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传教士与中国近代教会学校
传教士与中国近代教育
1860年以后,西方传教士开始大规模地来到中国从事宣教工作。随著传教的深入开展,一些教会学校应运而生。
一、早期教会学校在中国发展的状况
传教士在华开办教育的初期,教会学校主要集中在开放的五个通商口岸、香港和澳门,通常为附设在教堂里的洋学堂,规模很小,程度均为小学。这些学校不仅免收学费,并且还提供一切膳宿生活甚至路费,学生主要为贫苦教徒子弟或无家可归的乞丐。估计在这一时期,教会小学有50所,入学人数在1000人左右。最早的教会学校可以追溯到1839年美国传教士布(R.S.Brown)在澳门开办的马礼逊学堂。
到1875年左右,基督教传教士开办的学校约有350所,学生有6000人,仍以小学为主,但教会中学也开始出现。
从1875年起,由于西方国家在华开办的企、事业日益增多,同时中国人自己办的实业也开始发展,中国近代化需要大批的人才。在这种大环境刺激下,教会学校急剧发展。到1899年,教会学校达到约1766所,学生人数增加到三万多人。到1900年,在华的几乎所有重要传教中心都开设一所小学。在开办学校的差会及传教士中,来自美国的最多,其次是英国。
教会学校的教学内容一般来说主要有三方面:一是宗教教育。课程主要为圣经重点在创世论、赎罪论和耶稣生平等教义上。此外,学生还参加各种宗教活动,如祷告、崇拜等。二是中国传统的儒家经书。一般包括《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四书》、《五经》等。学习中国经书一是为了适应当时中国科举考试的需要,再者也是为了学生毕业后能够与士大夫和地方官绅接触,适应中国的社会文化环境,不至于被传统知识分子歧视。三是西方科学知识。开设诸如数、理、化之类的新式科学课程。在当时清政府极少重视西方科学的情况下,教会学校开设的科学课程,对落后的中国来说,具有意义重大的启蒙作用。另外,从十九世纪六十年代起,一些教会学校还开设了英语课。英语课的设立为中西文化的沟通和交流开辟了一条渠道,有助于中国的近代化。
二、传教士对中国留学活动的推动
近代的留**是先从教会学校中开始的,后来中国官派留学生,特别是赴美留学生的派遣,也大都与传教士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中国近代最早的留学生是马礼逊学堂的3名高年级学生容闳、黄宽和黄胜,他们是由美国传教士布朗带到美国的。1846年9月布朗准备回美国休假,他决意要带几名高年级学生赴美深造。当布朗在课堂上说,想去美留学的同学可以站起来时,容闳第一个站了起来,接著黄宽和黄胜也站了起来。由于这3位学生都是穷苦人家的子弟,传教士还决定在他们留学期间给他们的父母寄赡养金,为期不少于两年。1847年4月容闳等到达美国纽约。随后,布朗保送他们进了麻省芒松读高中。除黄胜因病回香港外,容闳和黄宽都在该校学习了两年,于1850年毕业。接著,黄宽前往苏格兰,考取了爱丁堡大学,读了7年医科,于1857年毕业回国,成为经过医科大学正规训练的第一位中国西医。容闳则考取了美国耶鲁大学,1854年毕业回国。
继男子留学后,女子也开始留学。中国近代最早的女留学生也是由传教士携带和资助的。1870年,浙江宁波一位叫金雅妹的6岁孤儿,由美国传教士麦加地带往日本求学。1881年,17岁的金雅妹又被送往美国学医。四年后,金雅妹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纽约医院附属的女子医科大学,成为近代中国妇女界第一位大学毕业生。继金雅妹之后,福州女子柯金英于1884年在福州教会医院的资助下赴美国留学,在1894年毕业于费城女子医科大学。1892年江西女子康爱德和湖北女子石美玉也在传教士的资助下赴美留学。
教会大学建立后,到国外留学的学生更加增多,像上海圣约翰大学每年都有几十名学生赴欧美留学。中国官方往海外派遣留学生是从1872年开始的。清政府派出的首批留学生虽然与传教士没有直接的关系,但基督教的影响却是显而易见的最早向政府要员提出往国外派遣留学生是容闳。当1854年他成为第一位毕业于美国一流大学的中国人时,就产生了选派留美学生的教育计划和愿望。1862年,他由朋友介绍,成为曾国藩的幕僚。1870年容闳在协助曾国藩、李鸿章、丁日昌处理天津教案时,向曾国藩呈报了派遣幼童赴美留学的教育计划。1871年9月曾国藩、李鸿章在容闳的建议和计划的基础上,奏“选派幼童赴美肄业办理章程折”,并附有“挑选幼童附美肄业章程”12款。该奏摺获准后,从1872年至1875年,清政府先后派出4批12至15岁的幼童120名,由容闳带领赴美留学。传教士的教育无疑给容闳以深刻的影响,这种影响又以容闳日后的教育活动延续下去。
十九世纪末廿世纪初,在出国留学的学生中去美国的人非常少,这是因为美国政府的“移民律”限制了赴美人数。1906年初美国伊利诺大学校长爱德蒙•詹姆士送呈总统西奥多•罗斯福一份备忘录,要求美国政府加速吸引中国留学生到美国去。同年3月6日美国传教士明恩溥到白宫进谒罗斯福总统。他建议总统将中国清政府的庚子赔款退还一部分,专门开办和津贴在中国的学校。1907年明恩溥发表《今日的中国和美国》一书,他在书中指出,应该多让一些中国知识分子去美国留学。
在明恩溥等人的推动、鼓吹下,罗斯福给国会提出了一个谘文,指出:“我国宜实力帮助中国厉行教育,使此巨数之国民能以渐融洽于近世之境地。援助之法宜招导学生来美,入我国大学及其它高等学社,使修业成器,伟然成才,谅我国教育界必能体此美意,同力合德,赞助国家成斯盛举。”1908年5月25日,美国国会通过罗斯福的谘文。同年7月11日,美国驻华公使柔克义向中国政府正式声明,将偿付美国庚子赔款所得的半数,共计1160余万美元,退还给中国,作为遣送留学生赴美之用,每年派100名学生赴美留学,直到赔款退清为止。
为了培训赴美留学人员,清政府于1909年6月专设了游美学务处负责考选学生出国留学,并于1911年在北京建立了清华留美预备校,这所学校从开办到1929年结束,共计派遣留美生1279人。
三、传教士开办的女子教育
中国近代最早的女子高等院校大多是由基督教会开办的。早在鸦片战争以前,十九世纪三十年代,德国传教士郭实腊的妻子在澳门收容了几个穷人家的女孩,开办女子读书班。这可以说是传教士在中国开展女子教育的最初尝试。西方传教士开办的女子教育,在十九世纪下半叶对当时中国社会重男轻女的封建体制是一个很大的冲击与挑战,它突破了几千年来的禁锢,开了中国女子受学校教育的先河。
