。有不太了解莫言的人说莫言的小说太长,我不觉得长,最长的《丰乳肥臀》也有种不尽之意在。光是简洁漂亮可能不是小说家的使命。莫言您觉得要达到“真情妙悟著文章”应该是怎样的?

莫言:刚才谈到作家的风格,有一类很简洁、干净利索,比如海明威,有的人非常繁复,像福克纳。我们中国作家也可以举出很多的例子。作家的风格应该是很多样的,朦胧、简洁、繁茂都是美,这可能比科学要自由。

杨振宁:如果问一个数学家或者物理学家,说你所做的重要的工作,里面的妙悟能不能讲出来?通常都能讲出来。在对于一个问题思考了很久,突然灵机一动,思想就会非常开朗。但是如果问一个文学家,最重要的工作是不是中间有一个顿悟的时光?我想没有。

莫言:也有。灵感突然到来,创作中的问题也就解决了。有时候也靠做梦。我记得看过门捷列夫发明元素周期表就在做梦时排列出来的,作家也会在梦中构思出很好的情节。《生死疲劳》其实早就想写,但一直也写不下去,就是因为长篇小说的结构没有想好。有一年我去参观一个庙宇,在墙壁上看到一幅壁画,关于佛教的六道轮回。我突然感到顿悟,就用六道轮回做了长篇结构。所以写得特别顺利。

范曾:两位先生讲的对我启发太大了。妙悟在科学和文学中都有,但是表现是不一样的。要到实验中去证明,文学家妙悟后直接写出文章。文学要比科学自由得多。

谈成功 不同的年龄优势

谈到科学家和文学家成功的年龄,范曾这样发问,“科学家成功的年龄和文学家成功的年龄是很不一样的。莫言这样的小说家,必须要有丰富的生活经历,并且博览群书,十七八岁或者二十几岁就想出一个惊世骇俗的东西,这基本不可能。可科学家是不是取得杰出成就的时间会提前一些?”

范曾:谈到年龄,科学家成功的年龄和文学家成功的年龄是很不一样的。莫言这样的小说家,必须要有丰富的生活经历,并且博览群书,十七八岁或者二十几岁就想出一个惊世骇俗的东西,这基本不可能。可科学家是不是取得杰出成就的时间会提前一些?

杨振宁:一般讲起来,尤其是数学和理论物理,这是很清楚的,二三十岁的人势不可挡。爱因斯坦二十六岁的时候一年中写了六篇文章,其中三篇绝对是世界级的。所以有些科学的领域特别适合年轻人走进去。为什么?有一个说法是年轻人知识面不够广,要解决具体问题的时候只专注在这个上面,只对着一点勇往直前。到年纪大了以后,学的东西多,面就广了,有一个很大的坏处,就是顾虑也多了。在数学和理论物理里,十分明显。我想在文学里,年龄很大的能做出非常大的工作,比如杜甫就是晚年成大家的。文学中创意的来源跟科学中的不一样。

谈梦想 中国梦是会实现的

谈到梦想,杨振宁充满乐观,“我认为中国梦是会实现的。我在国内有十多年了,我知道有数不清有能力、有决心的年轻人。中国大学生相比美国大学生成熟,对于前途的要求比较清楚,而且肯努力,所以看到这样的年轻人今天有了更多经济的支援,我对于科学技术在中国的发展是非常有信心的。”莫言则延续了其以往的魔幻主义色彩,“到天上去”也表现了中国梦想。

范曾:我想请二位诺贝尔奖得主用最简短的语言谈谈你们的中国梦。

杨振宁:相当我觉得这不能用一两句话讲。中华民族一百多年被欺负得非常悲惨,在座年轻人也许对此不太了解,我父亲和我这一辈子,“被欺负”是灵魂深处的感受。原因大家也知道,是中国没有发展近代科学。对于获得诺贝尔奖,变成了全民族的期待,这是很自然的。我想是最近这几十年中国的发展给了整个中华民族一个新的前途,也就产生了中国梦。我认为中国梦是会实现的。我在国内有十多年了,我知道有数不清有能力、有决心的年轻人。当然也存在问题,这是不可避免的,中国要在几十年内追上西方几百年发展的成果,问题不可避免。但是我们在种种方面都证明,我们可以将很多问题都克服,所以我对于中国梦的实现是充满了乐观的态度。

