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论余华小说中的人物性格与生活命运
论余华小说中的人物性格与生活命运
摘要:性格与命运的关系紧密相联,不可分割。不同的人的性格会决定不同的生活命运,反之,生活道路的不同也会反作用于人的性格。我国当代著名作家余华在他的文学作品中将这二者的关系表现的十分突出,尤其是在90年代后创作的《活着》《许三观卖血记》《兄弟》等。在文中,作者通过对普通人物进行余华式特有的加工处理,展现了人性中最为复杂的一面和历经苦难的多舛命运。由此,将文学与生活紧密结合,再次阐释了性格与命运的错综变换的复杂关系。
关键字:余华 人物性格 生活命运 苦难 坚韧
在中国的当代文学史上,有一位作家是在用内心的绝望与呼喊写作,在他的笔下,将人性的善与恶描摹的真实生动,淋漓尽致。站在人生的高度,他将人物至于苦难的环境下,反复历练,层层盘剥,犹如高炉中的顽石,终数尽磨难,留下警醒与教训的碎片。这位作家正是余华先生。余华无疑是先锋小说中最具文化冲击力和颠覆性的作家。他的作品不仅偏离了以确立人的主体性为目标的新时期文学主潮,而且对五四新文学启蒙主义传统构成了了解和颠覆。他的早期作品以纯净细密的叙述,打破日常的语言秩序,组织着一个自足的话语系统,并且以此为基点,建构起一个又一个奇异、怪诞、隐秘和残忍的独立于外部世界和真实的文本世界,实现了文本的真实。但是自《在细雨中呼喊》开始,他的作品不再晦涩难懂,而是在现实的叙述中注入适度的现代意识,以简洁的笔触和饱满的情感尽可能地获得读者最广泛的共鸣。
读余华的作品,就像是经历了血和泪的洗礼,当文中的纷纷扰扰一次次地从我的心尖碾过时,仿佛深陷其中,常会在心中留下万般感慨,这想必也是笔者喜爱余华作品的最主要原因。《活着》,《许三观卖血记》,《兄弟》是余华在转型后,在90年代后先后创作的,也是笔者在此文中主要论证的关键作品。而在这三部作品中,余华将人物性格与生活命运的复杂关系展现的到为全面。古希腊哲人赫拉克利特曾说道:“一个人的性格就是他的命运。”这句话包含两层意思:一是对于每一个人来说,性格是与生俱来、伴随终身的,永远不可摆脱,如同不可摆脱命运一样;二是性格决定了一个人在此生此世的。
一.余华小说中的人性与环境
性格是指表现在人对现实的态度和相应的行为方式中的比较稳定的、具有核心意义的个性心理特征,是一种与社会相关最密切的人格特征,在性格中包含有许多社会道德含义。它是在后天社会环境中逐渐形成的,是人的核心的人格差异。而当小说的发展进入“美的历程”的第二个阶段,作品的重点开始移向人本身,人成为小说艺术的表现中心。这个时期,小说家把自己的智慧放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把人物性格的发展作为情节发展的基本动力,原来人物为故事服务的地位被颠倒过来,故事变成为塑造人物性格服务的手段,变成了性格的载体。到了这时,一部作品的情节,在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说是主要人物的性格发展史。
(一)人性中的复杂
《活着》是一篇读起来让人感到沉重的小说,这部作品主要讲述了“地主少爷”福贵一生的故事。他嗜赌成性,终于赌光家业,一贫如洗。穷困之中的福贵因为母亲生病前去求医,没想到半路上被国民党部队抓了壮丁,后被解放军所俘虏,回到家乡他才知道母亲已经去世,妻子家珍含辛茹苦带大了一双儿女,但女儿不幸变成了聋哑人,儿子机灵活泼„„然而,真正的悲剧从此才开始渐次上演。生命里难得的温情将被一次次死亡撕扯得粉碎,只剩得老了的福贵伴随着一头老老牛在阳光下回忆。如此凄惨的人生,福贵经历了尘世间最痛苦的事——生离死别,而且不单单只是一次。面对六位亲人相继的死亡,在乱世之中,他从未停止过一个念头,那就是活着。正如卡夫卡日记中所写:“不要绝望,甚至不要因为你并不绝望这个事实而绝望,当一切似乎山穷水尽,天欲绝人之时,一股新的力量又从你心底升起,而这正意味着你认然是活着的。”从这里可以看出福贵是坚韧的,正因为性格坚忍不拔,才能再无数苦难面前继续前进;福贵又是乐观的,在他的人生中,虽曾有无所事事,并因自己颓废嗜赌而在一夜间输光家产,但毕竟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随后,多难的人生便向他走来,但是福贵依然活了下来。人的本能也好,坚如钢铁也罢,都说明在他的身上,有一种人性中最初、最朴实的精神。另外,福贵也是余华艺术世界中出现的第一抹乐观主义的曙光,并且这体现了热爱人生的积极一面。①相反,福贵身上有一种甘于忍受,限与忍耐的消极品质,这也是后来导致他悲惨人生的重要因素。
《许三观卖血记》是余华比较具有喜剧色彩的一部小说。可轻快的背后却有着更让人心觉酸楚的平凡人的故事——发生于解放初的五六十年代,那时主人公许三观还是一个青年,有着好奇心,责任心„„生活成了他活下去的动力,不得不拼命地工作,但是依然无法保证生活。于是在非常无可奈何或者无助的时候,他就会用卖血来解决。生活的艰难对他而言已变得微不足道,他仍然坚韧、顽强地与苦难斗争,在艰辛的生活中继续前进,不低一次头,不服一次输,彰显出对人生积极的态度。在许三观的性格中,既有着阿Q自我安慰和欺骗的一面,也有着阿甘持之以恒,拼搏到死的一面。当别人都说一乐长得不像他时,他让三个儿子排成一排坐着,从左到右从右到左看了又看,阿Q的认为儿子长得不像他没关系,像兄弟也可以。可他又为了一乐阿甘似的拼命地卖血,一路卖学到上海,分别在林浦、百里、松林、黄店及长宁五个地方卖了五次血,为了强迫自己喝下冰冷的河水,不停颤抖着自己的身躯,即使卖尽浑身热气被旁人取笑,也置生死于不顾,以至于差点休克死掉。的确,许三观让人看到了不畏艰难,心中有善和无私的奉献精神。②
《兄弟》是两个时代相遇以后出生的小说,前一个是文革中的故事,那是一个精神狂热、本能压抑和命运惨烈的时代,相当于欧洲的中世纪;后一个是现在的故事,那是一个伦理颠覆、浮躁纵欲和众生万象的时代,更甚于今天的欧洲。一个西方人活四百年才能经历这样两个天壤之别的时代,一个中国人只需四十年就经历了。四百年间的动荡万变浓缩在了四十年之中,这是弥足珍贵的经历。连结这两个时代的纽带就是这兄弟两人,他们的生活在裂变中裂变,他们的悲喜在爆发中爆发,他们的命运和这两个时代一样地天翻地覆,最终他们必须恩怨交集地自食其果。文中的宋凡平代表了中国传统家庭典型男人的形象。他善良、乐观、豁达、细心、体贴,又充满慈爱,自尊自强。无论作为父亲还是丈夫,他都做得尽善尽美,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他把全部的爱都要奉献给了妻子和孩子,却甘愿独自承受由于时代的迷乱所带来的沉重的痛苦,直至生命的终点。李光头是余华笔下非常有趣的人物。他狡黠、无赖、勇敢、无畏、自得其乐、精于世故,懂得利用别人的欲望来实现自己的目的,让人哭笑不得、爱恨交加,用余华自己的话说,“他是既无耻又尊严活着的人”。宋钢和父亲宋凡平一样,温厚、朴实,忠诚。他温婉多情,安分守己,却优柔寡断,软弱可欺,适合居家丈夫,一辈子做的最勇敢的事就是为了心爱女人断了兄弟情份。不错,他赢得了爱情,但却没能守住爱情,最终也因为这份爱早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但不可否认的是,宋钢与父亲宋凡平一样,都是善的化身。
(二)环境中的曲折
影响性格的因素有很多方面,但笔者认为最为重要的是环境的因素,包括从小生活的家庭环境以及主人公所处的社会大环境,还有成长过程中的所接触到的人和感想。最先涉入的环境影响人初始性格的形成,后性格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发生改变。同一个人处在不同的环境之中,其所形成的性格也是不同的。
《活着》中的福贵与《许三观卖血记》中的许三观的性格有着许多相似之处,这也与他们所处的环境有着很大关系。在那个社会动荡,灾害频繁的环境下,老百姓的生活艰难,常困苦于生计之中,福贵和许三观就是当时最下层的劳动人民的典型代表。也正是在这种艰难的环境下,造就了福贵和许三观坚韧不拔的品质。但福贵与许三观的性格又是不同的,在福贵的性格中,更多的是忍耐,而在许三观的性格中,更多的是坚韧。这也与他们俩所处的环境有着很大的联系。
福贵曾是一位地主家的少爷,当然自幼不愁吃、不愁穿,过着享乐的生活。可他并没有利用好的生活环境,不求上进,无所事事,而是只知自己是该享福的少爷,高枕无忧。这样的环境一方面让他变得贪婪,懒惰,不负责任,没有担当;另一方面,他这样会将自己封闭起来,使得他很少与外界积极进步的东西接触,并且对于待人处事更是知之甚少。于是空虚的心促使他走向赌博,却输掉了他的一切,一夜间沦为乞丐。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福贵手足无措。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后六位亲人的相继死亡更是对福贵的内心造成极大的伤害。可苦难也使福贵渐渐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想着积极的一面发生着改变,但还是少不了去接受并忍耐苦难。而许三观则大大不同。许三观自幼就是一个孤儿,没有生活保障的他必须从小就学会生存,因此他骨子里就刻着坚忍不拔。当然也少不了自己独闯天下,与社会中的各种人打交道,性格便会开放很多,从中的得到的社会经验也比较丰富。因而在生活遇到困难时,许三观想的是如何去解决,即使是血的代价,也在所不惜。这种无私的精神在年少时就已形成。