廿世纪初,教会开办的女子大学早在中国政府开始关注女子高等教育之前便出现了,这就是北京华北女子协和大学。该学校是基督教传教士在中国开办的中国历史上第一所女子高等教育机构。华北女子协和大学曾培养出许多杰出的女子人才,1911年的毕业生丁淑静曾担任中华基督教女青年会全国协会总干事;1919年的毕业生李德全曾任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卫生部长;1920年华北女子协和大学正式合并到燕京大学中,燕京大学遂成为中国教育史上最早包括女子学生的大学之一。燕京大学在五十年代初又成为北京大学的一部分,所以当今中国第一名牌大学--北京大学亦曾得益于基督教。
除了北京的华北女子协和大学,传教士还在南方开办了两所著名的女子高等学校,这就是华南女子文理学院和金陵女子文理学院。
除了专门的女子教会大学外,其它的教会大学也开始陆续招收女子入学。到1920年,实行男女同校的教会大学有岭南大学、沪江大学、燕京大学等。
十九世纪廿年代初,教会大学的女生共有115名,占整个教会大学入学人数的百分之六。教会大学女生的人数虽少,但却代表了中国教育迈向近代、迈向世界的脚步。
基督教女子高等教育为中国培养出了第一代职业女性。这些知识女性首先冲破了封建枷锁的束缚,自立于社会。从教会大学毕业的女生主要在医药界、学术界宗教界等领域工作。
在教会女学的冲击下,国人也开始逐渐重视女子教育,由国人开办的女子学校在少数大城市相继出现。深受传教士影响的梁启超于十九世纪末率先在上海开办了一家女子学校,这或许是中国历史上第一家由国人主办的女学。
女学的发展不只是一个单纯的教育问题,而且也与一个国家的兴盛有关。诚如梁启超所说“女学愈盛,国家愈强”,女子受到良好的教育,就能“上可相夫,下可教子,近可宜家,远可善种”,于个人,“皆可各执一业以自养”,于国家,“保国保种”,使国富强。
四、基督教在中国开办的高等教育
中国的教育史远远长于西方国家。中国的高等教育,如中央官学、国子监等早在近二千年前就出现了。然而这种高等教育只是相对于当时的初级教育而言,真正现代意义上的高等教育、大学的出现则是在十九世纪,并且最早的大学都是由传教士开办的,或与传教士有关。
基督教大学在中国的出现是在1880年前后,当时的大学主要是在教会中学基础上添加的大学班级。基督教在华的第一所大学是美国长老会在山东登州开办的登州文会馆。登州文会馆原是一所小学,后演变为教会中学,1882年登州文会馆正式升为学院。十九世纪中国的基督教大学共有5座,除了登州文会馆外,1888年美国卫理公会在北京开办了北京文汇书院;1889年美国公理会建立了通州华北协和大学;1890年美国圣公会在上海的圣约翰学院设置大学课程;1893年美国长老会在杭州设立杭州长老学院。
1900年的义和团运动给在华的基督教传教事业包括教育事业以严重的冲击,许多教会学校被义和团捣毁,不得不停办。义和团后,传教士一方面利用庚子赔款恢复了原有的教会学校,另一方面又新开了大批的教会学校。在苏州、南京、广州、福州、成都、武汉等地,一批新的高等教育机构迅速崛起。1901年,美国卫理公会在苏州开设了东吴大学。1905年,在华的两家美国宣教差会美南浸信会和美国浸礼会合作在上海开办了浸会大学,该校于1909年正式开学。1929年浸会大学改名为沪江大学。美国卫理公会、北长老会和基督会于1910年在南京创办了南京金陵大学。1915年在福州,六个基督教差会:美国公理会、卫理公会、归正教会和英国公理会、长老会、圣公会联合开办了福建协和大学。1916年美国长老会经过多年的实践和准备,在广州开始了岭南大学。在华中地区,美国圣公会、归正教会、英国伦敦会和卫理公会于1924年在武昌创办了华中大学,1910年,在西南地区,四个基督教差会:美国美以美会、浸信会、加拿大卫理公和英国公理会在成都联合开办了华西协和大学。
到1910年时,教会大学的人数为1000人,1920年时,教会大学的学生人数达到1600多人教会大学也达到了16所。
从开办大学的基督教差会看,美国占了绝对的优势。所有的教会大学都有美国传教士的参与,故中国的教会大学受美国教育制度的影响较大。
基督教高等教育在中国的开办与发展,使中国的教育有了历史性的进步,基督教大学的出现是中国教育史上的一大突破,使中国有了以教会大学为主的近代高等教育。教会大学从根本上突破了中国传统教育的缺陷,在办学模式、教学内容人才培养、适应社会等许多方面都为中国的高等教育提供了崭新的内容。
基督教大学的出现,也引发了中国官办及私立高等教育的产生和发展。教会大学的建立促使中国开始重视高等教育,使中国人自己举办的高等教育有章可循,教会大学培养出来的毕业生也为中国大学提供了师资力量。正是在教会大学的影响下,一批中国的官办和私办大学开始建立,如北洋大学、京师大学堂等。教会大学的出现使中国高等教育与西方高等教育的差距一下子缩短了几百年,这一事实是我们所不能,也不应忽视的。教会大学建立以前,中国传统高等教育大约处于西方十六世纪宗教改革时期的水平,即以古典文史学问为主的水平。早期在华基督教大学的学术水平则与西方十九世纪上半叶的水平相当,而到廿世纪初时,在华最好的教会大学的水平则接近了同时代欧美一般大学的程度。这种高等教育发展的飞跃同基督教在华开办大学是分不开的。
作者:王忠欣
原题:《传教士对中国近代教育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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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传教士与近代中国 读后感
《传教士与近代中国》——读书报告
先前从未仔细的了解过传教士,顾名思义,以为他们只是简单的来中国宣传天主教。殊不知他们是如何宣传的,又对我国的发展造成了怎样重大的影响。读罢此书,传教士在我心中的形象逐渐从富有宗教气质的高僧转而成了“从事侵略活动的伪善者”。
