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生平与创作概况[5篇模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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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沈从文生平与创作概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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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生平与创作概况

沈从文(1902—1988),现代小说家、散文家、历史文物研究家。原名沈岳焕,曾用过小兵、懋琳、炯之、休芸芸、甲辰、上官碧、璇若等笔名。湖南凤凰(今属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人,苗族。1902年12月28日生。1918年从家乡小学毕业后,即随当地土著部队在沅水流域各县生活,曾在湖南地方军队任职。1918年,在芷江县任屠宰收税员时,开始接触中国古典文学和林纾以文言文译述的一些西方文学作品。他最初接受过梁启超、谭嗣同等资产阶级改良主义家的思想影响,后受五四运动启发,对新文学发生兴趣。1923年到北京。因生活困难未能升学,遂靠自学从事文学写作。1926年沈从文在香山图书馆工作。那年起,他陆续在《晨报副镌》《现代评论》《小说月报》上发表创作;并曾与胡也频一起编辑《京报副刊》和《民众文艺》周刊。1927年到上海,在吴淞中国公学任教并继续写作。1928年与胡也频、丁玲先后编辑《红黑》杂志,并参加新月社,在《新月》上发表作品,当时已有“多产作家”之称。1930年在青岛大学任教。1934年主编北平《大公报》副刊《文艺》,次年主编天津《大公报·文艺副刊》《益世报·副刊》。抗日战争爆发后到昆明西南联合大学教授小说习作课程,抗战胜利后又在北京大学任教。曾先后与主编过商务印书馆《文学杂志》的朱光潜合作,以《大公报》副刊《文艺》和《文学杂志》等期刊为阵地,集合当时北平的一些文人从事文学活动,他们有比较接近的艺术倾向,因而有“京派作家”之称。

沈从文的早期创作与后期创作虽风格迥异,但在思想、艺术的发展上一直保持着他个人一贯的特色。他的早期作品从形式到内容都比较驳杂,起初主要受鲁迅以故乡生活为题材的小说的启发,创作以乡土文学为主;后来受废名(冯文炳)以抒情笔调写小说的影响,发展了新文学中抒情体小说(或称诗体小说)这一形式。他从自己的故乡不断开掘题材源泉,对当地土著部队兵士的生活,湘西边地少数民族和沅水流域船夫、水手的命运,作了富有地方色彩的描写,提供了当时别的作家还没有写过的湘西地方风土人情的风俗画。但作品往往单纯追求故事情节的离奇和原始生活的神秘情趣,如《龙朱》、《神巫之爱》和《凤子》等小说。后来则渐渐改变,多以赞美少数民族和边地人民中原始的蛮性力量和粗犷放纵的强悍气质为主题。在描绘湘西民性的强悍的同时,歌颂了边地民俗的淳厚,并以此与大都市的所谓“近代文明”形成强烈对比,表达出作者对城里“绅士阶层”和乡下“抹布阶级”不同的感情。

沈从文的作品总的思想倾向是向往一种健康的世态、富有人情美和心灵美的人与人的关系,恢复被“近代文明”所污染、所泯灭了的人性;表现这种思想倾向的代表作有《柏子》《虎雏》和《边城》等小说。同时,他以另一种写实的笔调揭露大都市中“绅士阶层”虚伪的面目和空虚的精神生活以及他们日趋堕落的情状,如《绅士的太太》《王谢子弟》等;对于某些知识阶层中“被阉割了的寺宦观念”,他也给予了抨击,如《有学问的人》《八骏图》等。他还比较深刻地描写了一些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农民形象,如《丈夫》《牛》和《贵生》等小说中的主人公。这些作品都有较强的现实主义精神,但也有许多作品缺乏应有的时代感。由于他在文学创作上坚持现实主义原则,艺术上确有自己独到的特色,不但注意细节描写的真实性,同时还结合浪漫主义的表现手法,所以使他的小说和散文浸透了乡土抒情诗的气氛,创造了一种充满诗情画意的田园牧歌意境。他对富有地方色彩的世态人情的描绘,使后来一些作家如汪曾祺、叶蔚林、古华等在艺术风格上深受影响。

1957年后,沈从文放弃了文学生涯,在中国历史博物馆、故宫博物院等单位工作,研究出土文物、工艺美术图案及物质文化史等,1978年后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任研究员,继续研究中国古代服饰及其他史学领域的专题。在中国历史文物方面的研究成果主要有《中国丝绸图案》(与王家树合编,1957)、《唐宋铜镜》(1958)、《龙凤艺术》(1960)等文集以及《中国古代服饰研究》(1981)专著。

(《中国大百科全书·中国文学Ⅱ》,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3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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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沈从文创作小说的偶然与必然

沈从文创作小说的偶然与必然

沈从文创作小说的偶然与必然

摘要:联系沈从文的生平和文学作品会发现其进行小说创作的一个特点:偶然性和必然性相结合。本文从其“个人经历”和“他人影响”两个方面来阐述沈从文的一些偶然经历对其创作小说的必然影响。研究其创作小说的偶然与必然,不仅可以了解其步入文坛的复杂心路历程,还可以把握其创作小说的独特性。

关键词:沈从文 小说创作 偶然 必然

沈从文在《水云》一文中这样说道:“我们生命中到处是‘偶然’,生命中还有比理性更具势力的‘情感’,一个人的一生可以说即由偶然和情感乘除而来。你虽不迷信命运,新的偶然和情感,可将形成你明天的命运,还决定后天的命运。”[1]95笔者从此看出其进行小说创作的初衷有偶然性因素,进而研究其小说创作,发现这些偶然性因素却对其创作造成了必然性的影响。本文将从“个人经历”和“他人影响”两个大的方面来论证这个问题。

一、个人经历(1)幼年时期

沈从文在6岁的时候就进入了私塾,但他的作品却不是正统的模样。原因在于他并没有接受私塾的正统教育,从小就讨厌读书,经常逃学。他“常常把书篮寄放到一个土地堂的土地菩萨身后,托她保管,却洒脚洒手跑到十里八里远的乡场上去看牛马牲口交易,看摆渡和打铁,看打鱼榨油和其他种种玩意儿”[1]404。他因为逃学被迫换了四个私塾,但是即使老师用鞭子打得再重,他还是会找机会逃学。他觉得私塾里的书本太过于陈旧,外面广阔而新鲜的世界才是他所喜爱的。他认为“从生活中学到的永远比从旧书本子学的,既有趣味又切实有用得多。” [1]404

幼年时候不懂事的逃学顽童生活是每个人都可能经历的事,只是沈从文身上的一个偶然事件,但他逃学期间见识到的生活这本“大书”却对他的小说创作造成了必然性的影响。沈从文说他的逃学,从另一角度看,可说是他“正想尽办法,极力逃脱那个封建教育制度下只能养成‘禄蠹’的囚笼,而走到空气清新大自然中去,充分使用我的眼、耳、鼻、口诸官觉,进行另外一种学习。”[2]388这种自我教育的方式不仅让他读了一本内容无比丰富而充实的大书,增加了不少有用的“做人”的知识;还鼓舞了他于二十岁时两手空空去北京阅读一本篇幅更大的新书。这些幼年时期的偶然经历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成为了他后来进行文学创作的源泉。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偶然性的经

沈从文创作小说的偶然与必然

历必然影响了沈从文在那个时期显得十分独特的小说创作。

沈从文幼时逃课也不全是关注市井生活,他也有小孩子玩儿的天性。他会和同街比邻的坏小子一起,脱光身子从悬崖高出向河水中跃去,在河水中泡上一下午,有时候会碰上六月例行的行雨。在这个时候,他“必一面望着河面的水泡,或树枝上反光的叶片,想起许多事情。”“因为雨制止了我身体的活动,心中便把一切看见的经过的皆记忆温习起来了。”[3]184

沈从文一面看雨一面温习过去的经验只是他的习惯,是一种偶然,但在他十五岁以后,他的生活同一条辰河产生了联系,他在那条河流边住了约五年的日子。从汤汤流水上,他“明白了多少人事,学会了多少知识,见过了多少世界!” [3]185沈从文在这条河边扩大了想象力,思考了过去、现在以及未来的很多事。没想到这种偶然的思考习惯却对他后来的创作造成了深刻而必然的影响。他后来虽然是离开那条河了,但是他所写的故事多数是水边的故事,故事中他最满意的文章也常是用船上、水上作为背景,甚至在他所写的故事中人物的性格,也全是他在水边船上所见到的人物性格。他在《我的写作与水的关系》一文中这样写道:“檐溜,小小的河流,汪洋万顷的大海,莫不对于我有过极大的帮助。我学会用小小脑子去思索一切,全亏得是水。我对于宇宙认识得深一点,也亏得是水。” [3]183