《兄弟》中的李光头和宋刚的性格是两个方向,这与他俩的生活环境关系密切。李光头与许三观稍有相似,都自幼丧父,因而很多事需要自己去面对,性格必须过硬。但不同的是,李光头聪明而又狡猾,还善于言谈,脑袋中尽是各种奇异的鬼点子,这与他自小接触镇上的“有名人物”有关,练就了会说话办事的能力。而宋钢有着一个品格优秀的父亲,在这样一位高大父亲的呵护下,虽继承了父亲的优点,为人正直善良,有文学才华。但也形成了遇事怯懦,优柔寡断的性格。这两种性格在两种不同时代中,表现的尤为突出。恰恰体现了环境对于人性格的作用。
二.余华小说中的两种命运
事情因有众多的因素影响其发展,而时间和机会只给一次,任何一个因素的改变,事物的发展也将会改变,而时间只有唯一性和不可逆转性,所以人们不知道某个因素没有产生影响的情况是什么样的,这就是命运。
(一)绝望命运的呼喊
在福贵的这场苦难命运的滑行过程中,死亡成为一个无法摆脱的阴影。年轻时的他由于自己的过错活生生地气死了自己的亲爹。也正是从这次事件中,福贵获得了一种极度的经深圳汉和道德警醒,从而使自己慢慢地改变了玩世不恭的个性,恢复了善良、同情和宽厚的人性品质,并意识到了生命存在的责任和意义。特别是当他被抓为壮丁历时数年的死里逃生后,他似乎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活着的不易和家庭的温暖,从那之后,福贵虽陷入了贫困,但他的胸怀和眼光,还有精神,却变得宽广起来。可命运依然无情的让他一次又一次的体会失去亲人的痛苦,只留下他一个人来面对这样的生离死别。这种人生感受,就像尖刀一样刺痛了福贵的心,他无能为力,只有承受,因为这是命运。在命运面前,任何愤怒和反抗都显得苍白无力,任何绝望和郁闷都变得无比怯懦。就犹如披着皮的行尸走肉,在世事的冷漠背后进行绝望而又无力的呼喊。所以,福贵学会了宽容,学会了容纳,学会了接受。但是,这种对苦难命运的接受,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场自我身心的全面较量和抗争。福贵也是如此。在他漫长的回忆中,每一次亲情的凸现,都是他备受感动;每一次亲人的死亡,都是他变得格外坚强。福贵从小形成的特有性格对他的人生道路影响深远,而在经历过这些苦难后,性格又逐渐发生了改变,并继续指引他前进。
经历苦难是余华小说中的人物必经的命运,其实这也是人类不可逃脱的命运。并且,一件事的发生会对多个事和人产生影响,就像化学中的连锁反应一样。③《兄弟》中的宋凡平,多么好的一个人,鼓励与赞扬总围绕在他的身边。日子虽算不上富裕,但凭借着自己的勤劳上进,再次与李兰组成新的家庭。可原本幸福的生活就要延续,却在不知觉的情况下被完全击毁。文化大革命让宋凡平身陷囹圄,饱受折磨。可是以宋凡平那样刚毅不屈的性格怎能会低头,最终,丧身于血海之中。如果不是受人尊重,被置于高高位置,也许就不会受人注意,变故也就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可这一切都仿佛在冥冥之中注定,逃不走也躲不掉。也正是由于这些事情的发生,才让宋凡平的形象在读者的心中挥之不去,才是他的人生价值更加凸现。
宋凡平的死并不单单就此结束,这件事的发生恰是整个故事的转折点。因为他的离去,使家庭再次陷入困境,李兰因此再次成为寡妇,新的希望才刚被点亮就又熄灭;他的离去,使两个孩子失去父亲,由此不得分开,这也更为两兄弟感情的发展埋下了伏笔。如果宋凡平不死,或许李光头与宋钢的命运轨迹会发生改变,因为宋凡平对两兄弟积极的影响会更大,李光头会更加的正直,宋钢会更加的刚硬,甚至兄弟俩断绝感情的事情不会发生。可这一切只是假设,因为命运只有一次机会。
(二)无奈人生的认同 福贵、许三观都没有求死之心,无论命运怎样蹂躏他们,他们都选择活下去,只是他们都活得太窝囊,就像鲁迅笔下的阿Q一样,他们在苟活。他们的憨厚、质朴跟阿Q一样可爱,而他们的蒙昧、无知也跟阿Q一样可悲,尤其是许三观和福贵,骨子里都有一股子宿命论的奴性。阿Q在被杀头前仍然计较着圆圈问题,对于死亡的困境却不以为然,“人生天地之间,大约本来有时要抓进抓出”,还“无师自通”地喊出“过了二十年又是一个„„”,面对爱妻的死亡,麻木的福贵却崩出一句“家珍死得很好”,老年许三观在卖血不成反被奚落的时候也能倚老卖老地完成一次精神胜利法:“这就叫屌毛出得比眉毛晚,长得倒比眉毛长。”但是,不能把这些另类阿Q和鲁迅笔下的阿Q划等号,因为作者在他们身上投射的情感是不同的:鲁迅对阿Q“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塑造阿Q是为了他的国民性批判,总体情感取向是怒,是否定的;而余华则是“哀其不幸,颂其不争”。在同样的中华传统文化中,鲁迅看见了局限,而余华却看见了力量,他在《活着》的韩文版自序里面不无自豪地说道:“‘活着’在我们中国的语言里充满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叫喊,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人们的责任。”④
福贵也好,或者是许三观,还是宋凡平与两个儿子宋钢和李光头,他们都与世间中的人和事一样,充满了各种无奈与艰辛,余华将这点在这三部小说中展现得十分突出,并给予世人一种具有关怀精神的正能量——存在即合理,活着为永恒。
三.余华小说中的本质与执着
事实上,余华最大的愿望就是想通过《活着》,写出一位类似于美国老黑奴式的底层人物,并以此来展示“眼泪的宽广和丰富”,强调“人对苦难的承受能力,对世界的乐观态度”,传达出“活着是生命本身的要求”这一充满苦难意味的存在本相。⑤在余华看来,人类作为一种生命本体的要求,最简单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对“活着”的要求,“人的理想、抱负,或者金钱、地位等等和生命本身是没有关系的,他仅仅只是人的欲望或者是理智扩张时的要求而已。人的生命本身是不会有这样的要求的,人的生命唯一的要求就是‘活着’”。《圣经》说:“爱是恒久忍耐”,这句话也可以理解为,恒久的忍耐可以产生爱,可以产生勇气,福贵就是这样的人。⑥困难加上忍难,苏宰了他宽广、坚韧、温婉的性格,他的生存,甚至不像福克纳《喧哗与骚动》的皆为所说的那样是“苦再熬”。对福贵而言,苦难已消失于无形,他的内心有的只是道禅思想中的那种面对生活时的超然和平静。
(一)性格中的本质
作品中的许三观应对生活苦难的方式是卖血,本质上,血是“生命之泉”,但许三观恰恰以对“生命”的出卖完成了自我的生存价值和生存意义的确认。福贵的隐忍性格也好,还是许三观的坚韧性格也好,这都是他们为了生活给自己所带的面具,摘下面具,其实真的很简单,只是因为人生而的本能——活着。并且,这些“面具”将影响他们的命运,也会受时间地点的影响而改变。
《兄弟》中的两兄弟也是如此,命运将它俩安排在了一起,不论是宋钢相对于李光头的软,还是李光头相对于宋钢的硬,都是在生活命运中所产生的伪装,其目地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生活下去。即使宋钢最终选择了自杀,也只是换了一种最为极端的方式来体现自我生命的力量。
生活中太多纷纷扰扰,每一个人的幸福都来的太不容易。追求幸福是每个人生活中亘古不变的目标,它也是生活中动力,是精神世界的良药。笔者认为,一直支持着人们勇敢走下去的原因就是每个个体内心中的执着。
(二)命运中的执着
福贵的执着是“我要保持生命的延续”,而其他六位伟亲人的死亡,更凸显了生命的珍贵,更体现了福贵的执着。许三观的执着是“我要用鲜血扼住命运的咽喉”,一次次的卖血,是一次次对生命的抵抗,也是一次次对家庭和自我人生的救赎。宋凡平的执着是“我一生一世要为人正直”,家庭责任,社会道德,每一次的人生实践都是他刚直不阿的印证。宋刚的执着是“我为了她甘愿放弃一切”,看似懦弱的一生,但背后真正体现的是一个男人对心爱的人的永恒的爱,随结果悲哀,但宋刚的这份执着也可谓轰轰烈烈。李光头的执着是“我总会有一天打出我的天下”,从小的环境,交往的人群,遇到的困难,这些无一不牵着他凭着自己的能力向上爬。然而,即使生活命运再怎么令人捉摸不定,每个人的心中都始终保留着本心,或许中途会由于一些事它会走远,但最终你一定会将它在此安置。那就是勿忘初心。
人性是复杂而又多变的。从出生到死亡,太多的因素影响人们的性格,而每个人的性格会浸透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一点一点的影响着生活命运。反之,不同阶段的人生之路,也会不断促进新的性格的产生,循环往复,进而再次影响生活命运。
余华的这三部小说中充满了人性的光辉,虽其中的故事会让读者们常常潸然泪下,但仔细品读后,我们的心中一定会充满乐观、积极、向上的情感,这是一种正能量。笔者认为,读者应以书中的文物为契合点,不断反思自己,以更好的指引现实生活中的我们前进。参考文献
[1]《主体的泯灭与重生——余华论》,郑国庆文,《福建论坛:文史哲版》 2000年第6期。[2].《苦难与救赎——余华90年代小说两大主题话语》,昌切、叶李文,《华中科技大学学报:社科版》2001年第2期。
[3].《苦难中的温情与温情地受难——论余华小说的母题演化》,夏中义、富华文,《南方文坛》2001年第4期。
[4].《余华的生存哲学及其待解的问题》,谢有顺文,《钟山》2002年第1 期。
[5].《中国现当代文学专题研究》,温儒敏、赵祖谟主编,北京大学出版社2 002年1月第1版。[6].《新约全书.格林多前书》第三十三章第八节。
第二篇:余华小说《活着》读后感:命运
余华小说《活着》读后感:命运
余华小说《活着》读后感:命运
几易居住的地方,《活着》这本书始终带在我身边。至于原因,我想一本书之于一个人的意义,很难用几句话说清楚的。
《活着》是一部小说,有十二万多字。书名叫做《活着》可它却实实在在地写着关于死亡的故事。主人公徐福贵,年轻时的他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在赌场上心旌摇动体味快感——然而这一切都在一场彻底的赌注中,如海市蜃楼般轰然倒塌了,徐福贵在一夜之间由阔少爷变成一文不名的穷光蛋,而他的父亲,在亲手处理掉所有的田产之后,也死于由老宅迁到茅屋的当天。这次家庭的重