起初的传教士,他们的行为虽然或多或少的干涉了我国的文化,也曾为了让当时的中国百姓接受他的科学而私自将地图上英国的本初子午线划到了中国等等,但他们的正面影响不容忽视。如利玛窦,他搜集了中国的历史、地理、政界内情、儒家思想、宗教伦理、文化艺术、风俗习惯和物产情况,由此编写了《中国书简》,传播到了意大利,对中外的文化交流做出贡献。他们打开了中国紧闭的国门,让当时只知道科举的文人接触了西方科学文化知识——天文学、并工学、数学和地理学,虽说他们的传播有一定的缺陷与保留,但对于丰富中国的文化是有一定贡献的。
传教士传教的手段十分多样,比如他们在医疗事业、慈幼事业、救济事业方面借助“帮助”弱小的名义传播基督教。
1983年,美国派遣第一个传教医生伯驾来到中国,他的办法是为病人施行手术前把基督教传教的小册子送给患者,向他传教,动完手术后继续向病人传教。到1900年,分布在广东、广西、浙江、江苏等地已有传教会所属的医院四十余所。一方面传教医生把西医西药的科学技术引进了中国,另一方面这些医院、诊所对中国医生极为苛刻,引起了国人的不满。
三者当中最令我气愤的是所谓的慈幼事业其实充满了恶行。多灾多难的旧社会人民迷信落后,尤其是遇到灾荒时,往往对生下的儿女进行抛弃,有些不忍心的母亲就把孩子送进了育婴堂。上海、天津、南昌、青岛等众多地方都分布着育婴堂或孤儿院。但是,育婴堂并非婴儿的福地,基础设施的缺陷加上里面年轻的嬷嬷缺乏耐心、爱心和知识,婴儿的死亡率极高。一旦发生大量死亡事件,他们还会掩盖实情。即便幸存下来了,也是噩梦般的生活。例如书中提到宁波的伯特利孤儿院,除了接受宗教灌输以外,孤儿们十岁以下就要糊火柴匣和编制渔网,十岁以上要刮麻、打麻帽和编织毛线。长得好的有才华的孤儿就用来为外宾表演,被修女们作为摇钱树,从而受到好一点的待遇。反之,其他婴儿穿着破烂,营养不良,经常挨打。他们的房间里挂满了宗教招贴画。修女们利用这个告诉孩子,听话的升到天堂享福,不听话的被魔鬼拉入地狱。阴森的图画我一想到就觉得毛骨悚然,更别提这会给幼小的心灵蒙上怎样一层恐怖的阴影!
更过分的是,传教士还试图参与我国的内政。尽管当时的皇上极力阻止,还是挡不住少部分传教士的秘密活动。他们在鸦片战争时的所做所为更是令人发指。传教士一方面鼓动英国政府适用武力作为内奸为英军提供情报担任翻译;一方面有向中国大念和平经,要林则徐停止反抗。郭实腊就是其中之一的翻译官,当百姓反对英军在舟山群岛扫荡时,他就装出热爱和平的样子去欺骗百姓。一句“如果你们真是那么希望和平,那么为什么你们要到这里来呢?”郭实腊被百姓问的无以回答,以至恼羞成怒只是英军对当死的老百姓实习残酷的屠杀。此刻,他们“从事侵略活动的伪善者”的面目一览无余。但是此时传教士的分布已经很广泛了,再加上鸦片战争这个背景,想要将他们赶出国门已然成为不可能。更糟糕的是,传教士还对《南京条约》的签订发挥了很大作用,使中国沦为半殖民地班封建社会。
随着更多的不平等条约的签订,他们还想方设法的把“传教宽容条款”塞进了不平等条约,变得更加猖狂。他们甚至肆意捏造事实,将许多居民赶出,通过强词夺理逼迫当地政府的方式将他们的房子据为己有。此外洪秀全领导的愚昧迷信的太平天国起义也和传教士有着密切的关系,如果洪秀全在走出考棚后没有收到传教士给他的《劝世良言》,绝不会有这么愚昧的起义活动。
读完这本书,才发现中国的屈辱史上传教士“功不可没”。虽然传教士促进了我国与外
界的交流,但这只是他们传教的必然或者说是手段。他们原本就是为了殖民,他们的出发点就是不善的,没有传教士,历史还有众多的可能。这是一个让中国开启国门最糟糕的方式。
第三篇:近代中国基督教教会学校与清末女子教育
近代中国基督教教会学校与清末女子教育
西方传教士在近代中国的活动涉及各个领域,但其“影响在教育方面最强”①。这一影响 不仅表现在教会学校的林立和大批人才的培养,而且还表现在从事教育的传教士组织教育团 体,协调教会教育工作,试图以群体的力量对中国社会施加影响。传教士是中国女子教育的 开创者,他们创办了中国第一所女塾、第一所女子中学、第一所女子大学,派遣了中国的第 一批女留学生。从普通教育、师范教育、职业教育到特殊教育,从小学、中学到大学,教会女 学逐渐在中国形成了一套迥异于中国传统教育的较为完整的教育体系和办学模式,并直接催 生了清末中国的自办女学,影响了它们的办学体系和模式,也影响了清末中国的社会思潮和 妇女生活。
二、基督教与清末最早的女子高等教育
19世纪60年代以后,伴随洋务运动的兴起,中国社会逐渐改变了对西学的看法。洋务事业的 兴办,也刺激了对西式人才的需要。在这种情况下,以培养西式人才为己任的教会学校获得 了发展的机会,而内地传教权的获得也为教会教育的扩大提供了条约保护。因此,1877年以 后,教会学校无论从规模还是水平上都有长足的发展,开始进入正规化和世俗化的新阶段。截止到1899年,教会学校的总数已增加到2000所左右,学生总数超过四万;办学层次亦不断 提升,登州文会馆于1879年宣布具有大学水准,成为中国最早的教会大学。随后,上海的圣 约翰书院于1879年、通州的潞河书院于1886年也仿效登州文会馆的作法,宣布提供高等教育,这样就出现了中国的第一批教会大学。虽然这些大学在初期并不招收女生,但它们的出现 无疑使得教会里的一些人士,尤其是女传教士意识到建立女子大学的紧迫性。19世纪80年代 后期,福州女子寄宿学校的女教师伊丽莎白·菲希尔小姐就公开呼吁“如果已经给男孩子大 学教育,那也一定要给女孩子大学教育;如果给男孩子医务训练,那么一定也要给女孩子医 务训练⑦。然而,教会女子大学的筹办进行得并不顺利,迟至1905年,清末的第 一所教会 女子大学,也是中国教育史上的第一所女子高等院校——华北协和女子大学方告成立。尽管 如此,教会女子大学仍比1919年中国人自己创办的第一所女子大学——北京高等女子师范学 校早了14年。在该校最初的15年中,毕业于本科四年级学程的学生有31人,毕业于职业科两 年学程的学生共有41人 ⑧。此后,先后成立的教会女子大学有华南文理学院和金 陵女子大 学等。其中金陵女子大学创办于1915年,它得到了北浸礼会、基督会、南北监理会和北长老 会等五个基督教会的资助,还被美国史密斯学院接受为姐妹学校。金陵女子大学创办之初只 有8名学生,到了1925年,入学人数达到137名,超过了任何其他教会大学⑨。该 校的不少 毕业生成为不同领域的杰出人物,为我国教育和科技的发展作出了贡献。据资料《中国基督 教教育事业》中记载,到1922年时,在教会学校学习的女生,初小为48350人,高小为9409 人,中学为2569人,师范为262人;专门为159人,圣经为1635人,医学为78人,盲童为508 人,总计62970人⑩。