(2)少年时期

少年时期的沈从文经历了一段近乎流浪的岁月,15岁高小毕业后辍学当兵,剿过匪,扎过营,经历了很多分分合合甚至滥杀无辜的场景。但这些生命中的偶然性事件,却深深地体现在了他后来的小说创作中。沈从文在《边城》题记中这样写道:”对于农民和士兵,怀了不可言说的温爱,这点感情在我一切作品中,随处都可以看出。我不隐讳这点感情。” [4]后来部队被神兵突袭全军覆没,他被遣散回家,做了统领官陈渠珍的书记。这段时间的创作沈从文自己是这样评价的:“在军营里作书记时,我学得一种老守在桌边的‘静’,过去日子又似乎过的十分‘闲’,所以就写成了那么些小说故事罢了。”

[5]

沈从文虽说自己的这些经历写进小说只是一种偶然,一种消遣,实则不然。这些流浪的岁月中的经历都是他后来“文学创作的根基”。“他的家乡是湖南,好奇进取,遇见转机就转,是有地方的特性。任清而善适应环境,所以不悲观,多感而不钟情,所以不颓废,行己而‘不耻’,不学而有术,这都是个性的特异,硬练就一副结实的人格。”[6]205毕树棠对沈从文的评价正可以看出其小说创作的成功不是偶然,不是一蹴而至,而是“作者久写小说,文笔独特,习惯成自然,有simplicity之美,非偶然所能至者。”[6]207

沈从文创作小说的偶然与必然

夏志清在《中国现代小说史》中这样评价沈从文的这段岁月:“这一段流浪的岁月,对沈从文后来的写作生活,非常重要,不但因为他可以从此获得不少见识和刺激性的经验,而且,最重要的是,使他增加了对历史感和事实的认识。”[7]因此,沈从文偶然的流浪生活也是影响他后来小说创作的必然性因素。

二、他人影响

沈从文的生活中,总是有各种各样的“贵人相助”,这些人,有的给他启蒙,有的让他迅速成长,有的给他精神上的支持,有的给他物质上的帮助。

因为逃课的原因,小学私塾的学习对沈从文的影响不大。但沈从文为当兵之后去芷江投亲,亲戚中娘舅和姨夫二人常在一起吟诗唱和,他代为抄写,于是学会了作旧体诗和临小楷帖。姨夫还是熊希龄的胞弟,因此他在熊府有机会读到许多林(纾)译小说,其中狄更斯的作品对他后来从事创作产生了久远影响。小说《顾问官》就是受狄更斯的影响而创作的,沈从文体会到“面前这个社会许多部分都正在发霉腐烂,许多事情都极不合理,远比狄根司文学作品中所表现的英国社会还野蛮恶劣”[1]411。当时一位胖大头军法官和一个在高级军僚中极不受尊敬,但在本地商人中称“智多星”的顾问官,是沈从文作品的忠实读者,殊不知沈从文在《顾问官》中讽刺的就是他们本身。生活中这些人陪司令老师长坐在官厅里玩牌的偶然事件和偶然读过的狄更斯的作品却影响了沈从文这个时期小说创作的内容和风格。

后来沈从文在陈渠珍身边作书记时,替陈渠珍保管大量古书和文物,也便涉猎,获得了很多知识。在书记处的同事中,沈从文年纪特别小,但是幻想却特别多。《聊斋志异》、《镜花缘》、《奇门遁甲》等书都扩大了他幻想的范围。沈从文在《沈从文小说选集》题记中这样说道:“继续推之向前的力量,与其说是物质上的成功希望,还不如说是相去遥远、另一时代另外一些人的成就的鼓励。由《楚辞》、《史记》、曹植诗到‘桂枝儿’小曲,什么我都欢喜看看。从小又读过《聊斋志异》和《今古奇观》,外国作家中契诃夫和莫泊桑短篇正介绍进来,加之由鲁迅先生起始以乡村回忆做题材的小说正受广大读者欢迎,我的学习用笔,因之获得不少勇气和信心。”[2]374在他进行创作的时候,“也特别注意到文字风格和艺术风格,不仅仔细分析契诃夫或者其他作家作品的特征,也同时注意到中国唐宋小说表现方法、组织故事的特征。”[1]419到自己能独立动手写短篇时,最大的注意力,就是“求明白作品给读者的综合效果,文字风格、作品组织结构,和思想表现三者综合形成的效果。”[1]420

受“五四”余波的影响,沈从文只身一人从湘西去往了北京。刚到北京的时候身上

沈从文创作小说的偶然与必然

什么也没有,想要投靠的亲戚又不接纳他,他穷极无路就给素不相识的郁达夫写信求助。郁达夫因此还专门跑到他住的简陋地下室去看他,事后还写了一篇《给一个文学青年的公开状》来鼓励他。初到北京时,沈从文的身边唯一师傅是一部《史记》,随后不久,才偶然得到一本破旧《圣经》。他“并不迷信宗教,却喜欢那个接近口语的译文,和部分充满抒情的篇章”[2]372。从偶然获得的这两本书的反复阅读中,他学到了写小说的要诀:《圣经》教会了他如何抒情,《史记》教会了他如何叙事。这些方法对其后来的小说创作有着必然的影响。沈从文后来在《习作选集代序》中公开感谢郁达夫,徐志摩,胡适之等人,并说:“如果没有他们的种种帮助和鼓励,这集子里的作品不会产生,不会存在。”[8]

这些看似平常的偶然事件和不经意出现的人物及其作品,实际上都一步一步在将沈从文引向小说创作的道路,并在不同的层面对沈从文小说创作的目的,创作的内容,以及创作的手法都有必然的影响。沈从文的人生经历非常丰富,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偶然经历却能在冥冥之中造就一个优秀的作家,并且成为其小说创作的必然因素。在沈从文去往北京这个转变之前,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成为一个作家,但在转变之后,他“仿佛一条猛兽穿林越谷,登上一座山峰,回头一望,好一片世界也!”[6]207

沈从文人生经历的复杂性导致其身边发生的偶然性事件增加,而这些偶然性事件冥冥之中将其引向了小说创作的道路,并影响了其小说创作的独创性。研究沈从文小说创作的偶然和必然,不仅可以了解沈从文小说创作的背景,还有助于我们在进行创作或者分析他人创作时思维的发散和创新。但是沈从文又是一个在创作的过程中渐渐走向自觉艺术的小说家。在创作初期沈从文接受的文学创作方面的方法技巧还很少,只能根据自己的生活体验来进行创作,没有固定的模式或者方法套路,仅仅是用他的笔写他想写的故事,其创作的偶然性在这个时期很突出。慢慢走上文学的道路之后,他也开始渐渐掌握文学创作的脉络,创作成为了一种谋生的工具,或者增加了其他的功能。这个时候,创作小说的必然性因素突出,于是后期的创作没有初期那种明显的独创性,而是“进入了人民队伍里”,成为他过去深深希望的‘公民’之一员,“踏踏实实,大步向共同目标走去”。[1]423因此在其创作后期,创作小说的偶然和必然体现并不明显,这也是笔者研究该问题的一个疏漏,这个问题还可以从其他方面进一步探究其后期小说为何缺乏偶然性因素的影响。

参考文献:

沈从文创作小说的偶然与必然

[1]沈从文.沈从文全集:卷12(散文卷)[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9:95,404,411,419-420,423.

[2]沈从文.沈从文全集:卷16(文论)[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9:388,374,372.

[3]沈从文.抽象的抒情[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183-185.

[4]沈从文.边城 题记[A].学生阅读经典 凤凰于飞[M].上海:文滙出版社,2005. [5]沈从文.沈从文全集:卷17(文论)[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9. [6]毕树棠.从文自传[A].沈从文研究资料(上)[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6:205-207

[7]夏志清.中国现代小说史[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5.

[8]沈从文.沈从文全集:卷9(小说)[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9.