大变故就成了福贵人生的一次分水岭。之前的他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心灵荒芜、对家人也是冷酷无情。而经历重重苦难后的他开始关心女儿凤霞,也开始关心妻子家珍因辛劳而倍受损坏的身体。甚至也开始自食其力挑起生活重担。
然而命运的捉弄并没有因为他从迷途走上正路而就此打住。厄运的阴影一直追随他的脚步,残暴地夺走他至亲的生命,毫不同情。此后的日子里,他唯一的儿子在给县长女人生产时输血,因血被抽空而死;妻子家珍的了软骨病再无奈的凄然中死去;女儿凤霞生产时大出血惨死;女婿二喜被被水泥板压死;剩下唯一的亲人苦根因饿后贪食,竟被撑死;他先后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儿子、妻子、女儿,外孙。最后陪在年迈的福贵身边的,是一头同样叫做福贵的老黄牛。然而这是他的命运,我想一个人在挑足他应挑的担子之前,上天是不会让他的生命提前逃离的。
这是一种极致的人生经历,因为我
们无法想象命运会对一个人如此残忍。同时我们又不得不承认,命运是多么的难以捉摸,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会伸出无形的手将你我抛入深渊。当然现实往往是这样的当好运光顾,我们常常手舞足蹈,顾盼生辉。当厄运降临,我们用血泪控诉,我们撕心裂肺的尖叫,我们愤怒地咒骂命运。如果你还不是一个完全听命于命运的人,或者你只是一个爱思考的人,你肯定追问过一个人究竟和自己的命运可以怎样的相处。比如《活着》当中福贵在一连串的厄运降临,儿子、妻子、女儿甚至外孙在他生命中相继离开他却在生活中磨练出来的无边无际的忍耐,包容着一切,以致再大的苦难来临,福贵也能将它消解于自己的忍耐之中。最终,福贵真是达到了与孤单的生活相依为命的地步。
所有这一切,都指向“忍耐”二字,它是一种柔韧的品质,时刻保卫着内心免遭苦难这种生活暴力的破坏。《圣经》说,“爱是恒久忍耐”,这话也可以理解
为,恒久的忍耐可以产生爱(当然也产生勇气),福贵就是这样的人,苦难加上忍耐,塑造了他宽广、坚韧、温婉的性格,他的生存,对福贵而言,苦难已经消失于无形,他的内心有的只是面对生活时的超然和平静。《活着》的最后,也让我们相信了福贵与那头老牛相依为命,是幸福的,那是经过漫长的苦难之后换来的片刻的宁静。你也许会问,小说《活着》传达的对命运的忍耐是不是屈从命运,任由命运摆布。其实不是,很多时候,厄运之手并不强大的时候,我们完全可以奋起抗争,扼住命运的咽喉,可是有的时候命运不只是只跟我们开玩笑,他面目狰狞强大到无可抗拒,比如说死亡,比如说福贵所面对的。这时我们需要的就是心灵的忍耐,就像千钧一发,让一根头发去承受三万斤的重量,它没有断,因为忍耐绝望时不存在的。所以活着的意义在于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死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所以福贵在命运一次次
地致命打几下坚韧地活着,最后走向了平静地幸福。
然而现实生活中却有许多人在悲观厌世中抱怨着命运,也折磨着自己。他们终究没有走出自己铸造的牢笼,和命运相互仇视了一生。这不禁让我想到了我和我的职业,在今后几十年的人生里,我要与教师这个职业相守,这何尝不是一种命运,起初我是抱怨的,我无法想象几十年周而复始,庸庸碌碌的重复着同样的工作内容,其中的琐碎和无聊会把人生的美好怎样的消磨殆尽。大概很多人应该都有和我一样的想法。那么我就这样在抱怨中和我的命运仇视一生吗?
和自己的命运做朋友,用智慧和坚忍享受命运的安排,我想这也是小说《活着》想告诉我们的吧。我也相信当一个人想通了自己和命运的关系时,他的真正人生也就开始了!
第三篇:论余华小说的苦难人生抗争精神
泰 山 学 院 本科毕业论文
论余华小说的苦难人生抗争精神
所 在 学 院 文学与传媒学院 专 业 名 称 对外汉语 申请学士学位所属学科 文学
年 级 二〇〇八级 学生姓名、学号
王娇 2008010079
指导教师姓名、职称 毕建模 教授 完 成 日 期 2012 年 5 月 30 日
摘要
摘 要
余华做为先锋派小说的代表作家之一,以其早年的人生感悟为基础,通过独特的视角展现了他生活的那个年代的苦难人生,以及那些平凡的人们在苦难人生中展现出的顽强抗争精神,告诉现在我们如何在现实生活中将这种精神转化为人生财富,展现出生的魅力。
关键词:余华,小说,苦难人生,抗争精神
I
Abstract
ABSTRACT YuHua,a deputy of XianFeng School,wrote his novels according to his thoughts of life.He expressed the hard life in a distinctive view and the struggle spirits by going through the hardness.It tells us how to change the struggle spirits into life wealthy in our life,what's more ,it shows the beauty of life to us.Key words: YuHua, novels, hard life, struggle spirits
II
目录
目 录 序言1 2 余华小说的创作主题-----------------1 2.1 论余华的人生创作阶段--------------1 2.2 从创作的成熟阶段看余华对苦难人生的解构---------------------------3 3 余华笔下的苦难人生及其抗争精神-----3 3.1 从《活着》看其对苦难人生的抗争态度——忍耐------------------------3 3.2 从《许三观卖血记》看其对苦难的抗争精神-----------------------------6 4 苦难人生抗争精神的现实意义---------7 5 结语-8 参考文献------------------------------9 致谢--10
Ⅲ
泰山学院本科毕业论文 引 言
余华,新时期先锋小说的代表作家,拥有独立的自我意识,善于用自己的思维书写他那个时代最真实的生活画面,传达他对于特定时代的特定思考,以犀利的笔触展现着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一角。由于余华早年的特殊经历造就了他个人独具魅力的艺术风格,他对小说中的人物好恶很少插足评判,擅长利用故事中人物对话以及对话语的重复构成零度叙事,在叙事中展现他那个时代发自内心大声的呼喊。他以土地般宽广的悲悯之心展示古老民族的昨日和今天,以及生活在这片神奇土地之上人的处境,并出于真理建构者的良知和责任感,为芸芸众生寻求出路,向人们指出在苦难的人生中消解苦难的方法和心态。像他的《活着》、《许三观卖血记》等作品就在向我们展示作者生活的那个年代的苦难人生,以及主人公对苦难的消解的办法——对苦难人生的抗争,告诉我们苦难并不可怕,我们只要在面对困难时有直面困难的勇气,并且具备与困难进行抗争的精神,那么我们就可以坚强地生活下去。余华小说的创作主题
2.1 余华的人生创作阶段
纵观余华二十多年的写作历程,其创作大体可以分为以下几个阶段,1983年至1985年的初创阶段;1986年至1989年的先锋阶段;1990年至1995年的成熟阶段;1996年至2004年的随笔阶段;2005年之后的再度出发阶段。在他的初创阶段三年时间里他发表的作品并不是很多,而且全是短篇小说,主要有:《第一宿舍》、《鸽子,鸽子》、《星星》、《竹女》、《男儿有泪不轻弹》、《月亮照着你,月亮照着我》等。他这一时期的作品,尽管在叙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带有作者理念操作的痕迹,无论是人物的性格,还是作品的内在力度,也都缺乏某种丰厚性,但是,它们都呈现出余华早期写作的两个鲜明的特征:一是准确而生动的细节处理,尤其是人物的内心世界,在余华的笔下都有精彩的表现;二是浓郁的感伤意味与唯美化的叙事情调。这些小说从故事情节上说都没有什么巨波狂澜,所有的叙事都是通过一些小波小折来缓慢推进,很有些汪曾祺式的审美情调,泰山学院本科毕业论文