美国历史学家杰西.格卢.茨(Jessie G.Lutz)在其著作《中国教会大学史》(China and Ch ristian Colleges,1850-1950)一书中将女子高等教育列为基督教传教士对华贡献最大的两 个领域之一。的确,萌蘖于清末的教会女子大学无疑是中国近现代史上的一个亮点。如果说 早期的教会女学为清末中国女子挣脱“女子无才便是德”及“三纲五常”等封建桎梏提供了 有利的帮助,那么教会女子大学则为中国近代女性打开了一扇窗口:从这里,她们开始重新 审视自我,开始了解西方社会,开始掌握先进的自然和社会科学知识;还是从这里,她们开 始有了自信,进而走上了中国妇女自立自强之路。教会女子大学在新知识女性培养方面的贡 献是巨大的:20世纪上半期受过高等教育的中国女性,将近三分之一是出自于教会大学;而 同时期的女子出洋留学生中,出身于教会大学的人数更是超过半数。
三、基督教与清末最早的女子留学生
清代的中国对外实行的是“闭关锁国”政策。鸦片战争后,西方列强以武力攫取了进入中国 的通行证,大批西方军人、政客、商人和传教士涌入中国。而同时期的中国人却很少有走出 国门的机会。1847年,在澳门马礼逊学堂的塞缪尔.布郎校长的安排下,容闳、黄宽、黄胜 三人作为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批留学生开始留学美国,在中美文化交流史上,留下一段人尽皆 知的佳话。对清末女性而言,平常出家门走动尚多束缚,何况走出国门之外。然而,随着基 督教会女校的发展,清末女性不仅有了接触西方自然和人文社会科学知识的机会,而且终于 也有了出国求学的机缘。1881年,金雅妹在美国北长老会医师麦嘉缔(Dr.Mc Carte)的资 助下赴美国攻读医学,1885年在纽约医院附设的女子医科大学毕业,是我国第一个女留学生,也是中国第一个获得大学毕业证书的女大学生。她于1888年回国,先后在厦门、成都等地 行医,深受群众欢迎。1907年,在天津设立了一所医科学校。1884年福州女子柯金英在福州 教会医院资助下赴美国留学,1894年毕业于费城女子医科大学。回国后主办福州妇幼医院,1898年出席了伦敦世界妇女协会,成为中国出席妇女国际会议的第一位代表。1892年,江西 女子康爱德、湖北女子石美玉被传教士同时带赴美国,进入美国密歇根大学学医;1896年毕 业回国,在江西九江等地行医并培训女医生。我国最早在医学界有名的这四位女性都是在教 会的帮助下完成学业的,而且她们成为中国近代的第一批女留学生,开创了女子留学的先风。她们学成归国后,都是集医生、教育家、社会福利家和宗教活动家于一身的基督徒。她们 不仅为中国早期的医学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而且有的还担任了中国自办女学堂的教师,对妇女勇敢走出家门、参加工作起到了推动作用。对她们的杰出成就,北京大学历史学系的 王秀美研究员给了很精到的评价:金雅妹、何金英、康爱德和石美玉四人,是中国近代医学 的先驱,她们最早赴美国留学,归国后以高深、精湛的技艺展示于众,使社会对女子刮目相 看,横扫了“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陈腐观念和千年陋习,为女子出国留学作了舆论上的宣传和令人赞叹的样板B11。马克思也说过,“妇女解 放的第一个 先决条件就是一切妇女重新回到公共的劳动中去B12”。中国女子解放的问题最 终在于中国 的女子要敢于走出家庭,进入社会,养成自己独立的精神。“扫除依赖男子之劣根性,各自 努力于学问,以成救国之女豪杰,夫而后中国或有可望也。”B13因此,教会女子学校的毕业生为中国妇女解放迈出了第一步。
由于基督教会学校同西方国家有直接的联系,也常能获得西方国家的宗教和教育机构的赞 助,加上中国的教会学校不仅传授基督教义,同时也教授英语和其他科学、人文知识,因此 教会学校(尤其是教会大学)的毕业生出国留学的机会远多于同期的国立大学的毕业生。就 教会女校而言,情形尤甚。这里以林乐知创办的上海中西女塾为例:中西女塾的毕业生赴美 留学的比例极大,早年毕业的34名学生中,留学美国的超过20人;1916年毕业生考取清华留 美者9人;1920年中国政府公派赴美留学的29名女生中,有13人出自中西女塾B14。至于教 会女子大学的毕业生,她们出洋留学的机会就更多了,如:金陵女子大学最初的四届毕业生 中,赴美留学并获得硕士、博士学位的达近三分之二之多B15。而在教会学校之外,至1907年中国才开始有了第一批的官派女留学生。
四、教会女学与清末妇女解放思潮
诚然,西方传教士在中国开办女学和向女性提供受教育的机会,是为了更好地在中国传播基 督教,通过妇女来培养下一代基督徒,并达到他们最大限度地控制和影响中国人民的目的。 但是,西方传教士提倡女权、创办女学的种种努力,对改变中国传统的妇女观念,唤醒清末 妇女的觉醒意识和推动近代中国的妇女教育均有不容抹煞的积极作用和促进作用。
在传统的中国社会里,妇女地位低下,根本没有接受教育的机会和权利。即便是清末,人 们(包括女性自身)仍要求妇女恪尽各种妇道,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夫为妻纲”、“男尊女卑”、“三从四德”等儒家伦理道德规范象绳索一样束缚着广大妇女的行动和思想。
但是,教会女校一经产生就是作为封建社会的对立物而存在的。林乐知声称其办学的动机是 为了改变“男尊女卑”和禁止女子受教育的封建传统。“教女之法,古者中国有之。后世轻 女重 男,其制不立,遂若读书明理,专为男子之事,与女子无预,识者未尝不难其偏而以西国男 女并教为至善也。”B16摆脱闺门的禁锢,接受近代教育,破除陈年陋习,这一 切使教会女 校的学生逐步走向自强与自立。她们毕业后,成为女教师、女医生、女护士等。作为正规教 育的学生,她们的自身价值受到了社会的承认,具有示范性。而且她们也积极提倡国内的妇 女解放,改变传统的生活方式。“向使吾辈皆如西国之女,人人读书,人人晓普通之学,人 人可专 门之业,不特以一家之中大有裨益,即一国有事,亦岂无一报效毫末哉”,B17 女子不仅要 求自身的解放,更认识到自己对国家所负的重任,大大推动了社会风气的转变和女子思想的 解放。20世纪初,中国的女性在社会各行各业中发挥了重要作用。1902年9月,徐志摩在他 的硕士毕业论文《论中国妇女的地位》中写到:不仅许多妇女从事教育和医学,而且许多妇 女进入商业和机器制造业,特别是在广州,那里有不下40家袜厂,全部由妇女经营操作。玉 宏纺织公司一年创利10万美元,经理是谢朝诗女士。B18