第三篇:鲁迅沈从文小说创作比较

鲁迅沈从文小说创作比较

鲁迅的犀利尖刻,沈从文的诗情画意,在中国二十世纪的文坛中闪发着异样的光彩,是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领军人物。鲁迅被誉为中华民族的民族魂,九十年代后沈从文被列为仅次于鲁迅的中国最伟大的作家。尽管他们的创作风格南辕北辙,艺术主张差异很大,但他们在改造和重建中国国民性精神上殊途同归。鲁迅的小说“意在揭出病苦,引起疗救的注意”;沈从文小说则使“读者从作品中接触了另外一种人生,从这种人生景象中有所启示,对人生活或生命能做更深一层的理解”。正如苏雪林所说,沈从文“想借文字的力量,把野蛮人的血液注射到老态龙钟,颓废腐败的中华民族身体里去,使他们兴奋起来,年轻起来,好在20世纪舞台上与别个民族争生存的权利”。尽管他们表达的是一个共同的主题——改造国民性,但在表现手法和语言艺术风格上又有着迥然的不同。

一、鲁迅专注人性丑的批判,沈从文专注人性美的挖掘。

俄罗斯画家列宾说:“光秃秃的线条也可以跃然纸上,只要放得是地方。”在沈从文的笔下,湘西独特优美的自然景象,犹如一幅幅清理脱俗的风景画,简直就是王维的山水田园诗。同时,又给读者留下广阔的空间,扩大作品的弹性和拓深人物的审美品位,读者可以自己的经历,知识构成,审美倾向自由填充,这样,作品的生命力又得到了无限的延伸。沈从文创作的小说主要有两类,一种是以湘西生活为题材,通过描写湘西人原始的生命形式,赞美人性美;一种是以都市生活为题材,通过都市生活的腐化堕落,揭示都市自然人性的丧失。由于他从小就喜欢上绘画,他对美有着独特的感悟和发现。他笔下的人物形象,一个个都是美和力的结合体,天真、纯洁、善良、勇敢、热情、坚韧、执著„„“这个人,美丽强壮像狮子,温和谦逊如小羊。是人中模型。是权威。是力。是光。”(《龙朱》)简短的比喻,一个完美的龙朱的整体形象跃然纸上。《三三》的三三,《长河》中的夭夭——恬静、温柔、纯净、忠贞、从外表到内心都散发着浓浓的人情人性美。甚至妓女都有一种脱俗的美——爱岗敬业。比如《柏子》的妓女形象。《边城》里描写翠翠听歌的情景:“老船夫做事累了睡了,翠翠哭倦了也睡了。翠翠不能忘记祖父所说的事情,梦中灵魂为一种美妙歌声浮起来了,仿佛轻轻的各处飘着,上了白塔,下了菜园,到了船上,又复飞窜过悬崖半腰——去作什么呢?摘虎耳草!白日里拉船时,她仰头望着崖上那些肥大虎耳草已极熟习。崖壁三五丈高,平时攀折不到手,这时节却可以选顶大的叶子作伞。一切皆象是祖父说的故事,翠翠只迷迷胡胡的躺在粗麻布帐子里草荐上,以为这梦做得顶美顶甜。祖父却在上醒着,张起个耳朵听对溪高崖上的人唱了半夜的歌。”“翠翠,梦里的歌可以使你爬上高崖去摘那虎耳草,若当真有谁来在对溪高崖上为你唱歌,你怎么样?”祖父把话当笑话说着的。翠翠便也当笑话答道:“有人唱歌我就听下去,他唱多久我也听多久!”一个美的化身——翠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的人性美、人性美,善良、正直、朴素、信仰简单而执著,就这样展现在读者面前,让人回味无穷。沈从文是具有特殊意义的乡村世界的主要表现者和反思者,他认为“美在生命”虽身处于虚伪、自私和冷漠的都市,却醉心于人性之美,他说:“这世界或有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崇楼杰阁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希腊小庙。选小地作基础,用坚硬石头堆砌它。精致,结实、对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是我理想的建筑,这庙供奉的是“人性”。

鲁迅的小说,是以一种医生的眼光看待病态的社会,病态的人性,病态的人情。他热嘲冷讽,只是为了揭露病苦,引起疗治的注意。因此,在他的笔下,犀利、刻薄、无情、反思、质疑、批判„„利剑般直射国民的劣根性,想彻底摧毁中国人民身上的牢笼,残酷地鞭打着人的灵魂。但他并不以拷问自身为目的,更从不鉴赏人的精神病苦,也反对任何形式的任从,他的最终指向是“绝望的反抗”:对社会,更是对人自身的反抗。试图重铸国民性,救民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中华民族危机。他批判的笔尖深深地刺进社会各阶层,深深地关注和揭露着病态社会的农民和知识分子的精神病苦。华老栓、闰土、单四嫂、祥林嫂、阿Q是农民的代表,他们承受着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礼教的腐蚀,最后自己也被自己腐蚀了。特别是阿Q,鲁迅的批判笔墨最浓: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被社会迫害至狂又不知醒悟,而陶醉在自创的精神胜利法里忘了还乡路。他不承认自己落后与被奴隶,沉醉在没有根据的自尊中:“我们先前——比你阔多啦!你算什么东西?”;挨了洋鬼子的哭丧棒后很快就忘记一切并且“有些高兴了”;为了平衡被欺负的压抑竟然向更弱者小尼姑泄愤,在转嫁中得到满足;自轻自贱,甘居落后与被奴隶:“我是虫豸——还不放么?遭到赵老太爷的欺负:说一声老子打儿子就“心满意足的得胜了”。甚至用力的在自己脸上连打两个嘴巴,“仿佛是自己打了别人一般”。

揭露知识分子精神的苦闷,冷峻地解剖了他们陷入社会的无人之阵里,一次次的突围,一次次的失败,更加暴露了社会的腐朽和黑暗。《在酒楼上》写出辛亥革命独战多年英雄摆脱不了孤独者的命运,在强大的封建传统压力下,像一只苍蝇飞了一小圈子,又回来停在原地点,在颓唐消沉中无辜消磨着生命;《伤逝》揭露出五四时期勇敢地冲出旧家庭的青年男女,眼光局限于小家庭凝固的安宁与幸福,既无力抵抗社会经济的压力,爱情也失去了附丽,只能又回到旧家庭中;在《药》,夏瑜被杀的情景令人触目惊心:群众“很像久饿的人见了食物一般,眼里闪出一种攫取的光”。启蒙者竟然被被启蒙者吃了,其批判是何等的深刻!这里被质疑、批判的对象是双重的:即使那些“吃人”的群众,更是被吃的启蒙者,甚至启蒙本身。

二、鲁迅的语言犀利深沉,透露出一种迫切的紧张与沉思;沈从文的语言明净纯真,轻快中蕴藏着对人性人性深层次的思索和揭露。

“文学是用语言来创造形象,典型和性格,用语言来反映现实事件,自然景物和思维的。”高尔基这句话告诉我们,语言是通向文学的桥梁和纽带,是读者进入作家精神世界和体验文学美感的必经渠道,因此,理解语言是理解文学的前提和基础。

鲁迅小说的语言,犀利、深沉、简练,和沈从文明净、纯真、轻快相比,多了几分辛酸。正如沈雁冰读《呐喊》后的感受:“犹如久处黑暗的人们骤然看见了绚丽的阳光。”《在酒楼上》:“窗外只有渍痕班驳的墙壁,帖着枯死的莓苔;上面是铅色的天,白皑皑的绝无精采,而且微雪又飞舞起来了。”《祝福》:“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村镇上不必说,就在天空中也显出将到新年的气象来。灰白色的沉重的晚云中间时时发出闪光,接着一声钝响,是送灶的爆竹;近处燃放的可就更强烈了,震耳的大音还没有息,空气里已经散满了幽微的火药香。”《孔乙己》:“中秋过后,秋风是一天凉比一天,看看将近初冬;我整天的靠着火,也须穿上棉袄了。”第二年的端午节,“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孔乙己的确死了。”简洁凝练的语言背后,透露出令人窒息的压抑,苍白萧条的场景,把死亡渲染得更加残酷与凄凉,把死亡与苍白的社会联系起来,具有极强的批判力量,有一种威压,逼迫读者直面现实,反思自己和社会。

沈从文的小说,其实就是一首散文诗,语言明净纯朴,诗感浓郁,从中迸射出来的一连串色彩斑斓的意象,就像一连串坠地有声的珍珠,不但给人视觉上的享受,还给人听觉,甚至触觉上的美感。牧歌式的抒情笔调,让读者在轻松愉悦中陶醉在湘西明净和谐的山水中,沉浸在古朴的民族风情里,流连在还没有受到都市腐蚀的自然人性的美之中。富有诗意的语言,把湘西人性特有的风韵与神采刻画得淋漓尽致,具有浓郁的地方色彩。在《边城》中介绍翠翠名字、性格及她生长的环境时,其实就是一首诗——“为了住处两山多篁竹,翠色逼人而来,老船夫随便为这可怜的孤雏拾取了一个近身的名字,叫作“翠翠”。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如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平时在渡船上遇陌生人对她有所注意时,便把光光的眼睛瞅着那陌生人,作成随时皆可举步逃入深山的神气,但明白了人无机心后,就又从从容容的在水边玩耍了。”从这段文字中我们可以感悟到翠翠不须修饰的自然、健康的美,翠翠天生就是自然的儿女,纯洁、善良、天真、美丽,“皮肤变得黑黑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作成随时皆可举步逃入深山的神气”“从从容容的在水边玩耍”一个天使般纯洁的女孩瞬间闪现在读者面前,这不是美的化身?这不是人情人性的精华?《柏子》开篇这样写到:“把船停顿到岸边,岸是辰州的岸。”这样简单一句话则更为简洁明了地将读者引入沈从文式的湘西水乡风情中,垫定了整篇文章自然质朴的基调。在《长河》的《人与地》中:

坐在橘子堆上或树桠间的主人,必快快乐乐的回答,话说得肯定而明白,“我这橘子不卖。”

“真不卖?我出钱!”