充满了某种南方叙事的特殊氛围,同时也凸现了川端康成式的感伤。今天看来,这些虽然有些不成熟,以至于余华从未将它们选入自己的任何文集中,但是,客观地说,它们还是为余华的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也使他找到了创作初期所必需的信心。在余华创作的第二个阶段,也是他在中国文坛全面确立自己先锋地位的重要阶段。这一阶段,余华一改初期的唯美化叙事,以“井喷”的方式创作了一大批极具冲击力的先锋小说,包括《鲜血梅花》、《十八岁出门远行》、《爱情故事》、《河边的错误》、《死亡叙述》、《现实一种》、《古典爱情》、《往事与刑罚》、《偶然事件》等等。这些作品非常密集地发表在《北京文学》、《收获》、《钟山》等国内重要的文学刊物上,并迅速引起了当时文坛的广泛关注。余华的这次先锋出击,绝非仅仅体现在纯粹的叙事形式上,更不是体现在那种空洞的话语实验中,而是直接针对先锋文学的精神本质和审美策略,从“精神”先锋的角度对当时的中国先锋文学进行了全面开拓,这种精神的先锋性,突出地体现在余华对人性的独特思考与展示中,他不再轻易地屈服于日常伦理对人物命运的安排,也不再拘泥于对故事情节的逻辑建构,更不愿遵循以往小说中的那种唯美情调和感伤姿态,而是以非逻辑的内心真实为原则,让叙事直接进入人物的精神领域,不断地让人物在各种彼此错位的生存境域中做出无可奈何的抉择,以此来凸显人类存在的荒诞性。在余华的第三个创作阶段也就是成熟阶段,他除了创作了《在细雨中呼喊》、《活着》、《许三观卖血记》这三部经典性的长篇之外,还发表了一系列重要的中篇小说,包括《祖先》、《一个地主的死》、《夏季台风》、《黄昏里的男孩》、《女人的胜利》、《空中爆炸》、《我没有自己的名字》等。通过这些作品余华渐渐地完成了自我写作的重新定位和调整。余华创作的第四个阶段是创作调整期。这一阶段,余华意外疏远了小说创作,而以写作随笔为主,或谈自己的读书经验,或谈音乐与文学的关系,并相继出版了《我能否相信自己》、《高潮》、和《内心之死》等随笔集。2005年7月,积蓄了十年之久的余华终于出版了长篇小说《兄弟》的上部,并旋即在文坛上引起强大的“余华旋风”。短短数月里,《兄弟》上部的销售量便达数十万册,足见余华在广大读者中的影响力。余华曾说:“世界上没有一条道路是重要的,也没有一个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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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代替的”。[1]对于余华来说,虽然二十年的写作经历,一百多万字的虚拟生活,足以使他的人生变得丰富多彩,但是,就其自身的生命历程来说,他依然沿着一个作家的生存方式生活着,依然沉湎于自己的内心生活,沉湎于心灵的怀想,守望着属于自己的命运。
2.2 从创作的成熟阶段看余华对苦难人生的解构
在余华创作的成熟时期,他不仅充分意识到了从纯粹的理性主义向感性主义回归的重要鸿沟,而且还找到了传统与现代之间的精神通道,是自己站在现代性的立场上,重新发现了传统文学的内在价值。这一时期余华的创作主题表现在对生存苦难的深刻关注和体恤,表现在他对日常生存中许多温暖人性的重新发现,表现在他对生命中真与善的敬畏。他的人生观点表现出了余华心中的人道主义色彩和悲悯情怀,这种情怀的确立首先源于余华对苦难的特殊关注。《在细雨中呼喊》所透漏出来的苦难意识已带有创作主体的自觉意识,作品中孙光林的成长折射了余华对那一代人内心经历的忧伤和叹惋,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可以视为余华自身精神成长史的一曲挽歌。到了《活着》中这种苦难精神得到更进一步的强化,它直接将福贵安置在生与死的抉择中,以此来考验人在尘世中“活着”的基本品质和信念,此时的余华在面对苦难的时候有了更为深刻和冷静的态度,面对命运的不公他选择了默默承受,而不是抱怨命运的不公,这也大大增加余华忍受苦难的心志和耐力。《在细雨中呼喊》写了一个孤独的少年如何体验到生存的苦难,《许三观卖血记》则写出了一个成年人如何来消解生存的苦难。从体验苦难到忍受苦难这已是人生的一次跨越,也体现了余华对苦难更深一层的理解。而从忍受苦难再到消解苦难,则无疑是人生的更大一次跨越,也折射出了余华对苦难与生命存在思考的双向深入。余华笔下的苦难人生及其抗争精神
3.1 从《活着》看其对苦难采取的抗争态度——忍耐
在余华创作的巅峰时期,我们看到了余华对苦难人生的深刻解读,由于他的零度情感创作风格和他对人生的独到认知,使得这个血液里流着“冰碴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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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出的人生总带着苦难和悲剧色彩。他的作品中的人物都是我们生活中极其平凡而且普通的人,但是他们短暂的一生所经历的极端考验是一个平凡人所难以承受的,他们承受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但是却用自己坚强的意志和对苦难采取的应对态度构成了平凡人对苦难人生不平凡的消解。鲁迅曾说“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2]。《活着》、《许三观卖血记》中的福贵、许三观等人就是这样一群直面惨淡人生但是却以自己坚韧却持久的意志战胜了困难的强人,他们就像海明威笔下同大马哈鱼战斗到底的老人,他们的苦难没有人能帮他们渡过。余华以其悲悯的人道主义情怀诉说着人们对苦难无声的反抗,所以要想走出人生的泥沼只能靠他们自己的双腿向前艰难的跋涉,无需抱怨,无需消极避世,这种坚持就如潺潺流淌的小溪,只因生命的绵长与坚韧,虽细小但却从未终止过对美好前方的信仰与追逐。
《活着》是余华笔下一部集中展示苦难人生画面的作品,书中的主人公徐福贵从早年地主家的纨绔子弟到输尽家产后的苦难生活,他经历了生活的转折点,他的败家气死了他的父亲,在他被拉去从军一年后回家发现母亲早已过世,女儿凤霞也在自己从军期间因一场感冒无钱医治成了哑巴,一家人过着清贫的日子,虽然艰难但是至少一家人团聚了,此时的福贵在面对灾难的时候有了一份超然的冷静和忍耐,他更加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温情,因为福贵的母亲在生前经常说“只要人活得高兴,就不怕穷”[3]。可是苦难并没有因为他的理解而更加怜悯他,在人民公社时期妻子家珍患上了严重的软骨病,儿子有庆也因为给县长的女人输血,被过量抽血致死,女儿凤霞在嫁给二喜之后过了几天幸福的日子,可是好景不长,她在生苦根的时候因为难产大出血,在那个文化大革命的特定年代由于救治不及时死去,不久之后妻子家珍也离开人世,家里就剩下了三代老老少少,可是失去爱妻的二喜最终也没有摆脱命运的枷锁,他在一次干搬运活中被两排水泥板夹死,二喜的死使得福贵就只有和苦根相依为命,可是最后苦命的苦根却因为吃多了豆子被活活撑死,到此福贵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全都离他而去,活着的人就剩下了他一个,这使他变得麻木。这时余华借福贵之口,告诉人们一个这样的道理:做人还是简单些好,只要好好的活着就比什么都好。福贵没有任何来自外界的庇护,泰山学院本科毕业论文
他是孤独的,但却从来不去追问未来,也不沉溺过去,他活在当下,活着就是承受一切,拥抱一切。以一种豁达的心态活着,在执着的活着中充满着生活的承担与希望。《活着》是一出由死亡连缀的生命悲剧,直接将主人公安置在生与死的搏斗和抉择当中,以死来考量人保持“活着”的生命信念和生命的基本品质。福贵目睹身边亲人一个一个地离他而去,并亲手将他们埋葬,这是怎样一种打击与摧残。但他无法阻止生命的逝去,活下来的他还是要继续他的人生,所以他收拾好自己的眼泪,卸下心底的悲伤,鼓起“活着”的勇气,决定承受生命带来的苦难。即使现实惨不忍睹也要坚持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正如余华所说:福贵是“我见到的这个世界上对生命最尊重的一个人,他拥有了比别人多很多死去的理由,可是他活着”[4]。在常人看来活着只是一种与死亡对立的生存状态,可是在余华笔下能在经历了至亲相继离世的生离死别之后还能顽强地活下去的人就是生活的勇士,他们有对生活坚若磐石的生命信念和生命深处最顽强的精神力量。
“活着”是对个体生存意义的肯定和对个体所在社会的肯定。面对死亡,生命就是一种进攻。福贵面对厄运和灭顶之灾而选择“活着”不只一个农民的个人生存体验和要求,也具有人类普遍性的在悲剧和厄运面前所持有的生存态度。在经历了亲人的相继死亡之后,福贵内心受到很大的打击与摧残,一家人就只有他一人独自活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本应对他意义不大可是他却在生存与死亡之间选择了前者,苦难和死亡并没有将他击垮,他像高尔基笔下的海燕一样张开有力的翅膀,毫不畏惧地在恶劣的环境里飞翔。面对惨淡的人生他没有屈服,而是选择了以最平凡的方式向我们展示了坚若磐石的生命信念,他身上体现出来的对苦难人生的抗争精神,那就是对苦难的忍耐。面对灾难与死亡福贵并没有像绝大多数人一样怨天尤人,痛诉命运的不公,而是选择默默的承担与忍耐,用自己坚强的双肩扛起生命的重担。也许在他人眼中他只是一个失去亲人、穷困潦倒的极其普通的人,可是在知道了他这一生所经历的生命起伏波折之后,你会为他对苦难的忍耐与抗争而感到震撼,他以生命来抗拒生活所给予的全部。他始终站在那里毫不退缩,这种抗拒不叫“死亡”,相反,它是“活着”!尽管人生还有太多绚烂夺目、名叫“价值”的光环,如名誉、财富等,但如果在岁月里拨开所有的迷雾直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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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的本原,那么活着因为苦难和死亡的存在而有了最真实意义上的价值。况且,“他只是他,在那个年代,他只能以苦难的方式活着,他不这样活着又能怎样呢”[5]。福贵活着,一生的苦难恰恰成为他的依归,被永远铭记。死于斯,生于斯,无尽而沉重的灾难不仅刻在福贵的心里,也刻在这片广阔的大地上。承受与忍耐之后,催死的苦难化为催生的力量,绝望最深处正是希望的契机所在,这就是为什么站在落日的余辉里的福贵——这个在地狱里翻滚了一辈子的人身上,竟散发出令人震撼的生命魔力,他用自己坚韧的毅力在漫漫人生道路上了谱写了一曲古希腊英雄悲剧式的挽歌。值得注意的是富贵对苦难的忍受并非孤立无援的,而是建立在强大的伦理亲情之上的。无论是妻子家珍,还是女儿凤霞、女婿儿子有庆,都特别的善解人意,都非常懂得亲情的温暖,都体现出某种自我牺牲的精神品质。这种亲情间的伦理温情虽然加剧了福贵面对亲人逝去时的心理伤害深度,但也更有力度地增强了福贵忍受苦难的心志和耐力。