莫言:最近我在网上看见一条消息,美国的一家公司在征集第一批移民火星的志愿者,中国人报名很多。我想这也表达了中国人的梦想:到天上去。

范曾:要言不烦。因为我们的航天事业正在迅猛发展。(光明日报记者 邓 晖 丰 捷 通讯员 刘 梦)

第五篇:科学对话文学——杨振宁、范增、莫言(一)

科学对话文学

嘉 宾:杨振宁 莫言 范曾 主持人:撒贝宁

学生代表:贾振钊 李派 吴珊珊 宋澎

撒贝宁:大家好!欢迎收看中国电视银屏上,首个电视青年公开课——《开讲啦》,我是主持人撒贝宁。今天这期节目非常地特别,因为我们并没有在《开讲啦》自己的演播室里面,这里是北京大学莫杰交流中心。今天在这里,将要举行的一场是非常特别的对话,现在正值北京大学115周年校庆期间。在这个校园里,有一系列的活动在引领着年轻的学生们,在精神世界当中遨游,让同学们能够去回顾,这一百多年里一个大学的梦,一个国家和一个民族的梦。那么今天在这里,将要举行的对话,是由三位让人非常崇敬的老先生,在他们之间进行的,这三位是享誉国际科学界的泰斗,杨振宁先生,还有文学家莫言,以及艺术家范曾先生。

旁白:(他是科学界泰斗杨振宁,1957年诺贝尔物理学奖的获得者,一位对世界科学事业做出巨大贡献的学者;一位让世界认识中国的科学家。91岁的他,仍献身现代科学,毕生为之奋斗。他是文学巨匠莫言,2011年矛盾文学奖的获得者,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成为中国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的第一人,但莫言说“我永远不会为了一个奖去写作”。他是艺术大师范曾,是集诗书画、文史哲于一身的文化大家,他的画“以诗为魂,以书为骨”,将中国传统文化艺术淋漓尽致地展示。年近80的他,收放之间尽显大家风范。今天三位大师集聚一堂,成就一场思想的盛宴。)

撒贝宁:今天这个对话我不是主持人,主持人是由范曾先生来担任。那么接下来的这场对话我相信不仅仅充满了智慧,同样也会充满着时间的积淀,带给我们的特别的韵味。掌声有请三位先生

范曾:杨先生,今天非常高兴,您和莫言兄来到北大。我记得我看过一些很普及的读物,就是科学的,霍金的《宇宙简史》、《时间简史》、《果壳中的宇宙》。我大概能看懂十分之二,凡是公式的部分全看不懂。可是看着这个呢,我觉得他是充满幻想的一个人,充满幻想的人,您认识他,而且您对他的评价也很高,可他为什么得不到诺贝尔奖? 杨振宁:我不会回答这个问题。讲起这个诺贝尔奖,我要问莫言一个问题:你跟我走了不同的道路,我们的出生也是完全不一样的。你是一个农民的儿子,我是一个大学教授的儿子,那么你走了文学的路,我走了科学的路,那么我们两个人走上了斯德哥尔摩获奖的这个奖台上,可是我走上那个奖台的时候,我深深地感受到,我的感受,跟一个美国的得物理学诺贝尔奖的感受是不一样的。我要问莫言,你去年在斯德哥尔摩得诺贝尔奖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有一个感受——你这个得奖跟一个英国人在那儿得奖,或者一个法国人在那儿得奖,是不一样的?