“大总统来出钱也不卖。”

“嘿,宝贝,希罕你的„„”

“就是不希罕才不卖!”

古人说“入境问俗”,若知道“不卖”和“不许吃”是两回事,那你听说不卖以后,尽管就手摘来吃好了,橘子园主人不会干涉的。

„„

“乡亲,我这橘子卖可不卖,你要吃,尽管吃好了。水泡泡的东西,你一个人能吃多少个?十个八个算什么。你歇歇憩再赶路,天气老早咧。”

短短的几句对话,轻轻松松地把一个世外桃源似的湘细农村勾画得淋漓尽致,这里没有狡诈,没有欺骗、没有斗,更没有大都市的喧哗、紧张、忙繁和唯利是图。透过这段文字,读者惊喜地看到一个没有受到都市污染的农村自然朴质的美和没有被社会扭曲的纯净的人心。

第四篇:浅析沈从文创作与水的关系三稿

浅析沈从文创作与水的关系

朱晓艳

摘 要: 水作为文学一个不朽的典型象征,有着独特而丰富的意蕴。沈从文笔下多水,本文将通过对他作品《边城》、《三三》的分析,走进沈从文水的世界,感悟他水边故事的神奇与美丽,水性人格的魅力,从而了解沈从文笔下的水,更进一步了解作家沈从文。

关键字;沈从文水创作关系人生价值

水作为文学一个不朽的典型象征,有着独特而丰富的意蕴。“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暗示了时光的流逝;李煜的“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带有一种连续不断的愁绪。更有温庭筠“梳洗吧,独倚望江楼,思妇深情盼望丈夫归来的心境。在各民族创世神话里,宇宙最先往往是一片原始混沌的大水,“水”又象征着新的生命。基督教的洗礼仪式即是以水洗去原罪的污浊,获得精神上的新生„„一个平凡的水的概念却有着如此丰富的象征内涵,而沈从文则说从汤汤流水,明白了多少人事,学会了多少知识,见过了多少世面。沈从文是一个对水描写最多、了解最深的作家,他把水写得极深透极富于感情,他的作品大多以湘西为题材背景,大多数都是水边的故事,如《长河》、《三三》、《湘西》还有我们最熟悉的《边城》,这些作品,都始终都贯穿着水的精灵。

我们审视沈从文以湘西题材背景的作品,就可以发现,他的作品大多并不是直接以水作为表现对象。在创作中,他所选取的往往都是河上,码头,水边的人生等。在许多作品中,水虽然不是作品的表现主体,但他却成为沈从文创作灵感的来源和出发点,而且在更多情况下,他作品中的水都是作为故事发生的背景和人物活动的场景而出现的,水贯穿着作品中故事的发展情节、人物性格、人生命运,这样大量写到水及水的故事与沈先生的生活经历是密不可分。本文主要从水之源头、水之故事、水之性格三方面来走进沈从文的内心世界,亲近自然,感悟他笔下水的世界。

一:水之源头

水是生命之源,是我们生存必不可少的养分,失去水,我们可能会失去生命,是

这具有灵气般极普通极平凡的东西带给了我们面对新生活的勇气,是水孕育了我们的生命,孕育了我们的灵魂,孕育了整个人类。

我们知道湘西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一个多水的地方,那里河多如织,湘水、沅水、辰河,边流河水,而沈从文的故乡就在这里,是这块有着楚地精灵的边城世界为他提供了生命之流的根底,成了他精神的归宿,灵魂的家,梦的依托。沈从文从小就生长在湘西,生于斯长于斯,又深爱斯地斯水的沈从文对水喜爱到了极点,那是因为他对于人性理想的想象力在湘西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扩张,而且这山林水畔的湘西自古以来就与生命、人性有着不解之缘,有着千丝万屡的联系。此时,我明白了,两千多年前的屈原,为什么会写出那么多美丽神奇的诗歌,或许他也只是来到这地方的一个风景记录人而已吧。

湘西在沈先生眼里或许是另一个”世外桃源”,没有政治纷争,没有尔虞我诈的凶险,人与人之间充满着和谐,这个还不曾被工业文明所侵蚀的“另一国度”,环境优美,人民淳朴,生命的自然与本性得到了最大化的展现。沈先生对“水边”故乡的热爱即是他对这“另一国度”的向往,对湘西自然风光的依恋,在此背景下,沈先生的生命之梦才能得到更加完满的实现。他一生几乎与水相伴,从出生到从军前这段岁月,是家乡沱江养育着他,在故乡的怀抱中度过了他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童年。从军后,他随军队在绵延千里的沅水流域辗转了五六年,这些日子,他几乎都是在桥头、渡口、码头、轮船、河街上度过,这一经历使得沈先生对故乡的山水风物有了更广泛而深刻的了解。从他离开故乡来到都市的这段岁月,‘无论是在海潮来去的吴淞口,还是黄浪浊流急奔而下的武汉长江边,以及天云变幻碧波无际的青岛大海边,乃至景物明朗民俗淳厚沙滩上布满残骸的滇池边’①,水始终不离他的左右。在《我的写作与水的关系》中沈先生写到:“到十五岁以后,我的生活同一条辰河无从离开,我在那条河流边住下的日子约五年。这一大堆日子中我差不多无日不与河水发生关系,走长路皆得住宿到桥边与渡头,值得回忆的哀乐人事常是湿的。至少我还有十分之一的时间,是在那条河水正流与支流各样船只上消磨的。从汤汤流水上,我明白了多少人事,学会了多少知识,见过了多少世面。我的想象是在这条河水上扩大的,我把过去生活加以温习,或对未来生活有何安排时,必依赖这条河水。这条河水有多少次差一点儿把我攫去,又幸亏他的流动,帮助我作着那种横海扬帆的远梦,方使我能够依然好

好的在人世中过着日子。① 数十年来,水无形之中不仅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沈从文的生命和生活,而且也进一步影响到了他的文学创作,这或许是他的幸运。所以沈先生说:“檐流,小小的河流,汪洋万顷的大海,莫不对于我有过极大地帮助,我学会用小小脑子去思索一切,全亏的是水,我对于宇宙的认识得深一点,也亏的是水。我有我自己的生活和思想,可以说皆从孤独的来的,我的教育,也是从孤独中得来的,然而这点孤独与水不能分开。”①

正是有了水的相伴,才有了水边发生的美丽动人的故事。二:水之故事

仔细考察沈从文的创作,可以发现他对水是那样的情有独钟,几乎他的每一篇具有独特风格的小说都是水边的故事,如《湘西》、《萧萧》、《三三》,还有我们最熟悉的《边城》无不具有水边的影子。

《边城》一部以湘西为题材背景的佳作是一曲优美和谐的歌。它的故事发生在湘西名叫“茶峒”的小山城,城外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终年不息的流淌,摆渡老人和他的孙女翠翠就生活在这里。“老船夫摆渡摆了五十年,本来应当休息,但天不许他休息,他仿佛便不能够同这一份生活离开。”翠翠在风里雨里长大,天真活泼,善良纯真。每天与祖父摆渡,无忧无虑。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朴实。文中有这样一个场景:“翠翠,翠翠,帮我拉着那个卖皮纸的小伙子,不许他走!”翠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真便同黄狗去拦那第一个下山人,那人笑着说:“不要拦我!„„”正说着,第二个商人赶来了,就告给翠翠是什么事情,翠翠明白了,更拉着卖皮纸人衣服不放,只说:“不许走!不许走!”祖父气吁吁的赶来了,把钱强迫塞到那人手心上,且搭了一大束草烟到那商人担子上去,搓着两手笑着说:“走呀!你们上路走!”那些商人于是全笑了。②这点正是通过老船夫对工作的敬业和过渡人的慷慨来表现人性美。在沈先生的笔下,老船夫朴实、善良、憨厚、勤劳、忠于职守、克尽本分,是中国古代劳动人民的杰出代表。他生活虽然清贫,但却不贪心;乐善好施,却从不索取,“凡事求个心安理得”。终生为别人服务,却不图别人的一丝报答。老船夫这一形象似乎有些愚昧,但给我们展示的却是乡下人特有的淳朴,善良。在沈先生看来,乡下人虽愚昧,粗鲁,但却对人生充满热情和勇气,安于现状。《柏子》里有这样一段话;这是船夫之一,名叫柏子,日里爬栀子唱歌,不知疲倦,到夜来,还不知疲倦,所以如其他许多水夫一样,在腰边板袋中塞满了铜钱,小心小心的走过跳板到了岸上,目的是河街小楼红红的灯光,灯光下有使柏子心开一抹化的东西在。③ 柏子日复一日的重复着繁重的体力劳动,非常努力的工作,为的却是那个单纯的目的。柏子这样的人生简单而真实,他是个愚昧的人物,对于自己的处境从来没有任何忧患意识,且对自己的未来也不抱任何希望,但他从未绝望过,更没有对这样的生活方式表示出半点的怀疑。这一切都是乡下人才有的特性。乡下人的生命存在形态是一种新的、健全的、理想的生命存在形态,其内涵是一种纯洁、勤劳、朴实、善良、热情对爱情的忠贞,自主的把握着自己人生之舟的航舵,这一切都代表着乡民特有的淳朴本色,拥有的是一种理想的人生图景。