3.2 从《许三观卖血记》看其对苦难的抗争精神
《许三观卖血记》也是被看做余华民间写作的标志性作品之一,展示了人们共同面临的生存境域及其对苦难的承受。作品主要写了许三观靠卖血的钱娶了许玉兰,之后生了三个儿子,一家三口在简单而琐碎的生活中经历的种种磨难,在面对困难时都是许三观靠卖血一次次的度过难关的,战胜了命运强加给他的惊涛骇浪,而当他老了的时候,知道自己的血再也没人要了时,精神却崩溃了。许三观在初次接触卖血时并不是被生活所迫,他随着阿方和根龙卖出了生命中第一次血,卖血的钱让他娶到了他一生的伴侣,之后的卖血全都是为了他这个家庭和他的家人,也解决了一次次的家庭危机。全文中讲述了许三观的十二次卖血经历,而且作为大儿子的许一乐还不是许三观的亲生儿子,在许一乐把方铁匠的儿子的头打破后是许三观卖血才还上了医药费,在那个闹灾荒的极端困难年代,一家人到最后连稀粥都喝不上的时候,他又一次卖血解决了一家人的温饱问题,在最后许一乐的重病的时候他一路卖血到上海只为了能救好他的儿子,流淌在他体内的血液就是他的生命,他在用他的生命支持着整个家庭延续着家人的生命。卖血作为一种苦难的救赎方式,不仅从躯体上考验着许三观的强悍,而且还从伦理上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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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着许三观的意志。这种伦理考验具有双重的精神压力:一是小城里的人视卖血如卖命,宁可卖身不卖血;二是一乐并非自己亲生的儿子,这是小城众所周知的事实,但自己还是不得不多次为一乐卖血。所以,许三观在以卖血的方式来消解生活苦难的同时,还通过它来对抗世俗伦理的压力,承受道德伦理的胁迫和凌迟,并最终在精神上上完成了自我的救赎。
许三观作为两个苦难承受者的主人公之一,他又有和徐富贵对困难不同的态度。如果说《活着》是写了一个成人在漫长的岁月中如何忍受生存的苦难,那么,《许三观卖血记》则写出了一个成年人来如何消解生存的苦难。从体验苦难到忍受苦难,折射了余华对苦难与生命存在思考的双向深入。在面对苦难的人生面前福贵选择了默默承受,而许三观更多的是采取自己的行动和苦难的人生进行抗争。作为全家的精神支柱,许三观在面对困难的时候没有被其打倒,而是靠卖血这种自我牺牲的方式化解了困难。其实从某种层面上讲许三观对生活采取的是一种积极乐观的态度,同时这也是余华在作品中想要表达的一种对苦难人生的抗争精神,在面对苦难的时候需要的不仅只是忍受,更是要找到正确的方法来消解这种苦难,比如在大灾荒的年代全家人饿得饥肠辘辘并且吃光了家里所有的粮食后全家人只能躺在床上减少运动量以避免饥饿感的侵袭,这时一家人躺在床上许三观给家人炒起了各自爱吃的菜。生无止境,爱无延期,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既然我们没办法改变命运,那就选择改变我们对生活的态度,用一种超然的宁静承受和消解苦难。
4苦难人生抗争精神的现实意义
余华的作品中充斥着很多暴力、血腥、灾难和死亡,和他的童年有关,余华的童年见惯了鲜血和死亡,这使得多年以后余华在他的作品中讲述死亡和暴力的时候,才会始终保持着一种令人惊奇的从容与镇静。表面看来他传达给我们的是人生的苦难和消极体验,可是当我们通过作品观察他内心深处时才会发现,原来在面对苦难时那种坚韧的对生的信念和不放弃的精神才是作者告诉我们最本质的思想。生活在现在这个政治经济高速发展的社会中,也许我们不会再亲身经历像余华笔中描述的那种缺吃少喝、社会动荡的时代,但是人们碰到的困难也不会少,泰山学院本科毕业论文
只是时代不同人们面对和解决的问题都有所改变。但是不管生于何时人们都是为了一个目标而奋斗,那就是生存、勇敢的活下去。余华在洞彻世事百态后,在悲怆的人生描写中传达出了对人生的独到感悟,并且向人们指出了走出苦难人生的道路。在现代这个信仰缺失的年代,人们很难找到自己的真正定位,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出现在生命中的困难。其实活着和死亡比起来,能够坚强的活着是最困难的,就像徐富贵和许三观一样,面对困难和死亡的威胁以生拒死,和苦难的人生进行不断的抗争,即使在厄运和苦难中拥有生命也是幸福的。我们不仅要增加生命的长度,还要增加生命的宽度,拥有更多生命的自觉、自省和自信,把握好自己的命运,在生命的舒展和自由中活得更加精彩。结语
余华作为新时期先锋小说代表作家之一,以自己早年的生活经验为基础向我们展示了人生的苦难,苦难也是贯穿他创作的主要内容主旨。我们要看到的不仅仅是当年的苦难给作品主人公带来的苦难,最应该看到的是这些生活在困难中的人们对苦难人生的忍耐与消解,他们以无声的坚强对抗着命运的无情,让我们看到人性的坚强和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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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 余华.没有一条路是重复的[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4:143.[2] 鲁迅.纪念刘和珍君[M].:长江文艺出版社,2009:87.[3] 余华.活着[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8:53.[4] 乔军豫.用“活着”对抗死亡——论余华的小说《活着》展示的生命信念[D].重庆: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2010:59-61.[5] 余盛详.王慧英.艺术的审美——试析余华《活着》.[J].:黑河学刊,2010(9):3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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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
谢
本篇论文得以完成,首先要感谢毕建模老师的细心指导。在论文顺利完成之际,我首先要由衷地感谢我的指导老师毕建模老师,作为一个本科生的毕业论文,由于经验的匮乏难免有许多考虑不全的地方,如果没有毕老师的细心指导我是无法顺利完成毕业了论文的。毕老师平日里工作繁多,但在我做毕业设计的每个阶段,从论文方向的选择,开题报告的写作,论文材料的搜集,中期检查,到最后的论文确定整个过程中都给予了我悉心的指导。他的治学严谨和科学研究的精神也是我永远学习的榜样,并将积极影响我今后的学习和生活。
其次要感谢帮助我论文写作的袁大伟同学,他在我的写作中和我谈论的有关作品的分析与评价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和灵感,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此次的论文完成将变得非常困难。
然后还要感谢四年所有的老师,为我们打下坚实的文学基础,感谢所有的同学们,正是因为有了你们的支持和鼓励,此次毕业论文才会顺利完成。最后感谢文学与传媒学院和母校——泰山学院四年来对我的大力栽培!
第四篇:重读余华小说《活着》有感
忍受·活着·苦难
——重读余华小说《活着》有感
曾经的大学现代文学老师对八十年代中期先锋小说代表作家余华非常推崇,为了通过这位余华崇拜者老师的课程,我读了不少余华的作品。现在看来,颇有点儿拍马屁的意味。
马屁虽然拍了,但一直都不太喜欢这位大名鼎鼎的作家,在我看来,他的很多作品都是以暴力与残杀为特征,用冷酷的笔调构建了一个个充斥着血腥的世界——他总是用一种残酷的描写来揭示人类生存中的某种真实。这种血淋淋的真实,莫名让人觉得害怕。
所以通过那位老师的课程后,很多作品都被我选择性地遗忘。
唯独没有忘记的,则是《活着》。这是我阅读过的余华文字中,少有地注入温情、流露出一种悲悯情怀的作品。
忙里偷闲,再次捧起《活着》,重新感受到的是作品中那深切的人文关怀,重新感悟到的是作品带给人生命的感悟和心灵的抚慰。
《活着》讲述了“我”在农村收集歌谣的一个充满阳光的下午,耕田的老农民福贵在“茂盛的树下”给“我”讲述关于他自己的心酸故事——展示了他屡遭磨难而始终乐观生活、超然面世的生活经历。
主人公取名福贵,但事实上却是既无福又无贵,大吉大利的名字和他心酸坎坷的身世相对照,“福贵”二字所蕴涵的全是难言的苦难。
作家将小说的背景设置反应真实的生存境地:“做了手脚”、“挖了个坑让往里面跳”的赌场;枪林弹雨、随时都会丧命的战场;荒谬之极的大跃进炼钢时代;天天都会饿死人的三年自然灾害饥荒时期;黑白颠倒人妖不分的文革期间„„小说的主人公徐福贵及其周围的亲人,就在这变幻不定的社会生存环境中活着——哪怕被人做了手脚一夜之间输得倾家荡产;哪怕糊里糊涂被抓了壮丁拖上了战场;一声令下砸锅炼钢,人人都会照办,解散食堂全村买锅,人人还是照办;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会饿死人,只知道要活着;他们不知道城里的造反派为什么要铺天盖地贴大字报,那些都是离他们很遥远的事情,他们只知道“天天都在死人”的城里去不得„„他们既没有抗争,也没有挣扎,他们只是被动且无奈地活着。他们不是生活的主人,而只是被生活牵着鼻子、被生活卷着往前走的人,是被命运俘虏的人,他们没有任何承担命运变幻无常的能力。