胡适在论及基督教传教士倡导女学的作用时是这样表述的:忽然从西方来了一些传教士,他 们传教以外,还带来了一点新风俗,几个新观点,他们给了我们不少教训,其中最大一点是 教我们把女人也当人看待。B19传教士在宣扬福音的同时,亦强调“上帝造人男 女并重,自 然之正理”,进而从男女并重出发,对中国传统的重男轻女观念进行了批评,他们发表了大 量的文章,介绍西方的妇女观及妇女参加社会工作的情形,谴责缠足、溺婴和包办婚姻等恶 俗,提倡发展女子教育,鼓吹“女学愈先,国势愈强”,其中以林乐知最为知名。林乐知积 极倡导女学,称自己“寓华四十余年,……无日不以当开之民智启迪华人,而尤不能一日去 之怀者,则惟此振新女学,释放女人,以提拔女人平等之地位,造就女人同具之才能而已”。B20早在戊戌变法前,他就著文批评中国“不令妇女读书,是使全中国大半之 人尽成废物 ”,B21并及时地提出了自己的女学观:女学者,使之读西书,明外事,擅文才,而 后其志气高尚,其见识远大,其位置崇亢,而不肯自卑,其行止洒落,而无黏滞焉。B22为了突出女学之重要,林乐知甚至不惜将它与国家的文明程度和国运之兴衰联系在一起:“ 凡国不先将女人释放提拔而教养之以成其材,决不能有振新之盼望”,并进一步指出,中国 “教育之尤为缺少而不能与西国教育并衡者,则在于不兴女学,女人无学,终不能得真实之 兴盛,西国教化之成为文明,未始不由于振新女学”。B23
真可谓其情也切切,其言也确确。由于清末传教士在中国的身份独特,而他们中不少人在来中国之前曾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有 较高的西学素养,来中国后又能潜心学习中国文化,所以往往能开风气之先,以国人所没有 的敏感和视角来抨击时弊,得振聋发聩之效。同时,当时中国的一批先进的知识分子与西方 传教士往来密切,并乐于接受西方的知识和观念,所以能在解放妇女、兴办女学的问题上一 拍即合。康有为上书请禁缠足,指斥男为女纲,实无益人道;谭嗣同厉呵重男轻女为至** 无理之法;梁启超鼓吹女学,“推及天下积弱之本,则必自妇人不学始”,并附和林乐知的 论调,指出“女学实天下存亡强弱之大原”,“女学最盛者,其国最强”,故能“不战而屈 人之兵”;B24马君武译《斯宾塞女权篇》,将西方女权学说系统地移入中国。至此,解放妇女、兴办女学的呼吁方才汇成一股强势思潮,渐入人心。
清末的中国女子学校教育,是以基督教会的女子学校为发端,这是毫无争议的事实。然而,我们应该清醒地认识到,教会学校,从本质上看,是传教士向青年学生灌输基督精神的场所,是服从于基督征服中国这一理想的,因而也带有文化殖民的色彩。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 来看,我们也不应该忽略教会学校对中国近代教育和文化思潮所产生的积极影响。譬如本文 所讨论的教会女学,它们就直接影响,并开始改变了清末中国妇女的教育现状,打破了长期 以来束缚中国妇女的思想樊笼,培养了中国近代,也是整个中国历史上第一批掌握现代知识、自信、自立、自强的职业女性。教会女学对中国妇女的影响,显然已经超出了宗教范围。最后,我们还应该看到,教会学校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移植到中国的西式学堂,尤 其是在其发展后期,宗教意识开始淡化,其教学内容开始偏重于近代西方自然和社会科学知 识,它们不仅为中国造就了大批的专才,而且直接催生了中国近代的新式学校,特别是破天 荒地使中国第一次有了女子学校,并为中国近代教育提供了多层面的借鉴。
注 释:
①(美)费正清.在华传教事业与美国[M].哈佛大学出版社,1974:13. ②金维新.留美拓荒人[M].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19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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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教会学校对华影响资料
传教士对中国走向现代文明的影响
摘要: 19世纪初,西方传教士来到中国为了传播福音而创办教会学校,这些教会学校的发展状况如何?它们对于中国近代文教事业的发展又具有哪些客观功能?文章就从开创留学先河、对于印刷、翻译及高等教育等方面的影响试作具体的分析。
从19世纪初期开始,西方大批传教士来到中国传播福音,为了使中国人皈依基督教,他们在做出了种种尝试后,终于找到了兴办学校这一传教的最好途径。传教士们并未完全达到他们的目的,但这些教会学校的创立,却在客观上为近代中国培养了一大批优秀人才,为中国近代文教事业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一、教会学校的发展概况
中国早期的教会学校都是由外国传教士在中国创办的。最早的有由英国传教士马礼逊(Robert Morrison)于1818年创办的“英华书院(”Anglo-Chinese College)(1818~1856年)和为纪念马礼逊对促进中国教育及中西文化交流所做的贡献而于1836创办的马礼逊学院(1836~1850年)。
教会学校的创办目的不外有二:一是“交互教育中西文学”,即通过中国与西方国家语言上的相互学习,从而最终达到中西文化交流之目的;二是“传播基督教要理”,促进基督教思想及东亚文明的和平传播,使中国人皈依基督教。教会学校的课程设置就语言来说分为英文和中文两种课程。英文科包括天文、地理、历史、数学、作文等;中文则有《四书》、《易经》、《诗经》、《书经》等科目。就其教学内容划分一般说来主要有三方面:一是宗教课程。如《圣经》、《新约》、《旧约》等宗教教义的宣讲;二是中国传统的儒家经书。一般包括《千字文》、《百家姓》、《四书》、《五经》等。目的是为了与中国的社会文化环境相适应,满足中国当时科举考试的需要,使学生毕业后能够与士大夫以及地方官绅“对话”;三是有关现代西方科学知识的课程,如数学、天文、地理、几何、机械、伦理等。在当时清政府极少重视西方科学的情况下,教会学校开设的科学课程,对当时落后的中国来说,具有重大的启蒙作用。此外,学生还参加各种宗教活动,如祷告、礼拜等。这些课程的设置根据学生选择的课程及时间的安排而定。英文科由外国人担任,中文科则由华人教师担任。教会学校不仅看重科学、语文知识的传授,而且也着重于学生道德灵性的修养,期望通过学校教育为国家、为社会培养身心健康的有用人才。就生源来说,不分年龄、性别,面对海内外招生;必要时,学生还可获得免费宿膳、衣服、书籍、学费等资助。