不管是《边城》中登场的人物形象,还是《柏子》中的柏子,都是愚昧却又善良而淳朴的人们,即使他们的生活贫苦,孤单,但却充满了智慧,人情味,就即便是那些为生活所迫的妓女们,她们也善良、朴实、浑厚,这一点是沈先生所极力赞美的。正如他自己所言:“我要表现的本是一种人生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而沈先生生活的那个物欲横流,缺乏温情的都市空间与这种人生形式是格格不入的。

三:水之性格

水的特性是清凉,洁净,常作为纯洁、静美、柔韧等人性品质的象征,沈从文说:“水的德性为兼容并包,柔弱中有坚韧,从表面看,极容易范围,其实则无坚不摧。①《边城》中老船夫是沈先生笔下典型的“乡下人”形象,沈从文将生命力旺盛及健康的湘西人独有的品质通过老船夫这个形象表现出来,诚实、善良这就是沈先生所要赞美的湘西人的品性,在老船夫身上我们没有看到任何的不满,更看不到他为生存而进行竞争,他每天都忠实于他的摆渡,全心全意为渡客服务,却从来不思索自己的得与失,将自己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都全部献给了这山那水,像水一样终日不停地流淌着,而他却对这样的生活和人生感到了满足。老船夫这个典型乡下人的性格形象正是通过他的为人处世的态度清晰的展现的。翠翠,一个水一般的名字,是沈先生笔下最清澈,流淌得最远的一条溪,在水边长大的翠翠,享受着故乡的自然风光所带给她的朴实、清新、自由和快乐,大自然赋予她天真活泼的性格,有一种淳朴的秉性。“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着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如山黄鹿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可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旦福。”慈祥的祖父去世了,健壮如小牛的天宝淹死了,美丽的白塔坍塌了,翠翠的情人出走了,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善良天真的翠翠在挣扎不脱的命运中在一次面临了母亲的悲剧,翠翠那一双清明如水晶的眸子,不得不独自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独自承担那茫然未知的命运。造化弄人,这样一个诗意的神话破灭了,即使溪水仍在流,青山依然苍翠。不过翠翠的内心始终保持着一种恬静、纯净、忠贞、善良,这正代表着湘西人的人生形式——优美、健康、自然。

历经世间沧桑的沈从文在湍流不息的水势前,感悟了人生,学到了许多在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他亲身体验了城市空间的挫折和苦难,在那丑陋而又肮脏的都市里无法呼吸,于是他在水中寻觅到了自己的精神寄托处,在茫茫大海中访到了自己的人生归宿。故乡湘西是他唯一思念的地方,故乡的河水教会了他思索人生,体验人生,教给他智慧品德。沈先生说:“水教会我粘合卑微人生的平凡故事,并作横海扬帆的美梦,刺激我对工作永远的渴望,以及超过普通个人功利得失,追求理想的热情洋溢。”①

“三十年来,水是我的良师,是我的诤友”;“ 水和我的生命不可分,教育不可分,作品倾向不可分。”①

从这一句,我们更能深刻体会到水是沈从文文学的渊源,生命的根源,是他人生和文学的出发点和归宿。一个由水孕育而生孕育而长的人,与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水成就了一个对故乡对自然有极深厚感情的“游子”,他的创作灵感全得益于水,不管文学也好,历史也好,人生也好,沈先生写水写了一生,水的哀愁也跟随了他一生。在他的文字中,铭刻着人们对于故土自然地眷念,在现代化大潮流的冲击下,唤醒人们心中那个理想的故土天国,那条源于同根的河流。沈先生对水的思考,则是给予了生活在现代文明下的我们以智慧的思考,对人生的诠释;给在都市生活而茫然不知所措的,屡遭“痛打”的现代农村人以精神的支撑。沈先生笔下的水,令我们重新思考什么才是真正的人生,什么才是人生真正的价值体系,让我们重新肯定人类的高贵与神圣的存在体系。他笔下的水教导我们在急变的世界潮流面前怎样去经营我们的人生,以何种心态接受社会的考验,面对残酷的现实。你如果理解了沈从文笔下的水,那么你就真正了解了沈从

文。

注释:

①沈从文.《沈从文自述》(我的写作与水的关系),河南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99-103页。

②朱栋霖.《中国现代文学作品选》第一卷.《边城》,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第294页、306页.③沈从文.《柏子》沈从文文集),第2册,花城出版社,1992年,第98页.参考文献:

[1]沈从文.《从文自传》[M].广州:花城出版社,1992年

[2]沈从文.《沈从文文集》[M].广州: 花城出版社,1992年

[3]沈从文.《沈从文自述》{M}.河南 河南人民出版社,2006年

[4]王路.《沈从文评说八十年》 中国华侨出版社,2004年

[5]沈从文.《沈从文全集》[M].太原 北岳出版社,2002年

[6]张欣颖.《沈从文精读》[M].上海 复旦大学出版社,2005年

[7]凌宇.《从边城走上世界》[M]北京:三联书店出版,1985年

[8]沈从文.《沈从文散文选》[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

[9]杨炯硕.论水的意象在沈从文小说中的意义[D].人文社会科学院

[10]袁淑敏.试论沈从文小说中的水与女性[J].哲学社会科学版

第五篇:汪曾祺与沈从文

汪曾祺散文的特色

汪曾祺的散文没有结构的苦心经营,也不追求题旨的玄奥深奇,平淡质朴,娓娓道来,如话家常。汪曾祺曾说过:“我觉得伤感主义是散文的大敌。挺大的人,说些姑娘似的话„„我是希望把散文写得平淡一点,自然一点,家常一点的。”因此品读汪曾祺的散文好像聆听一位性情和蔼、见识广博的老者谈话,虽然话语平常,但饶有趣味。如《葡萄月令》

葡萄抽条,丝毫不知节制,它简直是瞎长!几天功夫,就抽出好长的一节的新条。这样长法还行呀,还结不结果呀?因此,过几天就得给它打一次条。葡萄打条,也用不着什么技巧,一个人就能干,拿起树剪,劈劈啦啦,把新抽出来的一截都给它铰了就得了。一铰,一地的长着新叶的条。

汪曾祺的散文写风俗,谈文化,忆旧闻,述掌故,寄乡情,花鸟鱼虫,瓜果食物,无所不涉。在《夏天的昆虫》中,他向读者介绍了蝈蝈、蝉、蜻蜓、螳螂的品种、习性和孩童捕捉昆虫的情形。如他说:“叫蚰子(蝈蝈的俗称)是可以吃的。得是三尾的,腹大多子。扔在枯树枝火中,一会儿就熟了。味极似虾”。说北京的孩子在竹竿上涂上黏胶捉蝉。作者小时候用蜘蛛网捉蝉。选一根结实的长芦苇,一头撅成三角形,用线缚住,看见有大蜘蛛网就一绞,三角里络满了蜘蛛网。瞅准了一只蝉,轻轻一捂,蝉就被黏住了。读到此处,不觉会心一笑,好像说的就是我自己童年的情形。

文如其人,汪曾祺散文的平淡质朴,不事雕琢,缘于他心地的淡泊和对人情世物的达观与超脱,即使身处逆境,也心境释然。在被打为右派下放劳动的日子里,他奉命画出了一套马铃薯图谱。他认为在马铃薯研究站画图谱是“神仙过的日子”,画完一个整薯,还要切开来画一个剖面,画完了,“薯块就再无用处,我于是随手埋进牛粪火里,烤烤,吃掉。我敢说,像我一样吃过那么多品种的马铃薯,全国盖无二人。

汪曾祺的散文不注重观念的灌输,但发人深思。如《吃食的文学》和《苦瓜是瓜吗》,其中谈到苦瓜的历史,人对苦瓜的喜恶,北京人由不接受苦瓜到接受,最后谈到文学创作问题:“不要对自己没有看惯的作品轻易地否定、排斥”“一个作品算是现实主义的也可以,算是现代主义的也可以,只要它真是一个作品。作品就是作品。正如苦瓜,说它是瓜也行,说它是葫芦也行,只要它是可吃的。”

汪曾祺在回顾自身的成长经历时,曾不无自豪地说:“沈先生很欣赏我,我不但是他的入室弟子,可以说是得意高足。”两人亦师亦友的情谊,经受了战乱和运动的考验,穿越了百年的历史风云。