而徐福贵活着,好像就是为了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在不同的生存状态下死去。在关于死亡的戏剧上演之前,他夜以继日地吃喝嫖赌,最终在一夜之间输光家产,由阔少爷变成了一文不名的穷光蛋。而他的父亲,在亲手处理掉所有的田产以后,死于由老宅迁到茅屋的当天。徐福贵沦为佃农,佃种着曾经属于自己的五亩田地。经历了从山峰跌落谷底般的人生重挫,福贵终于洗心革面,开始老老实实地在田地里讨生活,勤勤恳恳做起农活,也学会了关心妻子,疼爱儿女。
但人生的苦难却由此真正开始,他为生病中的娘到城里买药时被抓去做壮丁,在经历了两年的血雨腥风,使他饱尝生命死亡之苦后,福贵终于死里逃生,回到了家里。此时他却发现女儿凤霞在他被抓去做壮丁的日子里,因为一次高烧永远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在其后的日子中,厄运的阴影一直追随他的脚步,残酷地夺走每一个与他有关系的人的生命:活泼健壮的儿子突然死于一次医疗献血;本已嫁为人妇,有了一个幸福归宿的女儿,却在难产中死去;善良贤慧的妻子家珍被软骨病折磨多年,并最终被夺去了生命;老实能干的女婿死于工地的一次飞来横祸;聪明可爱的外孙则是吃豆子撑死的。
一切就像一个巨大的诅咒,一个荒谬的宿命。福贵的儿子,女儿,妻子,女婿,外孙都走了,故事的终了只剩下福贵自己与一头也叫做福贵的老牛度过残年。在受到各种不同却又相同的极端苦难打击后,他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儿子、女儿、妻子、女婿和年仅7 岁的外孙,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活着。他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死去了,而他却没有这种“幸运”,他只能活着,因为这是他的命运!在一头牛犁完所有它该犁的地之前,在一个人挑足他应挑的担子之前,上天是不会让他的生命提前逃离的。
那么历经如此惨烈的人生苦难后,福贵为什么能坚持“活着”而没有崩溃呢?作为生命个体,直面苦难的勇敢和坚忍是需要内在精神来支持的,因为人需要一种精神的支柱,那是活着的希望。福贵的家业败落后,福贵的娘说:“人只要活得高兴,穷也不怕。”她对活着的最大愿望就是快乐而已。我想这也是福贵顽强活着的原因,这是福贵娘给他的信念——“人只要活得高兴,穷也不怕”,福贵对儿子有庆说:“鸡会变成鹅,鹅会变成羊,羊会变成牛。”土地改革运动中,福贵因为败家,因祸得福,躲过一劫,惊魂未定的家珍对福贵说:“我也不想要什么福分,只求每年都能给你做一双新鞋。”福贵对家珍说:“你说得对,只要一家人天天在一起,也就不在乎什么福分了。”这对苦命夫妻,活着的唯一希望就是一双新鞋、一家人的团聚。其实,他们对活着的种种希望,仅仅是活着本身,就如同土地上有庄稼,天空中有云朵一样。他们没有更远的打算,更高的欲求,活着本身,就是活下去的理由。
虽然命运一次一次残忍地剥夺了福贵周围亲人活着的权利,但面对亲人一个个悲惨地离去,福贵却说:“我有时候想想伤心,有时候想想又很踏实,家里人全是我送的葬,全是我亲手埋的,到了有一天我腿一伸,也不用担心谁了。我也想通了,轮到自己死时,安安心心死就是......”丧亲之痛使他磨练出忍耐,也因为这忍耐而包容一切加之于他身上的苦难,不会去抗争,他会平静地接纳一切,对他而言,亲人一个个走完了“活着”的路,他已经了无牵挂,知足自慰,可以安心地随时等待死亡的降临了。所以,他才会用一种惊人的乐观来看待这个苦难的世界,也仿佛有着那头牛一样的超然。我们才会在小说的末尾,看到这样一幅苍凉而令人感动的画面:夕阳西下,老人和牛“渐渐远去,‘我’听到老人粗哑的令人感动的嗓音在远处传来。老人唱道——少年去游荡,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这是苦难过后的回味,是一种能直面人生厄运的乐观心境。
虽然小说中对生命之苦的渲染会让人读来心酸,可由于小说主人公福贵那种坚忍的精神,超脱的境界,却给我们带来了一份宽容、宁静与平和,它让我们知道了人是怎样活着的,活着的责任与意义是什么,给所有活着的人以一剂心灵的慰藉,送来一抹人间的温情。
第五篇:余华小说的修辞方式
简析余华小说修辞方式
目录:
第一章余华小说两个时期的比喻手法简析与对比 第二章余华小说反讽手法简析
结论余华小说修辞的多样表达效果也随之细腻,并且随着时代变化 感谢
摘要:1987~1989年是余华创作的第一个阶段,此期余华受西方现代派、后现代派的影响,大量使用了象征、变形的手法,其创作也显示出怪异、荒诞的风格。与这种创作风格相对应,余华这个时期的比喻也显示了怪诞、新奇的特点。
90年代以后,余华转向现实主义,主要的作品有《在细雨中呼喊》《许三观卖血记》《活着》《兄弟》四部长篇小说。余华这一时期的比喻变化轨迹与他的语言变化情况是一致的,都是一个逐渐去除怪异陌生化,达到一种简约平实风格的过程。相似点也不再是抽象不可捉摸的了,而是具体可感的多,从人物的视角出发来建立比喻;喻体也多是从人物身边选取意象,所以意象简化为日常所见的事物。
关键词:余华小说 修辞 比喻 对比 反讽
Abstract:1987-1989 is hua's creation of the first stage, this period hua's Western modernist and postmodernist, extensive use of the symbol, the distortion of practices, which also shows the weird, the absurd style.With this kind of writing style corresponds, Hua's parable of the period also show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weird, strange.In the early 90 's, Hua's steering realism, major works in Hong Kong or elsewhere of any in the drizzle shout “and” xusanguan “sold blood” live “and” brother "four novels.Yu Hua track changes in this period compared with the changes in his language are the same, is a gradual removal of strange unfamiliar, a sort of simple process-earth style.Similar points can no longer be abstract uncertainty, but more specifically interested in, from the character's perspective in order to establish the analogy;simile is selected from the people around, so the image to see the daily thing.一 余华小说两个时期的比喻简析与对比
(一)、前期小说中的比喻
1·相似点趋于模糊和虚化
在传统比喻中,相似点都是实指的,可以落实到某一具体的点上,但在余华的比喻中,相似点通常十分隐晦、模糊、虚化,作者似乎不太关注本喻体的相关性系数有多大,作者的目的是传达一种感觉或联想式的体验。
1.1以感觉作为相似点,具有强烈的主观化倾向。感觉化比喻中有一类是通感式的比喻,作者完全凭借感觉的移位来沟通视觉、听觉、触觉等,本喻体通过感觉巧妙地连接在一起。下面以声音为例来看一下不同感觉道之间比喻的巧妙。
听觉与视觉移位:
(1)那时候有一群上学的女孩子从这里经 过,她们像一群麻雀一样喳喳叫着,她们的声 音在这雨天里显得鲜艳无比。(《世事如烟》)听觉与味觉移位:
(2)她只是十分平常地说了一句很短的话,但是她的声音却像一股风一样吹入了瞎子的内心,那声音像水果一样甘美,向瞎子飘来时仿佛滴下了几颗水珠。(《世事如烟》)
听觉与嗅觉移位:
(3)她的声音像一股风一样吹在了他的脸上,他从那声音里闻到了一股芳草的清香。
(《世事如烟》)
听觉与触觉移位:
(4)街上说话的是几个男子的声音,那声音使瞎子感到如同手中捏着一块坚硬粗糙的石头。(《世事如烟》)2
余华在小说创作中总是充分调动人的感官,使视觉、听觉、嗅觉、触觉等多种感觉互相沟通,互相转化。另外,作者还喜欢使用简单的模型化的同感觉道比喻,如用属于同一范畴的一种声音来比喻另一种声音:“她用尸体解剖刀像是刷衣服似的刮着皮肤上的脂肪组织,发出声音如同车轮陷在沙子里无可奈何的叫唤。”(《现实一种》)有时,作品的描写中同时运用了视觉、触觉、听觉等多种感觉移位,很像一个感觉的“大联欢”。
1.2以联想为相似点,比喻显示了变形、怪诞、空灵等新异的特点。比喻的心理基础是联想,余华经常借助联想来组织比喻,有时,两个表面上看似毫无联系的事物,通过联想能创造出具有高度美感和艺术魅力的比喻。黑格尔将联想和想象称为“最杰出的艺术本领”。余华也正是用文学大家们推崇的思维方式对客观事物进行改造和变异,创造出怪诞、变形的比喻。主要有这样三种情况。
一是本喻体关系的微妙、复杂:此期余华小说中很多比喻都有较大的跨度,本体喻体之间关系微妙、复杂,不是那种一目了然的比喻。例如:
(5)死者的遗像是用一寸的底片放大的,所以死者的脸如同一堵旧墙一样斑斑驳驳。(《世事如烟》)
(6)事实上露珠在最初见到东山时,她在内心已经扮演了追求的角色,所谓抵制不过是一本书的封面。(《难逃劫数》)