但通过创立教会学校传教并非传教士一开始传教就采取的途径,而是在经历了一个曲折的“传教碰壁”之后才最终认识到创办教会学校这一有效途径的。创立学校传教的优势主要有二:一是使传教活动有了固定的地点,传教士免受漂泊流浪之苦;二是教会学校的创立使福音传播有了固定的受众,提高了福音传播的效能。因此,教会学校成了传教士传教理所当然的选择。但1818年~1875年的五十七年间,教会学校的发展并不很快。一是主要因为教会学校创办初期状况不佳,人们对教会学校的未来持观望、怀疑的态度;二是当时社会对人才的需求量不大,人们对教会学校毕业生的前途感到渺茫。以英华书院为例,可见其发展的艰难。1875年后,随着中国现代化进程的进一步发展,社会对受过新式教育的学生的需求激增,作为当时中国唯一的新式教育机构,教会学校才有了飞跃式的发展。至1875年止,在中国境内的基督教学校约有350所,学生约6000人。到1887年,教会学校中学生已经超过1万名。到1899年, 教会学校已发展到1776所,有学生3万多人。到1900年,几乎每个传教中心都有一所小学。1918年,全中国共有教会学校一万三千多所,学生超过三十五万人。这些早期的基督教学校多属小学程度,其中已有许多中学,大学也有了五所。有走读生,也有寄宿生。这些学校成为后来基督新教在中国发展高等教育的基础事业。同时,在华传教士的人数从1905年的3833人增至1920年的6204人,信徒人数从178251人增到446631人。
二、对近代中国文教事业的影响
1、教会学校的人才培养
(一)出国留学
关于中国学生留学国外的最早记录,有两次值得记忆:一次是1845年理雅各返英度假时曾经带回吴文秀、李金麟、宋佛俭三名男生及一名女生共4名学生赴英国进修。此行不单是中国学生留学英国的创举,也是中国男女学生集体留学国外的第一次,并成为第一批踏足白金汉宫的中国学生,受到英国维多利亚女王召见。另一次是1846年,勃朗回美国休假,并带容闳、黄胜和黄宽三名学生赴美留学,成为近代中国第一批留学美国的学生。容闳于1850年以优异的成绩考入耶鲁大学(Yale University),成为中国留学生最早进入美国著名大学的第一人。黄宽也于1850年考取英国爱丁堡大学,7年医科毕业后回国,成为中国第一位经过医科大学正规训练的西医。由此可知,这些教会学校虽然开办时间不长,所收的学生也不多,但其在中国近代教育发展史上却有着深远的影响。
继男子留学后,女子普遍留学开始。1870年美国传教士麦加地戴着浙江宁波的金雅妹前往日本求学,1881年金雅妹又被送往美国学医并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纽约医院附属的女子医科大学,成为近代中国妇女界第一位大学毕业生。继金雅妹之后,福州女子柯金英于1881年在福州教会医院的资助下赴美国留学,1891年毕业于费城女子医科大学。1992年江西女子康爱德和湖北女子石美玉也在传教士的资助下赴美留学。教会大学建立后,到国外留学的学生更加增多,像上海圣约翰大学每年都有几十名学生赴欧美留学。中国官派留学生是从1872年开始的。1870年,容闳在协助曾国藩、李鸿章、丁日昌处理天津教案时,向曾国藩呈报了派遣幼童赴美留学的教育计划。1871年9月曾国藩、李鸿章在容闳的建议和计划基础上,奏 “选派幼童赴美肄业办理章程折”,并附有“挑选幼童附美肄业章程”12款。该奏章获准后,从1872年至1875年,清政府先后派出4批12至15岁的幼童120名,由容闳带领赴美留学。传教士的教育无疑给容闳以深刻的影响,正是以这种影响为动力使得容闳日后将这种教育活动延续下去,为近代中国的建设培养了大批杰出的“海归”。
(二)对中国人才的培养
中国早期派出的留学生回国后,对中国实业、外交、政治、教育诸方面等均有很大的贡献。比较著名的有詹天佑、唐绍仪(国务总理)、欧阳庚、梁敦彦、梁诚、容揆、唐国安等。
英华书院为中国培养了许多著名的外交、商务人才和基督教神职人员。鸦片战争期间,中英双方的翻译大多出身于这个书院:英方首席翻译官马儒翰,是马礼逊之子,曾在英华书院学习中文;中国钦差大臣林则徐的翻译亨特(美国人)、袁德辉、梁进德(梁发之子),都出身于英华书院。此外还有唐廷枢,是中国洋务运动的重要人物,曾主持轮船招商局,开平煤矿等官办大型现代企业;又有何福堂,是中国早期新教著名牧师,其子何启曾留学英国,为中国近代的著名思想平民化的基督教信仰与西方的科学、哲学、艺术等先进文化一块捆绑兜售,在一定程度动摇了中国儒家文化的影响,为促进许多观念的更新和近代新文化运动的兴起作了一定的准备。教会大学还培养出了许多杰出人才。容闳、黄宽是马礼逊学堂的学生;郑观应在雅兰雅办的英华书馆读了两年夜班课;马相伯、马建忠均为依纳爵公学学生;邹韬奋是圣约翰大学的学生。冼星海、林语堂、马约翰、晏阳初、闻一多、竺可桢、茅以升,他们也都曾就学于教会学校,这些人被公认是近代知识分子队伍中的杰出代表,他们在中国近代化过程中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孙中山也于1879年在檀香山入英基督教监理会所办的意奥兰尼学校(男子中学),学习了西方社会政治学说和自然科学的基础知识。毕业后又进入美基督教公理会设立的奥阿厚书院(高级中学)继续读书。这对他后来反封建思想的形成有着重大的影响。
2、对中国印刷、翻译等文化交流方面的贡献