沈从文帮助汪曾祺渡过难关

汪曾祺辗转来到上海,原想通过熟人或朋友找一份职业,不料却连碰钉子,手头仅有的一点钱也快花光了,即将落魄街头,以致他情绪异常低落,甚至想到自杀。当他把这里的遭遇写信告诉沈从文之后,老师很快回信责骂他说:“为了一时的困难,就这样哭哭啼啼的,甚至想到要自杀,真是没出息!你手里有一枝笔,怕什么!”信中还举了自己当年在举目无亲的情况下闯荡北京,战胜厄运发奋创作的例子,使汪曾祺既感动又惭愧。沈从文还致信上海的李健吾,请其对汪多加关照,并让夫人张兆和从苏州写了一封长信来安慰汪曾祺。

由于沈从文的多次推荐,李健吾已了解了汪曾祺,并也很欣赏其才气。现在汪曾祺找上门来,他便热情地给予鼓励,并举荐汪到一所私立致远中学任教,使汪在此过了一年多相对稳定的生活,且有幸结识了著名作家巴金。巴金的夫人萧珊毕业于西南联大,巴金又是沈从文的好朋友,于是汪曾祺在巴金家与黄裳相识了。同时相识的还有黄永玉。

汪曾祺1947至1948年在上海,和黄永玉、黄裳过从甚密,三人都是二十多岁,神采飞扬,书生意气,这是岁月挥之不去的一段美好记忆,“几乎如老酒一般,那段日子真是越沉越香”。黄永玉在《太阳下的风景》中说:“朋友中,有一位是沈从文的学生,他边教书边写文章,文章又那么好,使我着迷到了极点。人也像他的文章那么洒脱,简直浑身的巧思。”黄永玉在《黄裳浅识》中一直对朋友鼓吹三样事:汪曾祺的文章、陆志庠的画、凤凰的风景。李国涛《“文体家”黄裳》一文,也谈到了三人意趣相通、惺惺相惜:“在那时,其实三人都不过是普通作者和画家,未来发展,全不可知。后来,不用说,一个个都成为可入文学史,可入画史,可入学术史的顶尖人物了。当时他们就亲密如此,可见互为伯乐,互为千里马,互相间有一种马与马之间的气味相投。„„而黄永玉在画外谈文,总是一语到位,得过沈从文的真传。那是气质。气质,气质!这也是马与马得以相亲的原因。” 汪曾祺与沈从文的师生情

著名作家汪曾祺在回顾自身的成长经历时,曾不无自豪地说:“沈先生很欣赏我,我不但是他的入室弟子,可以说是得意高足。”而一代小说大家沈从文在向文艺界推荐这位学生的作品时,也总是说:“他的小说写得比我好。”那么,在我国现当代文坛上相映生辉的这两颗双子星,究竟有着怎样的师生情谊呢?

西南联大拜沈从文为师

1939年夏,年仅19岁的汪曾祺怀揣着已读了多遍的《沈从文小说选》等书籍,告别了故乡高邮,千里迢迢辗转来到昆明,顺利考入心仪已久的西南联大中文系。关于个中缘由,他后来曾不止一次地说过:“我好像命中注定要当沈从文先生的学生„„我到昆明考大学,报了西南联大中国文学系,就是因为这个大学中文系有闻一多先生、朱自清先生,还有沈从文先生。”

实际上,自从汪曾祺深深地喜爱上沈从文小说的那一天起,他心中就深深埋下了一个沈从文情结。进校伊始,他就渴望着尽快拜见这位作家老师。初次在校园内见到沈老师时,他好像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当旁人告诉他,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小说家沈从文时,他才恍然大悟。他多么想走上去恭恭敬敬地鞠一躬,问一声好,因为羞怯而稍一犹豫,沈从文已经走了过去。后来,他多次在校园中见到沈老师迎面走来,总是谦恭地与同学们一道礼貌地退立一旁让老师先过,他含笑点头。直至大学二年级,由于选修了沈从文开设的三门课“各体文习作”、“创作实习”和“中国小说史”,汪曾祺才得以正式拜谒这位老师。

首次听沈从文讲课,汪曾祺激动万分。如此近距离地端详着刚踏进教室的这位老师,他觉得与想象中的沈从文实在不同:那瘦小的身躯上罩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蓝布长衫,眉清目秀貌若女子,略显苍白的面庞上,却辉映着一双亮而有神的眼睛。在紧张中沉默了几分钟之后,沈从文终于在同学们的笑声中操着浓重的湘西口音开讲了。加之他讲课时不用手势,缺乏舞台道白式的腔调,且声音又低,因此有不少同学对沈从文的课热情日减,惟独汪曾祺越听越有味,并深有体会地告诉同学:“听沈先生的课,要像孔子的学生听孔子讲课一样,‘举一隅而以三隅反’”。

沈从文教创作课主要是让学生“自由写”,他鼓励学生们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即便有时在课堂上出两个题目,也非常具体,像“我们的小庭院有什么”、“记一间屋里的空气”等,意在让学生像初进厂的青年工人那样,先学会车零件,然后才能学会组装。对于学生的习作,他除了仔细点评,写出很长的读后感而外,还将一些与这篇作文写法相近似的中外名家作品介绍给学生阅读,使其在对比中找到差距,得到提高。沈从文教的这些创作方法,让汪曾祺受益终生。

汪曾祺写过一篇名为《灯下》的短篇小说习作,沈从文读后,却从其稚嫩的文笔中欣喜地发现了汪长于白描,有能够抓住一个个富于特征性的细节,铺展开来罗织成一幅幅几乎和生活本身完全一样的图画的本领。他遂特意到图书馆找来几篇类似于《灯下》写法的作品,其中包括他自己写的《腐烂》,让汪曾祺认真品读、揣摩。在老师的精心指导下,经汪曾祺反复修改,将《灯下》改为《异秉》,由沈从文推荐发表在1948年3月《文学杂志》第2卷第10期上;汪曾祺的另一篇小说《小学校的钟声》,好几年找不到地方发表,也是沈亲手帮助寄给上海的郑振铎、李健吾,在他们主办的《文艺复兴》杂志上发表的。由于沈从文很欣赏汪曾祺的文学才气,故而曾把他二年级的作业拿给四年级学生去看,还曾给他的一篇课堂习作打了120分。这些对于初踏文学路的汪曾祺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大的鼓励。

沈从文在创作课上曾有一句口头禅——“要贴到人物来写”,对此一些同学要么不在意,要么领会不深,汪曾祺听了却如同醍醐灌顶、豁然开朗。这天,沈老师有意让他对同学们谈谈自己对这句话的理解,汪即侃侃而谈:“我以为这是小说学的精髓。据我的理解,沈先生这句极其简略的话包含这样几层意思:小说里,人物是主要的、主导的;其余部分都是派生的、次要的。环境描写、作者的主观抒情、议论,都只能附着于人物,不能和人物游离,作者要和人物同呼吸、共哀乐。作者的心要随时紧‘贴’着人物。什么时候作者的心‘贴’不住人物,笔下就会浮、泛、飘、滑,花里胡哨,故弄玄虚,失去了诚意。而且,作者的叙述语言要和人物相协调。写农民,叙述语言要接近农民,写市民,叙述语言要近似市民。小说要避免‘学生腔’。”如此透彻的理解,不仅让同学们听得入了神,更使沈从文欣喜不已。

沈从文除了在课堂上认真讲,在课外热情辅导学生而外,还以其刻苦的创作精神、严谨的创作态度为学生们树立了好榜样。有一个时期,他每月都要发表几篇小说,每年总要出几本书,被誉为“多产作家”。由于他常常夜以继日地写作,以致辛劳过度,落下个爱流鼻血的毛病。汪曾祺曾多次亲眼见过沈老师染有鼻血的手稿,引起他内心极大的震动,从而使他懂得了创作不仅仅需要才能,更需要老师的这种锲而不舍、持之以恒的“耐烦”精神。

在西南联大就读的后期,汪曾祺与沈从文往还密切,情同父子。有一天,正患牙痛的汪曾祺去看望老师。前来开门的沈从文一见汪的腮帮子肿得老高,便默默地出去买了几个橘子抱回来,看着汪吃下两个,又将剩余的塞到他怀中,叮嘱他多吃以便清火。

在老师扶掖下终有所成

1943年,汪曾祺因两门功课考试不及格而从西南联大肄业。此后,他先是在昆明市郊的一所名叫中国建设中学的私立学校当了两年教员,有机会近距离地观察社会与人生;后毅然离开云南,辗转来到上海,原想通过熟人或朋友找一份职业,不料却连碰钉子,手头仅有的一点钱也快花光了,即将落魄街头,以致他情绪异常低落,甚至想到自杀。当他把这里的遭遇写信告诉沈从文之后,老师很快回信责骂他说:“为了一时的困难,就这样哭哭啼啼的,甚至想到要自杀,真是没出息!你手里有一枝笔,怕什么!”信中还举了沈从文当年在举目无亲的情况下闯荡北京,战胜厄运发奋创作的例子,使汪曾祺既感动又惭愧。沈从文还致信上海的李健吾,请其对汪多加关照,并让夫人张兆和从苏州写了一封长信来安慰汪曾祺。