例(5)中,死者的遗像是用一寸底片放大的,所以模模糊糊,况且是黑白照片,不会很清楚,作者就把这样一张照片与一堵斑斑驳驳的旧墙联系到一起,这是一种相似联想,读者在豁然明白之后,会发现作者的构思是如此巧妙。例(6)中,将一个少女由最初见到爱人的矜持到疯狂的追求,联想为书的封皮和内容的关系,我们都知道,谁看书都是浏览一下封皮就直奔内容,时间很短,作者正是用此来描写露珠与东山的交往关系。这样的相似点联想可谓匠心独具。
二是想象的新奇、怪异:余华在比喻的使用中,既然拂去了喻体对本体的依附,就给予用喻以非常大的自由;喻体的选择有时看上去甚至匪夷所思。其中一个比较重要的特点是,喻体呈现了审丑倾向。与传统文学的不同之处在于,他不仅用丑陋的喻体来描写批判的对象,表达自己的否定情绪,在比喻中传达自己的顺向情感;他甚至将丑陋的喻体放置在任何对象之上,不论其情感是褒扬、中性还是贬斥,都将对象冠以丑陋的喻体,而且余华所用的喻体有更丑、更恶和更刺激的倾向。
(7)中间的两个铁刺分别砍断了肺动脉和主动脉,动脉里的血“哗”地一片涌了出来,像是倒出去一盆洗脚水似的。(《死亡叙述》)
(8)所有的朋友都来了,他们像一堆垃圾一样聚集在东山的婚礼上。(《难逃劫数》)
例(7)把“血涌出来”比作“泼出去的洗脚水”,虽然二者同属于液体,但在性质上却完全不同,更何况是自己被人用铁刺砍伤流出的血。二者唯一的相似点就在于一个“哗”字所表明的鲜血从动脉里喷涌而出的瞬间。虽然这样描写较为形象真切,但在情感上实在难以达成一致,而且对暴力和血腥用肮脏的事物进行如此细致的描写,给读者留下了强烈的刺激效果。例(8)把“朋友”比作“垃圾”,二者差别巨大,二者的唯一相似点可能是数量多。虽然此比不雅,但用在文中却与其诡异衰败的氛围有相通之处,可见丑陋化意象对调节话语风格具有一定作用,也说明喻体在小说话语的构建中已占有一席之地。
三是本喻体之间的反向化:感情的反向化也是余华用喻的一个特点。一个血腥、恐怖的场景,作者使用一个美丽的喻体,给人的感觉是不伦不类,这其实也是联想的奇特。
(9)他俯下身去察看,发现血是从脑袋里流出来的,流在地上像一朵花似地在慢吞吞开放着。(《现实一种》)
(10)柳生仔细洗去血迹,被利刀捅过的创口皮肉四翻,里面依然通红,恰似一朵盛开的桃花。(《古典爱情》)
例(9)是四岁的皮皮无意中摔死了堂弟后看到血后的感受,例(10)是柳生看到小姐死后的伤口的感受,本来都是非常悲剧性的一幕,作者却用了极具美感的花来描写残酷的死亡。余华用冷静的笔触描写人世间的血腥、暴力,这完全违背了人正常的认知和感觉。像这样的描写,在传统的现实主义文学中,作家和读者都是很难容忍的,在余华笔下却是“习以为常”的。
“物虽胡越,合则肝胆”,①“不同处愈多愈大,则相同处愈有烘托;分得愈远,则合得愈出人意表,比喻就愈新颖”。②按照现代修辞学理论,愈是那种符合“远距异质”原则的比喻就越能够刺激想象,产生较大的艺术张力。在上述例句中,余华悄然拉开了本体与喻体的距离,二者既是“远距”的,又是“异质”的,让人感到精妙无比。这些比喻也非常典型地显示了余华等新时期作家设喻的特点,驰骛想象,打破各种界限,让想象向四面八方辐射,在广谱搜寻中确定最佳构合。“人的联想本无拘禁,新时期以前传统现实主义作家的感觉和想象应当也是活跃的、跳荡的,在天地之间自由地驰骋来往;但是传统创作方法和美学观一方面多少抑制了这种想象,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它使家不敢违背常理,在相似点较弱或有着情感背离的事物之间大胆地勾连。传统形成了一种思维的定势,而这种定势在某种心象形成之初就进行了一种分拣,它挡住了那些大胆的、不合时宜的思绪,而放出的则基本上是被文化和流俗认可的东西。”③
2·喻体的意象复杂化
在比喻的基本结构“A像B”中,B通常被认为是用来说明A的,自己不具有独立性。因为A的存在,B才具有价值,B通常被看作附属品,A才是信息的焦点。而余华小说这一时期的比喻中,打破了这种传统的本喻体关系,喻体不仅不再受制于本体的统辖,而且逐渐获得了独立性,具有了复杂多变的意象,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2.1喻体的叙事化倾向
传统喻体的意象通常是很单一的,一个词语一件事物来充当喻体足矣,只要使本体形象具体就算完成任务,而在余华小说中喻体远远超出了一般的说明本体的功能,不再是本体的附属品,获得了一定的独立性,具有了叙事的功能。例如:(11)聚集在东山婚礼上的那群人像是被狂风吹散似的走了。沙子是第一个出门的,他出去时晃晃悠悠像一片败叶,而紧随其后森林那僵硬的走姿无疑是一根枯枝的形象。他们就这样全都走了。东山感到婚礼已经结束,所以他也摇晃地站起来,朝那扇半掩的门走去。他走去时的模样很像一条挂在风中的裤子。(《难逃劫数》)
例(11)中的三个喻体“一片败叶”“一根枯枝”“一条裤子”与本体关系松散,跨距较大,它们各自都有鲜明的意象,独立性很强,作者的意旨好像不是用喻体说明本体,倒是迫使本体向喻体靠拢,使本体屈居于一个从属的地位,本体只是一个话题,其作用似乎只是诱引出这些鲜亮的意象。在这段话中,作者设置了一个狂风大作的氛围,沙子是这恶劣天气中的一片摇摇欲坠的败叶,森林则是寒风中一根孤立无援的枯枝,而在这一衰败的场景下的东山,则像一条风中的裤子。几个意象接连使用,起到了很强的叙事效果。
2.2喻体的多边性倾向
钱钟书先生指出:“比喻有两柄而复具多边。盖事物一而已,然非一性一能,遂不限于一功一效。取譬者用心或别,着眼因殊,指同而旨异;故一事物之象可以孑立应多,守常处变。”④也就是说,同一事物由于其性能作用不是单一的,用以比喻的人的着眼点目的也皆不相同,所以可以构成性质不同的多种比喻。余华充分利用了事物的“多边性”,深入挖掘同一事物的多个侧面来进行比喻。下面以“水”为例来说明这个问题。
(12)于是他陷入了与人群一样广阔的恐怖与绝望之中,台下的人像水一样流上台来,完成了控诉之后又从另一端流了下去。(《往事与刑罚》)
(13)他站在桥上凝视着小城烟,他在离开时说他看到了像水一样飘洒下来的月光。(《此文献给少女杨柳》)6
(14)山岗看到很多自行车像水一样往前面流去了。(《现实一种》)
(15)死亡在她腹部逗留了片刻,以后就像潮水一样涌过了腰际,涌过腰际后死亡就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现实一种》)
例句本体喻体相似点(12)人水气势汹涌(13)月光水清冷洁白(14)自行车水数量巨大(15)死亡水不可阻挡
通过上表,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无论是有生命的,还是无生命的;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余华笔下的水就如同橡皮泥一样,可以随心所欲地捏造成想象的状态去描写各种各样的本体,生动形象自不待言。在小说中“风”“雨”“树叶”等也具有多边性的特点,而且这些比喻句的本体和喻体之间的联系是很微妙的,只有细致的观察生活才能把握同一事物的不同侧面,从而建立本喻体之间的相似点,达到“一物多喻”的功能,继而创造出如此出奇制胜的比喻。这正是“美事多端而言亦多方也”。
二、后期小说中的比喻。
1·相似点具体可感
这一时期比喻的相似点不再是虚化模糊不可把握的了,因为作者是就近取譬,本体和喻体的距离很近,性质也较相似,所以很轻易就可以找到二者的相似点,虽然少了一些新奇感,但是非常符合小说的语境和整体的话语效果。请看下例: 7
(16)我看着那条弯曲着通向城里的小路,听不到我儿子赤脚跑来的声音,月光照在路上,像是撒满了盐。(《活着》)
这一处比喻是余华精心设计的,这样优雅的文字福贵肯定是说不出来的,但是余华将福贵的生活经验与艺术创作巧妙结合,最后余华找到了“盐”这一喻体,他觉得“盐”对福贵来说是能够接受的,是他每天都在吃的,同时盐在伤口上的感觉,无论对余华、福贵还是读者的心理也都是能够接受的,所以我们就看到了这个具有民间话语形式的比喻,既符合生活真实又美化了生活。后来余华自己分析这个比喻说:“福贵瞒着家珍把有庆埋在一棵树下,然后他哭着站起来,他看到那条通向城里的小路,有庆生前每天都在这条小路上奔跑着去学校。这时福贵再次去看这条月光下的小路,我感到必须要写福贵对小路的感受„„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意象,我费了很长时间,最后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意象———盐。”⑤
2·喻体的“能近取譬”
这一时期的比喻,用孔子的话来说就是“能近取譬”。因为余华意识到“人物有自己的声音,我应该尊重他们自己的声音,而且他们的声音远比叙述者的声音丰富”,⑤所以他在选取喻体时,从主人翁生活的自然环境、人文环境入手,从而使喻体呈现了自然化、日常化、实用化和通俗化的特点。用主人翁生活中常见的事物来打比方,有时甚至是一些很琐碎的事物也被用作喻体,这就大大削弱了喻体的新奇怪诞,使语言向日常语言靠拢。这个时期余华小说比喻中的喻体比较多地显示了自然化和生活化的特点。他较多地使用了动物、植物、食物、日常用品、人体或动作行为等作为喻体。
(17)我像一只迷途忘返的羊羔迷恋水边的青草一样,难以说服自己离去。(《在细雨中呼喊》)
(18)我们这辈子也算经历了不少事,人也该熟了,就跟梨那样熟透了该从树上掉下来。(《活着》)
(19)身体热得微微发抖,皮肤像是涂了层糜烂的辣椒,仿佛燃烧一样,身上的关节正在隐隐作痛。(《一个地主的死》)8
(20)这时候天已经黑了,街上的路灯因为电力不足,发出来的灯光像是蜡烛一样微弱。(《许三观卖血记》)
(21)上面吊着很多圆滚滚金黄色的瓜,像手掌那么大。(《许三观卖血记》)
(22)粪缸里臭气十足,地主就让鼻子停止呼吸,把嘴巴张得很大。他觉得这样不错,就是脑袋还嗡嗡直响。好像有很多喊叫的人声,听上去很遥远,像是黑夜里远处的无数火把,闪来闪去的。(《一个地主的死》)