英华书院作为传教士来华创立的第一所学校,在研究中国文化交流史上,具有独特的地位。英华书院历任校长主持校务各有不同的建树,我们从中西文化交流的角度看,更可以见到他们所做过的贡献和影响均是深远的。首先,第一位校长米怜(1818~1822年在任)在创校之初,即致力于印刷工作,英华书院附设有中文及英文印刷所各一所,出版有中文《圣经》及中英文书刊,包括《察世俗每月统纪传》(中文月刊)为中国近代最早的报刊,开创了中文报业的先河。梁发早在1815年即追随米怜(William Milne)牧师,在马六甲英华书院从事雕刻字版,协助印刷工作。他可以说是中国近代第一位从事报业印刷的工作者。梁发与何进善(即何福堂)等同是在英华书院接受神学训练,日后献身教会,成为中国基督教会最早的华人传教士及牧师,对中国本色化教会的发展尤有重大的贡献。[2] 当英华书院由马六甲前往香港的时候,理雅各也将原有中文印刷所的机器、铸字及铅字粒,全部运往香港。这就带动了香港的中文印刷业。英华书院亦创办了一份中文报刊――《遐迩贯珍》,由英国人麦都思牧师(Walter H?Med Hurst)监印,[3]可以说这是香港的第一份中文报纸。它的内容主要有专论和新闻两类:专论是介绍西方社会、人文、地理、科学、医学等;而新闻则报道香港、中国内地及世界各地的消息。
中国早期所有的报纸,几乎都是基督教会办的。中国第一份民办报纸是马礼逊(Robert Morrison)、米怜(William Milne)创办的《察世俗每月统纪传》。接着,许多在中国的西方传教士都办起了报纸。这些报纸,除传播福音、报导教会工作外,还大力介绍西方现代思想、科学技术和政治制度。在基督教报刊当中,传教士林乐知(Young J.Allens)主编的《万国公报》对中国现代化进程的影响可算是最大的。该报着重介绍西方的最新知识和思潮,并发表鼓吹现代化和政治体制变革的文章,在一定程度上为当时那些关心国是的各界人士起到了思想启蒙的作用。传教士傅兰雅(John Fryer)在上海江南制造局翻译馆任职二十八年,翻译西书一百二十九种,把大量西方文化科技知识介绍给中国人。二是出版报刊和书籍。英华书院第三任校长(1824~1828年在任)高大卫(David Collie)和第四任校长(1828~1832年在任)修德(Samuel Kidd)均曾在英华书院教授中文,高氏在1827年完成《四书》的翻译工作。修德在返回英国后,成为伦敦大学的第一位华文教授,从事推广中国语文及文化的工作,培训西方汉语学者,对中西文化的交流影响至深。理雅各(James Legge)是英华书院的第七任校长(1840~1852年在任),他在香港期间积极推动香港教育事业的发展,积极地致力于中国文化的比较及研究,它对于《四书》、《五经》的编译及注释工作以及所取得的学术成就,受到学术界的重视;并由于创立了“中央书院”(即现在的皇仁书院)被誉为“香港教育之父”;他的杰作《中国经典》(The Chinese Classics in 5 Volumes),中英文对照,并附注释,已成为近代外国学者研究中国文化的重要经典之作。总之,这些传教士们所进行的印刷、翻译工作对于开创中国近代印刷事业和促进中西文化交流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从某种程度上说,如果没有这些“洋人”的努力,也许中国的近代印刷事业还要发展更晚些;正是由于他们的辛勤工作,才使得中国能较早地了解西方近代的社会状况,在一定程度上为中国进入近代社会作了思想上的准备。3.对中国近代高等教育的影响
基督教大学在中国的出现是在1880年前后,当时的大学主要是在教会中学基础上添加的大学班级。基督教在华的第一所大学――由美国长老会在山东登州开办1的登州文会馆――其前身就是一所小学,后演变为教会中学,再于1882年正式升为学院。
十九世纪中国的基督教大学共有5座,除了登州文会馆外,还有北京文汇书院、通州华北协和大学、杭州长老学院、上海圣约翰学院。这些基督教大学虽然人数不多,但却代表了中国教育迈向近代、迈向世界的脚步。中国历史上第一所女子高等教育机构就是由教会于20世纪初在北京开办的华北女子协和大学。1920年华北女子协和大学合并到燕京大学,燕京大学遂成为中国教育史上最早包括女子学生的大学之一。燕京大学在五十年代初成为北京大学的一部分,所以当今的北京大学亦与基督教“有缘”。华北女子协和大学曾培养出许多杰出的“女才子”,包括曾担任中华基督教女青年会全国协会总干事的丁淑静和曾任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长的李德全。除了北京的华北女子协和大学,传教士还在南方开办了两所著名的女子高等学校,这就是华南女子文理学院和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基督教女子高等教育为中国培养出了第一代职业女性。这些知识女性首先冲破了封建枷锁的束缚,自立于社会,活跃于医药界、学术界、宗教界等领域。义和团运动后,传教士不仅利用庚子赔款恢复了原有的教会学校,另一方面又新开了大批的教会学校,一批新的高等教育机构迅速崛起。到1910年时,教会大学的人数为1000人,1920年时,教会大学的学生人数达到1600多人,教会大学也达到了16所。
基督教大学的出现,也刺激了中国官办及私立高等教育的产生和发展。教会大学的建立一方面促使中国开始重视高等教育,使中国人自己举办的高等教育有章可循,同时,教会大学培养出来的毕业生也为中国大学提供了师资力量。另一方面,教会大学的出现大大地缩短了中国近代高等教育与西方高等教育的差距,它使中国的教育水平由教会大学建立以前的以古典文史学为主的水平提升到接近同时代欧美一般大学的程度。这种高等教育发展的飞跃同基督教在华开办大学是分不开的。
总之,基督教高等教育在中国的开办与发展,使中国的教育取得了历史的、长足的进步。基督教大学的出现是中国教育史上的一大突破,使中国有了以教会大学为主的近代高等教育,从根本上弥补了中国传统教育的缺陷,在办学模式、教学内容、人才培养、适应社会等方面都为中国高等教育提供了崭新内容。正如章开沅所说:“中国教会大学……是近代中西文化交流的产物,它的发展是近代中西文化交流史的重要组成部分。”
三、结语