此前,从沈从文的多次推荐中,李健吾已了解了汪曾祺,并也很欣赏其才气。现在汪曾祺找上门来,他便热情地给予鼓励,并举荐汪到一所私立致远中学任教,使汪在此度过了一年多相对稳定的生活,且有幸结识了著名作家巴金。

由于沈从文分别于1942年、1947年和1948年三次遭到文艺界有关人士的围攻,甚至被斥骂为“一直是有意识地作为反动派而活动着”,致使他在新中国成立前后,曾一度陷入严重的精神危机,并忍痛放弃了文学创作,转而从事文物考古研究工作。老师的这种激流勇退,着实让汪曾祺感到惋惜,他担心老师能否在文物研究上搞出什么名堂来。但没过几年,当读到沈从文那些既有见地又不乏文采的文物考古文章时,他就放心了。许多年后,在为庆贺沈从文的80寿辰而写的祝辞里,汪曾祺还不无由衷地赞美道:“玩物从来非丧志,著书老去为抒情。”

反“右”运动中,时任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民间文学》编辑的汪曾祺因文获罪,在1958年夏被打为“右派”,撤了职务,工资待遇连降3级,并被下放到张家口沙岭子农业科学研究所劳动改造。在这里,他不仅与农业工人一道起猪圈、刨冻粪、扛麻袋等,还热心参加并指导所里群众性的文化娱乐活动。孤寂苦闷的时候,他就给家人、给老师沈从文、给老朋友写信,从那一封封充满亲情和友情的回信中,他得到了莫大的精神抚慰。

1960年年底,汪曾祺被摘掉了“右派”分子帽子,宣布结束劳动改造,因原单位不接收,他遂暂留在农科所协助工作。当时身患高血压病住在阜外医院治疗的沈从文从来信中得悉此情后,不禁欣喜万分,立即给汪曾祺复信。因等不及家人为他找来信笺,他就从练习本上撕下几张纸急匆匆地写起来。他全然不听夫人的劝阻,不怕因激动而使血压升高,洋洋洒洒,一气呵成长达12页、近6000字的回信。

在信中,沈从文对于汪曾祺下放劳动后的收获,感到由衷的高兴;而对于其在信中流露出的因一时回不了北京所产生的苦闷,则给予了语重心长的抚慰与鼓励:“得到你1月15日的信,应当想像得出我高兴的心情。能保持健康,担背得起百多斤洋山芋,消息好得很!时代大,个人渺小如浮沤,应当好好的活,适应习惯各种不同的生活,才像是个现代人!一个人生命的成熟,是要靠不同风晴雨雪照顾的„„你应当始终保持用笔的愿望和信心!好好把有用生命,使用到能够延续生命扩大生命有效工作方面去„„你应当在任何情形下永远不失去工作信心。你懂得如何用笔写人写事。你不仅是有这种才能,而且有这种理解。在许多问题上,理解有时其实还比才能重要!” 不久,沈从文出院回家后,还曾将此信用毛笔在竹纸上重写了一次,寄给远在沙岭子的汪曾祺。从老师的这些谆谆教诲之中,汪曾祺获得了直面现实生活、战胜艰难困苦的极大勇气。后经过长期坚持不懈的刻苦努力,至20世纪80年代上半叶,汪曾祺终于以短篇小说《受戒》和《大淖记事》等而名扬中外,由此确立了他在我国当代文坛上的著名小说家的地位。================================== 汪曾祺和沈从文的渊源

-----从<<边城>>和<<受戒>>的艺术特色看二人的契合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沈从文与汪曾祺可谓两位重要的作家,同时他们也是一对情深意重的师生。汪曾祺是沈从文的大弟子,也是以废名、沈从文、凌叔华、萧乾等为代表的“京派”文学的最后传人。沈从文是“京派”文学成就最大的作家。不管是从师生情谊还是文学风格与流派的传承、发扬上,汪曾祺都成为沈从文的继承和发扬的不二人选。

汪曾祺当仁不让地写出《沈从文和他的〈边城〉》、《又读沈从文》等多篇“沈从文”论。汪曾祺当年随同祖父和父亲避战乱而由家乡高邮,经香港,到越南,再到昆明,最终报考西南联大中国文学系时随身带着的那本《沈从文小说选》,而在他拜读过《边城》之后,更加敬重沈从文,始终对沈从文执弟子之礼甚恭。多年之后,汪曾祺的一篇《受戒》更是宣告了他对老师的继承和作为最后一名“京派”文学传人的身份。因此,从〈〈边城〉〉和〈〈受戒〉〉的比较可以看出沈从文和汪曾祺的渊源。

对美的抒写的继承。《边城》是沈从文最负盛名的作品,代表了他重要的风学风格。文中对美的抒写更是犹如一首抒情诗。对人美的描写在于人性之善,纯净质朴,超功利而又不沾染任何世俗气。在人与人的交往过程中,总是抱有善良的愿望在交往。老船公和翠翠相依为命,一拉船为生,却不收坐船人的钱,生活得自由自在,心灵也不受任何羁畔。甚至,老船公死后,乡亲们都帮助翠翠,杨马兵如父亲一般照顾翠翠。

汪曾祺也说“我写的是美,是健康的人性。美,人性,是任何时候都需要的。”〈〈受戒〉〉的主人公是饽荠庵里的小和尚,和尚们的世俗生活以及逾越“门禁”的杀猪,吃肉,打牌,搓麻将的描写,打破了人与宗教的隔膜,展示了人性最本真的自由,有一种反扑归真的美。

人之美还在于人情之美,人情之美在于爱情之美,亲情之美,乡情之美。〈〈边城〉〉里的翠翠与傩送的爱情,少女之恋清新,纯净而又青涩。而〈〈受戒〉〉用抒情的笔调描写了了一个小和尚和村姑的恋爱故事。“字里行间,只觉得景美,情美,文美,宛如清澈的小溪漫过心头。又如多年老酿,回味无穷。”〈〈边城〉〉里翠翠与老船公的祖孙情以及老船公与女儿的父女情流露在“门外高崖上月光下”,“翠翠抱膝坐在月光下,傍着祖父身边”,听祖父时而讲着母亲的乖巧时而又吁一口气,“可是却无从把那东西挪开。”天保和傩送都爱翠翠,但兄弟间的亲情超越了爱情,哥哥天保死后,傩送无法面对翠翠,兄弟情深深地压着他,以致淡淡的悲伤。〈〈受戒〉〉里小和尚明海因为舅舅的关系得以到饽荠庵当和尚,也是一种出路。小英子照顾姐姐赶嫁妆,田里的零碎生活小英子全包了。最深刻的是乡情,忙活重活的时候,“几家顾一家,轮流转,不收工钱,但是吃好的。”要是有“嫁闺女,陪嫁妆,磁坛子,锡罐子”,赵大娘“都要用梅红纸剪出吉祥的花样,贴在上面”,甚至“二三十里的人家都来请她”。而〈〈边城〉〉里老船公死后,帮忙的人都来了,“家中人出出进进”,船总顺顺来了,带来了一口袋米,一坛酒,一腿猪肉,杨马兵为大家唱丧堂歌。不可忽略的另一种美则是景美。纯净的溪水,绿绿的翠竹,屋后的白塔上飘着“桃红色的薄云”,温柔,美丽,平静的黄昏,到“月光如银子,无处不可照及。”〈〈边城〉〉的自然,纯净之美,正是犹如圆润的珠玉。而汪曾祺展现给读者的也是一幅幅亲信隽永,没有任何浸染的纯然的宁静的境界。文章结尾出更是把景美写到极致,“芦花才吐新穗。紫灰色的芦穗,发着银光,软软的,滑溜溜的,像一串丝线。有的地方结了蒲棒,通红的,像一枝一枝小蜡烛。青浮萍,紫浮萍。长脚蚊子,水蜘蛛。野菱角开着四瓣的小白花。惊起一只青桩(一种水鸟),擦着芦穗,扑鲁鲁飞远了„„”

汪沈二人与水都有不解之缘。他们的小说是水孕育出来了,水孕育出了他们优美的水乡小说。〈〈边城〉〉是沈从文以家乡小城凤凰为背景描写的湘西边境靠近川东的小城茶峒。故事以水城为背景,“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人家。”祖孙两人就住在溪边的屋子里。汪曾祺与沈从文相似,〈〈受戒〉〉是以汪曾祺的家乡高邮为背景的。他的家乡是一个水乡,他从小生长在水边,“耳木之所接无非是水。”文中饽荠庵门前是一条河,明海做了一只船才到达。因此,他们师徒的缘分是“水”,他们描写的故乡的小说被称为“水乡小说”,他们的小说似水,“水性”构成了他们二人水乡小说的共同底色。