(23)宋钢的双手卷起来举到了眼睛上,像是举着望远镜似的擦起了眼泪。(《兄弟》)
例(17)中,“我”刚离开家乡来到北京,自然对繁华的大都市惊叹不已、流连忘返,由于长久生活在农村,思维依然停留在过去的岁月,所以,作者从人物的视角出发,把“我”对北京街道的迷恋比喻为家乡的羊羔迷恋水边的青草,非常形象真切。例(18)把人“熟”了比作梨熟蒂落,表现了福贵对死亡的理解和淡然。例(19)把皮肤的灼热感描写成涂了辣椒的感觉,十分贴近生活,易于读者接受。例(20)是个日常化的比喻,我们在日常生活中有时也会说“灯光像蜡烛一样微弱”,本体和喻体之间跨度很小。例(21)用手掌的大小比喻瓜的大小,完全是个说明性的比喻,用人们熟悉的事物说明不太熟悉的事物。例(22)首先是把脑袋里的嗡嗡声比作很多人的喊叫,进而又把喊叫声比作火把,层层递进,独具匠心。例(23)把用手擦眼睛比作举望远镜,均是人的动作行为,但后者反而不常见,因为“望远镜”在科技日新月异的今天才可能出现。这说明,时代的发展拓宽了作家的想象空间;作家作比的面放大了,这样就能创造出更好的比喻,提高比喻的表达功能。
余华前后期小说中比喻的变动十分鲜明地提示了这样一个问题,即作家的用喻与其创作方法的选择有非常密切的连带关系。80年代中后期,余华的创作观念有两个重要特点,即鲜明的主体性与语言自觉的意识。个人主体性的突出使作家能够超越现实生活的藩篱,驰骛想象,它能够为创作开辟更宽广的天地,也为比喻开辟了更广阔的想象空间。作家在语言上的自觉,则是颠覆了以语言为生活奴仆 9 的传统观念,将语言从单一的“反映生活”的从属地位中解放了出来,新的语言观念同样赋予作家一种很大的自由。
传统文学是以再现现实生活为目的,故而与创作有关的技巧和修辞都带有强烈现实性和具体性,受到“再现论”的羁绊,作家的想象和创造都很难实现跨越和腾飞。比喻其实也不能例外。在传统文学中,作家的设喻通常都非常具体,选择喻体注重直观性和现实性,对创新和变异重视不够,作者往往自愿恪守一隅,放弃了比喻中本体和喻体本来可以有的多种选择。
80年代中后期,余华受西方现代派、后现代派的影响,在观念上打破了“再现论”的束缚,在比喻的使用上,也找到了新的视野和角度。他的比喻更多地是为了表达一种主观感受和体验,他总是充分利用比喻构成中的弹性空间,不追求本喻体之间的形似而更注重其在精神、氛围和情调上的相似。另外,他也放松了喻体对本体的依赖,扩大了喻体选择的范围,给比喻提供了更大的可变异的空间。
当然,90年代以来,即余华在自己的后期创作中,也不是从现代主义整体转向现实主义。拿《许三观卖血记》《活着》与新时期真正的现实主义小说相比,能够看出,它们之间其实有非常大的差别。事实上余华仅仅是放弃了那种激进的先锋姿态,但其前期文本中,那种对主体性的尊重,以及其超前的语言自觉意识并未完全褪去。其后期创作可以说是现代主义与现实主义的结合,是一种现代现实主义。因此这个时期余华的比喻也不是完全的回归“现实”,在例(22)(23)中,我们能够看到,这个时期余华的比喻,还是具有新奇、反常的特点,与真正现实主义小说中的比喻还是有比较大的距离。
二 余华小说反讽手法简析
(一)反讽的来源于书面定义
反讽一词来源于古希腊,其定义是一个不断发展的过程,涉及哲学、诗学及美学等很多领域。这里首先就反讽作为与文学写作有关的一种语言修辞术来探讨。中国对反讽的翻译在书面上一种是讽刺(贺麟译),另一种是滑稽(朱光潜语),人们口语中最适应的词叫反话。当反讽作为一种修辞术的时候会与另为一些词语密切相关,例如幽默、诙谐、嘲讽、荒诞、矛盾与夸张等等,这些因素会使文本中的人物命运,故事结构上都构成反讽,从而形成不同程度的似是而非的效果,因此有定义为“语境对一个陈述与的明显的扭曲”。⑥反讽最显著的特征:即言非所指,也就是一个陈述的实际内涵与它表面意义相互矛盾。从语言技巧运用的角度反讽的类型可分为夸大叙述、正话反说等。文本解读中,还有主题层面形成的反讽:即本文复杂的主题意义出现相反相成的两重或多重表现,形成强烈的反讽意味。
(二)余华笔下的反讽
对于反讽的理论界定和类别不是几句话能阐述透彻的,而针对作家具体文本作品而言,命运反讽是比较常用的手法。命运反讽的方法首先是,个人终其一生均落在自己编造的幻想和食物中,命运中有自己性格的缺失,也有某种观念的失误,是个人内在品行与性格造成的反讽。
1.余华的《鲜血梅花》这部作品披着传统通俗小说的外衣,内容上表达的却是现代人的精神状态,通过对传统小说的外在形式的改写,灌注现代眼光下对人生历史的意识,造成了形式与内容之间的反差,从而形成了文体风格上的反讽效果。以《鲜血梅花》为例,一进入这部作品,给读者的第一感觉就是进入了一个为父报仇的武侠故事,主人公背负着杀父之仇浪迹天涯可谓是传统武侠小说的经典情节,然而在复仇路上的孤独感和遇到的种种偶然,都在强调着人在命运面前个体的渺小、人生目的的虚无缥缈。一代宗师阮进武被害十五年后,其儿子阮海阔却并未继承父亲的威武,甚至“这位虚弱不堪的青年男子出现在他母亲眼前时,她恍恍惚惚体会到了惨不忍睹。”即使不忍心虚弱的儿子,甚至对仇人的身份也毫无把握,但为夫报仇是不可抗拒的命运,儿子必须承担。于是“没有半点武艺的阮海阔,肩背名扬天下的梅花剑,去寻找十五年前的杀父仇人。“”阮阔海” 11 的“寻找”“显得十分渺小和虚无”“,已经忘了自己所去的方向„„他像是飘在大地上的风一样,随意地向前行走。”⑦作品首先就提交了一个自身矛盾的主人公,他身负重任却毫无能力,是被命运推着走的无奈的行动者,主人公本身就存在着反讽的意味。在漫游了一年多以后,与两个陌生人胭脂女和黑针大侠分别相遇,而这两场偶遇的对话却使阮海阔与原初的目标擦肩而过,无意间客观地延长了他自己继续寻仇的旅程。当其他的干扰因素终于尘埃落定,报仇的终极目标就要渐渐浮出水面,然而,情节峰回路转,杀父仇人早已不在人世,手刃仇人的夙愿终究落空。在余华笔下,传统武侠小说中主人最终练就一身奇功并亲手痛宰仇人的皆大欢喜结局不复存在,阮海阔的孤独寻找最终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阮海阔因为命运的偶然,他生存的意义被消解,自己也遁入了对自己茫茫往事的追忆和对未来人生的迷惘之中。就这样,人生旅途的孤独虚无与荒诞感这类的现代哲学思考在传统武侠小说的外衣下凸显,反讽效果的张力由此产生。
2.命运反讽的另外一种方法是:在一个时代或一个区域之内,众多的人们并不能深刻地认识某种误区,如某个地区的信仰实际上会产生不好的后果,生活于其中的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收到这种风气的贻害,是时代最个人命运的捉弄而形成的反讽。
余华有很多作品传达的就是一种针对戕害人性的时代政治气候的反讽,包括06年发表的小说《兄弟》。这部小说以一对兄弟几十年的情意和各自的命运起伏为时间主线,以一个江南小镇刘镇的变迁为空间依托,表现了从文革到改革开放之间几十年的社会变迁。小说分为上下两部,正如作者在小说的扉页所言“:这是两个时代相遇以后出生的小说”,上部是“精神狂热、本能压抑和命运惨烈的文革时代”,下部则是“伦理颠覆、浮躁纵欲与众生万象的当下”。
小说上部的开始就是一个非常富有反讽意味的情景,在人本能压抑的文革年代,人们对欲望噤若寒蝉,可是这一表相却因为主人公少年李光头的偷窥事件而捅破。因为偷窥到了刘镇美人林红的屁股,刘镇的男人们对李光头威逼利诱套取林红隐私的细节,以此来完成自己欲望的宣泄。林红的隐私一时成为了刘镇男人的精神食粮,而交换秘密的条件:一碗阳春面,则直指物质的匮乏。正是因为人性中对食、色的欲望得不到正确的对待,欲望没有消失而是逐渐扭曲甚至变态,12 于是才会产生小说中的滑稽场面,偷窥成了壮举,偷窥换来了饱食,作品对时代精神狂热、本能压抑的反讽可见一斑!
此外,余华还经常运用反讽手法达到颠覆父辈形象,消解父权的效果。如《在细雨中呼唤》中,对于孙光林对诞生过程,是这样描述的:父亲扯掉母亲裤带时候扭了脖子,整个过程中还有只鸡一直啄着父亲的脚,生命的诞生其实是一场狼狈不堪的本能发泄。“生命被描述为偶然的产物,是寻欢作乐中不被欢迎的副产品。”滑稽、戏谑的描写将孕育生命的神圣感消解得荡然无存。《世事如烟》中的年迈父亲甚至要通过剥夺子辈的生命来维系自己对残败衰弱,过度纵欲更是加速了父亲对萎缩、衰颓。父亲的神圣和权威倍受嘲弄,以父权代表的神圣世界和光环消失了。
结论:通过上述分析,我们可以看到,余华小说的修辞方式随时代大流有所变化,可谓与时俱进,并且随意出现在文本的每一处。余华的反讽已经渗透到余华整个的小说创作之中,既是一种语言修辞的运用,同时又形成了鲜明对文本风格,使小说主题的表达更加鲜明和强烈,呈现了具有冲击力的阅读效果。在实际文本中,余华小说的修辞方式亦是多样,本文仅以此两例叙述,可以看到修辞的运用加强了文本的可读性与叙述的细腻性,这为余华先生的成功奠定不可磨灭的功绩。
参考文献:
①刘勰.文心雕龙(修订本)[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513.13 ②钱钟书.七缀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4:43.③江南.论新时期文学中比喻使用的新特点[J].扬州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1(5):36-40.④钱钟书.管锥编:第1册[M].北京:中华书局,1979:37.⑤余华,杨绍斌.“我只要写作,就是回家”[J].当代作家评论,1999(1):8-12 ⑥刘恪.先锋小说技巧讲堂.百花文艺出版社,2007年版,第225页.⑦余华.鲜血梅花.新世界出版社,1999年版,第5页.浅析余华小说中的反讽 ◎金紫来(沈阳师范大学文学院辽宁·沈阳1100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