综上所述,外国传教士及在华基督教会学校的创办为中国近代教育及中西文化交流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国家之盛在人才,人才之盛在学校”(丘联甲语――清朝海南人),教会学校为中国培养的大批人才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中国近代社会对人才的需求,在一些方面(尤其是文化、教育)推动了中国近代化的进程。如果把教会学校所培养的这些人才抹去,我们将无法想象中国近代化又将会怎样。至于这些办报洋人的文化侵略行为,许多官学者做出了不容置疑的结论,却很少具体指出侵略的内容。最多的说法是指责洋人披着宗教的外衣打着传播科学的幌子进行文化渗透和侵略。尽管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些洋人传播了文明与科学,但他们坚持认为洋人主观上就是为了侵略中国,就是殖民主义。这种脱离具体事实强行以所谓的主观意图进行定性的方法是一些官学者惯用的手法,也不奇怪,只知道恭顺权力、没有博爱意识的人,永远不会理解基督徒传播福音时所怀有的高尚信念。这里我要声明我不信教,但我相信许多信教者特别是基督教教徒们的善良。中国最早的革命者,被我们称作先行者的孙中山和兴中会的创办者,就是一些基督教的教徒。
不管怎么说,洋人在中国办报传播了先进的文明,掀起了荡涤愚昧的启蒙浪潮,用张之洞的话说,使得中国的“一孔之士,山泽之农,始知有神州;筐箧之吏,烟雾之儒,始知有时局”。在洋人的示范和带动下,一些中国人也开始创办报纸,洋人的文化“侵略”被“汉奸”们发扬光大了。愚昧的中国开始走向文明。
(二)传教士们踏上中国土地之时 ,大都豪情万丈 ,认为自己担负着“同黑暗势力作斗争 ,拯救世人于万恶之中 ,为基督征服中国”[1]常熟高专学报
2001年05期
刘鹏飞
略论晚清新教传教士的自养探讨
王丽红;周广;;略论西方传教士在传播中西方文化的作用[J];白城师范学院学报;2010年04期传教士在传播基督教教义,作为中西接触先锋的同时,不仅在华传播西学,实践西学东渐,而且向西方介绍中国和中学,在中国和西方都产生了持久的影响,促进了中西方文化的交流
《文史哲》 1997年02期
晚清传教士对中国文化的研究吴梓明
陶飞亚
在一定的意义上,传教土不仅在华传播西学,而且向西方介绍中国和中学,在中国和西方都产生了持久的影响
第五篇:中国农民与中国近代社会
中国农民与中国近代社会
班级:广告策划3班学号:20113501姓名:贾敏中国近代史,就其主流和本质来说,是中国一代又一代的仁人志士和人民群众为救亡图存和实现中国伟大复兴而英勇奋斗、艰苦探索的历史。中国农民在中国近代社会的前进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从喊着“均田免粮”口号的太平天国运动到打着“扶清灭洋”旗帜的义和团运动再到新中国成立背后广大的农民队伍,无不闪现着中国广大农民的身影,他们的智慧和汗水在中国近代社会的历程上书写了辉煌的篇章。
长期以来,中国广大农民在封建地主的压迫、博学下,过着极其贫困和不自由的生活。从中国近代社会发展来看,农民的思想观念和社会活动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首先,从思想观念上来看,中国古代是君主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度,国家推行重农抑商政策,农民就在社会构成中占了很大一部分,为中国古代农业文明做出了极大贡献。包括现代,农业也是国家产业之根本,农民也还是相当大的一部分群体。从1840年到1949年这样一段布满硝烟的岁月里,中国农民挣扎的模样犹然深刻,土地政策在变,革命方式在变,洪秀全的“均田免粮”粉碎在了天京的浮华里,孙中山的“平均地权”最终也没能战胜资产阶级利益最大化的根本诉求。之所以共产党取得了革命的最后胜利,是因为他彻底地意识到中国农民在社会变革中所起的重要作用,之前的或者农民起义或者资产姐姐革命,因为他们的阶级局限性,容易忽视中国底层农民的需求和生活现状。近代以前,中国农民大多尊崇的是安土重迁、自给自足的小农思想,而近代,随着中国市场的打开,许多农民渐渐放下对商业的歧视,而且大队伍的农民还加入了工业生产,为社会创造了更多的财富,更加合理的利用了农村的过剩或剩余劳动力,加快了中国近代社会的进程。
其次,从社会活动来看。中国古代社会的陈胜吴广起义、李自成起义、或者说最成功的朱元璋建立的大明朝,都脱离不了狭隘的小农思想,只想着推翻一个政权,再建立另一个封建政权,给农民更多的剥削和压榨,当他们手握天下的生杀大权,当他们之手翻云覆雨的时候,可能已经完全忘却最初的誓言了吧——给农民一个自由的生存空间。而近代农民很多都加入到自发起义运动中,从原来的推翻一个政权到反帝反封建再到人民当家做主,这样的思想飞越和精神跨度是中华民族在封建政权统治千年后的最响亮的呐喊。近代以来西方的经济侵略促使中国传统的封建的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开始解体,中国农业经济也日益依附于世界资本主义,并成为其市场体系中的一部分。中国自然经济的基础虽然遭到破坏,但封建剥削制度的根基——地主土地所有制任然在广大地区保持着,成为中国走向现代化和民主化的严重阻碍。农民阶级仍是近代中国社会人数最多的被剥削阶级。因此近代中国各阶级各政党各政治团体能否高度重视农民问题、能否解决农民问题决定了其政治纲领能否得到占人口最大多数的农民的支持,据定了其政治纲领能否化为一场农民广泛参加的社会运动。
就中国近代社会农民运动的经验和教训来看。太平天国起义及其失败表明,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农民具有伟大的革命潜力:但它自身不能担负起反帝反封建斗争取得胜利的重任。单纯的农民战争不可能完成取得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的历史任务。1921年9月,经过共产党人的努力,浙江萧山县衙前村成立了中国第一个农民协会,开展反抗地主压迫的斗争。1922年6月,彭湃来到家乡广东海丰县赤山约,经过艰苦的工作,成立了农会。次年元旦,召开海丰全县农民代表大会,海丰总农会宣告成立,全县范围的农民运动轰轰烈烈地展开了起来。这种新式的农民运动,在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前也是不曾有过的。
中国封建社会的主要矛盾是地主阶级和农民阶级的矛盾,农民问题始终贯穿于中国近现代史的始终。但愿现在乃至以后中国农民都能实现“耕者有其田”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