莫言:我觉得是跟任何人都不一样的。这个诺贝尔文学奖,是第一次颁给中国籍的作家。尤其是关于文学奖,在中国几十年来一直也是一个热点问题。我是深受其扰,就在没得奖之前,每年到了九月份十月份,就会接到很多很多的电话。一会说你今年怎么样,一会又说你认为谁得谁不得,后来就干脆这段时间不接电话,不回答。所以在这个时候,我就感觉到这个得奖者,已经变成了一个被众人所研究的一个科学对象了,他已经不是个人了,是吧。所以在领奖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我不是一个领奖者,不是一个被观察者,而变成了一个观察者。我站在这个舞台上,我在看国王,看王后,看国王后面那两个漂亮的女儿。当然我也在看台下,看我的太太,看我的女儿。所以也有人问我:你在领奖的时候,从国王手里面接到这个奖牌的时候,有什么想法没有。没有想法,就是在观察。

范曾:我还想问问杨先生,您曾经说过:科学家只有发现没有发明,他不会发明一个宇宙的规律,他可能发现。莫言兄我要问你,您是创造发明呢,还是另一种途径。

莫言:我想文学创作跟科学发现,有很多共同的地方,但也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文学家关注的是人,可能科学家关注的是物,是自然界。文学家关注的是 探讨的是人类的情感,而科学家可能关注的就是物质的原理。所以同一件事物,在科学家跟文学家眼睛里,可能都不一样。但是在这个创造过程当中,实际上也有很多共通的地方。严格地说,作家的创作也不是无中生有,作家在作品里面塑造的所有的人物,也都是现实生活当中的人物,经过想象加工之后的综合,但他确实又不能跟生活中的任何一个人物直接地对上号,他是属于作家的一种文学创造。所以我觉得这一点上,可能是文学比物理学比化学,稍微自由一点的地方。

杨振宁:我知道莫言喜欢写幻想文学,有没有幻想科学呢?我想没有。幻想的科学我觉得是没有出路的,因为科学所要了解的,是一些已经有的一些现象。在这了解的步骤里头呢,是需要想象,需要猜。所以我觉得是要讲得清楚的话,科学是一个猜想的学问。这个跟文学里头,幻想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元素,是不一样的。我不晓得莫言同不同意我这说法。

莫言:我当然同意杨先生的说法。因为这个文学家确实需要幻想,我们也知道文学当中还有个重要的门类,叫科幻文学是吧。实际上很多作家他并不具备这种物理学的、天文学的知识,但是他依然可以在他的作品里面,对这种宇宙进行描写。我记得我很早以前,看过蒲松龄的一篇小说,《聊斋》的一篇小说叫《雷曹》。那么这个小说里面写了一个书生,那么这时候正好突然外面打雷,所以这个人就说:哎呀打雷是怎么回事呢?如果能够到天上去看一看该有多好呢。那这个人就说,旁边那个人就说:你想上去看看吗。那好是吧,然后这个人就睡着了,醒来突然感觉到自己飘飘摇摇地到了天上去了。到了天上去一看这个天上的星辰的分布的状况,很像莲子在莲蓬里面的分布状况一样,是吧,而且这些星星有的大如水缸,有的像瓶子一样,特别小的还能摘下来。然后这人就把这个小的像酒盅那么大的星星啊,抠了下来,装到袖子里。当然由于时间关系呢我不能详细地讲,省略了很多。那么这就是蒲松龄对天体的想象,那么我是觉得作家对天体的,对宇宙的想象。是建立在什么呢,是建立在日常生活经验之上的:分布状况像莲蓬,大的像水缸,中等的像酒瓶子,小的像酒盅子。是吧。也有很多这种文学作品的这种想象,事件的记录是建立在生活经验之上。那么至于文学跟科学家之间的这个想象的区别,那就更大是吧,他也应该是不是建立在日常生活经验的基础之上,然后再去架上自己的想象力,发现新的定理,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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