“水影响了我的性格,也影响了我作品的风格。”汪曾祺曾说。他们的小说的语言如流水一般自由,有一种流动美,充满了水的随意性和散漫性。表现出语言的散文化和诗化的特征,采取了白描了手法,并没有非常激烈的情节设置,犹如小溪一般宁静自然。〈〈边城〉〉里的语言清新,自然。“静静的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却依然清澈透明,河中游鱼来去皆可以计数。”这种散漫性的语言风格使得翠翠母亲的故事,妓女的故事得以自然地插入,形成统一的整体,文章柔美而连贯。〈〈受戒〉〉里的语言简洁而有干净,节制而又有弹性,对景物的随意铺写,呈现出自然与随和,表面杂乱无章,繁杂无矩,却有一种内在的联系,构成整体的水乡画面。如对饽荠庵的描写,“过穿堂,是一个不小的天井,种着两棵白果树。天井两边各有三间厢房。走过天井,便是大殿,供着三世佛。佛像连盒才四尺来高。大殿东边是方丈,西边是库房。大殿东侧,偶一个小小的六角门,百门绿字,刻着一副对联„„”

从选裁方面看,汪沈二人都写的是水边普通人的平凡事,以水为联系,构成全文。《边城》里的老船公一拉船为生,水手和妓女的爱情,翠翠母亲白喝冷水而死,天保溺水而死,他们的命运与水相关联。《受戒》里的明海与小英子第一次相遇因为坐船过河,常常坐小英子家的船“给庵里买香烛,买油盐。”小英子送明海去“受戒”,又在“散戒”之后接明海回庵。最后,在船尾,小英子表达了对明海的爱。他们的爱情与船密切相关,又怎能与水无关?沈从文一温爱的笔调描写了水边普通人的真实的生活状态,而汪曾祺同样以温润的笔调勾画出水乡人淳朴和善良。三 同样浓重的乡土风俗风情的描写。

《受戒》中汪曾祺用心描写了风土人情,对故乡苏北水乡的风土人情的叙述游刃有余,当然与他师承沈从文密切相关。《边城》中叙述了湘西边境小城的风俗,以唱情歌的方式表达爱情。天保和傩送夜里给翠翠唱歌,歌声优美柔和。当年杨马兵也是“牵了马匹到碧溪组来对翠翠母亲唱情歌”。翠翠乐意听祖父唱歌,也“哼着巫师十二月里为人还愿迎神的歌玩——你大仙,你大神,睁眼看看我们这里人„„”而《受戒》中唱歌得以延续,明海的三师父仁渡会放“花焰口”,却也情不过乡亲,唱起山歌小调。

此外,《受戒》中,融各种乡土风俗与作品里。开头则写出“他的家乡不叫‘出家’,叫‘当和尚’,他的家乡出和尚,就像有的地方出猎的,有的地方出织席子的,有的地方„„”表明一个地方出一种职业,这已经是既成的风俗。和尚们每天出门,扫地,烧香,磕头,念经,这是佛教的习俗。对放“花焰口”的描写,以及“十五六岁的姑娘,就都梳上头了”的风俗,剪纸的名俗等的描写。

在文章中,风俗作为背景出现,不仅吸引人们对乡土风情的感受,而且对文章的整体美作铺垫,又不时地影响着人物的塑造和推动情节的发展。《边城》里天保走车路失败又走马路,而走马路只有傩送有份,美妙的歌声使翠翠梦里摘虎耳草,这一走马路的风俗直接推动着他们爱情的发展。《受戒》里小英子在明海受戒后对明海的关心,他们蒙胧的爱情更加突显,受戒这一佛教仪式推动了他们的恋爱。四 汪沈二人共通的美学追求。

沈从文作为“京派”文学的最具代表作家,高度奉行着“京派”所倡导的尊从古典文学,吸收中国传统文学优秀的部分,崇尚一种静穆、和平隽永的审美观点,追求艺术的健康和纯正。《边城》是充分体现他的审美趣味的作品。作者把故事柔和化,表现出中国古典的中和之美,温柔敦厚。汪曾祺深受他的影响,继承发展了“京派”的美学观点,其美学追总体趋于和谐。

《边城》里,沈从文对小说采取的是淡化处理,翠翠内心冲突的淡,只一心牵挂傩送,并非是十分激烈的复杂的心里冲突。悲剧的成分淡化,翠翠母亲的爱情悲剧只在祖父口中提及,减轻了悲剧的壮烈性,使其变得柔和。天保和傩送两兄弟都爱着翠翠,但有相互帮忙夜里轮流给翠翠4唱歌,深厚的兄弟情超越了爱情,也阻碍了爱情,表面上对兄弟情深的表达,其实也给爱情造成了淡淡的悲伤。对少女之爱的描写,本来也是羞涩蒙胧,淡淡的感情,又融之于淡淡的悲剧故事,体现出整篇文章的柔和之美。而把历史上一切惨烈的东西背景化,并没有影响到文章的柔和,而是留下淡淡的伤痛,却也是永久的痕迹。美和愁相融,淡淡的愁和宁静的美绵远延长,中和之美跃然。《受戒》之中汪曾祺对自然与人的和谐的描写,小英子一家人与和尚都自食其力,赵大伯是个“全把式”,荸荠庵的和尚也照样挑水,喂猪,租地收租,放债收债,与自然和谐相处。人与自然的相融相合,也有人与人之间真纯质朴和睦的相处。小和尚和村姑的爱情,也是宗教和与世俗的和谐。资深的老方丈,也在绣花房里藏了一个十九岁的小老婆,“这个庵里无所谓清规,连这两个字也没人提起。”在这样和谐温婉的环境里,小英子和明海的恋情的诞生也就合乎情理。

汪曾祺似乎比沈从文多了些文人境界。沈从文的悲愁情绪在汪曾祺那里化为了乐观感受,泯灭了深刻与尖锐,凸显了和谐,文章显得和平优美。就如汪曾祺自己所说:“我追求的不是深刻,是和谐。”全文并没有激烈的矛盾冲突,宗教和世俗共存,人们并每哟指责和尚犯戒,二师父仁海的家眷“每年夏秋之间”去庵里住几个月,“因为庵里凉快”,“仁山、仁海叫他嫂子,明海叫她师娘。”庵里不叫“方丈”,也不叫“主持”,却叫“当家的”,收租,放债,也有烧香,磕头,念“南无阿弥陀佛”,敲磬,念经。和尚是出家人,也和普通人一样娶妻生活。这样融宗教、历史、伦理、爱情为一体的生活十分和谐,在折中和谐的氛围里,人们喜欢纯洁的爱情,而不会深究其违背伦理的过错,人性之纯真自由撼动人心。

作为中国乡土小说重要支脉的“京派”,是与“海派”想区别的,“鲁迅认为乡土文学可说是现实主义文学,而沈从文的作品更具有一种浪漫的气息。鲁迅心目中的乡土文学像是杜甫的‘三吏’、‘三别’一类面对现实的作品,沈从文呢,写的是陶渊明。”甚至有人认为“《边城》是《桃花源记》的现代版。”沈从文抒情式的小说,对爱、美、自由的追求发出悲哀的声音,出于对“人性”的虔诚,通过对乡土的赞美,“以扩大中国文化来重造人心。”即使“京派想像的社会图式和民族精神带着不轻的乌托邦的色彩。”以审美为美学取向,也不可否认沈从文即“京派”给中国文学带来的重要影响。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是中国传统文化小说的重要的一支,有着很高的美学价值和文学史意义。

汪曾祺师承沈从文,连续了被中断和遗忘的小说风格,散文化小说的传统延续下来了,《受戒》洋溢着沈从文式的诗情,着力与情绪氛围的营造,对爱、美、自由的继续抒写,人性之美,人性之善,人性解放,呈现出《边城》一般唯美的感受,“京派”文学得到很好的继承和发展!

车胤,字武子,晋代南平(今湖北公安市)人,他的祖父车浚,三国时期作过东吴的会稽太守。因灾荒请求赈济百姓,被昏庸的吴主孙皓处死,此后车胤的家境就一贫如洗了。车胤立志苦读,广泛涉猎各种知识,太守王胡之曾对他的父亲车育说:“此儿当大兴卿门,可使专学”。因家中贫寒,晚上看书没钱点灯。一个夏天的晚上,他正坐在院子里默默背书,见到许多萤火虫在空中飞舞,象许多小灯在夜空中闪动,心中不由一亮,他立刻捉上一些萤火虫,把他们装在一个绢做的口袋里,萤光就照射出来。车胤借着萤火虫发出的微弱灯光,夜以继日地苦读。

在他父亲的指导下,车胤终于成了一个很有学问的人,一生中做过吴兴太守、辅国将军、户部尚书等官职。唐朝杨弘贞、杨番、蒋防都著有《荧光照学赋》,均是谈车胤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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