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鲁迅童年体验对于创作的影响
鲁迅童年经验对其创作影响
张珍(20100101146)
摘要:童年经验是作家创作的动力和源泉,因为个体的童年体验是对外在世界和生命自身的第一次发现,从而引发出来自生命本体的原初之力,形成情感和智慧无法遏止的释放。这种释放会在作家以后的创作中形成一种无意识的沉淀,从而呈现出富有诗意光彩的审美风范。而鲁迅先生的独特的童年记忆,使他的创作呈现出与众不同的内涵和艺术特性,也使他成为中华民族之魂。
关键字:童年体验,鲁迅,缺失性体验,丰富性体验
“童年经验是指一个人在童年(包括从幼年到少年)的生活经历中所获得的心理体验的总和。包括童年时各种感受、印象、记忆、情感、知识、意志等。”①对于作家而言,童年时期的经验,特别是那些印象深刻的经验往往给他们的一生涂上一种特殊的基调和底色,并在相当的程度上决定着艺术家对于创作题材的选择和作品情感或情绪的基调。童年经验就其性质来看,可分为丰富性经验和缺失性经验,一般说来,痛苦的体验对于艺术家的影响是更为深刻而持久的,并且对其创作的影响也是发挥着潜在的动力作用。伟大的作家和思想家鲁迅先生,在他的特殊童年经验中既有丰富性的童年体验,使得他的那些回忆儿时的作品中洋溢着温暖的气息,给读者一种温情的体会;当然又存有缺失性的童年经验验,这些创伤性体验使得他勇于肩负起启蒙大众的任务,带着对传统社会与文化彻底反叛的立场开始文学创作。从而他的作品中充满了沉重的社会民族使命感,带着一种特别的厚重与苦涩。
一、童年的丰富性体验对于创作影响
“艺术家的丰富性体验,指的是艺术家获得爱、友谊、信任、尊重和成就时的内心感受。丰富性体验是一种欢悦、幸福的体验,它使艺术家感受到生活的美好,人的心灵的美好。” 艺术家的丰富性体验,尤其是对爱的温暖的体验,是他们人格正常发展的重要因素。当然,也会造就艺术家在其创作中展现出对于美好记忆的亲切的怀恋和对与充满爱的温暖的生活的向往。作家鲁迅的童年生活一直是很幸福、很安逸的。他出生于浙江省绍兴府会稽县东昌坊口的一个书香门第,并且他们周家又是当地的大家。而且鲁迅的出生位置也很优越:体面的大少爷,长门长房长孙!凡这一切,都决定了鲁迅童年的幸福!连鲁迅自己都说:“我生在周氏是长男,‘物以希为贵’,父亲怕我有出息,因此养不大,不到一岁,便领到长庆寺里去,拜了一个和尚为师了。”②这说明,鲁迅从一出生就是受到万般重视和千般宠爱的。那时 ①② 童庆炳,程正民编:《文艺心理学教程》,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1年版,第92页。
选自鲁迅著:《我的第一个师父》 候,不但他的父母、祖父母,甚至健在的曾祖母对他疼爱有加,两三岁的鲁迅很是会调戏这位年事已高的曾祖母的,每次都惹得曾祖母哈哈大笑;而且家里的仆人、保姆都对他很是照顾,比如他的文章中曾多次出现过的、他的保姆“长妈妈”。这个长妈妈不但给鲁迅讲了很多的长毛太平军故事,还给鲁迅搞来了“最初得到,最为心爱的宝书”——绘图版的《山海经》,激动得这孩子“似乎遇着了一个霹雳,全体都震悚起来”①。可见,童年时期鲁迅的生活并不悲惨,也不缺乏爱的滋润。正是这些欢悦的、幸福的童年体验,使得他的回忆儿时的作品中饱含着儿童的纯真,充满着舒适、温馨的感情。比如在《社戏》中,小说写到“我”小时候在外祖母家和小朋友们一起去邻村看社戏的情景,处处洋溢着夏天的温馨,一切让人觉得那么和谐,自然,充满生趣。又如,鲁迅在自己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以如诗的笔触舒卷自如地为人们描绘了一个妙趣横生的童心世界。百草园曾经是“我的乐园”,那里有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葚,有鲁迅儿时最快乐自由的时光。虽然,长大读书的部分,对束缚孩子的私塾教育有隐晦的批判,但从我的眼中,却也看到了作者在私塾读书时的快乐,虽然那是一种有约束的快乐。还有,在《故乡》中回忆儿时玩伴的情景,也有真实的温情显露。可以说,如果没有作者童年关于爱的体悟和关于幸福的感受,那么作者是写不出这种饱含着温情与美好的作品的。
二、少年的缺失性体验对于创作的影响
所谓的“缺失性体验”,就是指童年生活很不幸(或突遭不幸)或是物资匮乏,或是精神受到摧残、压抑,生活极端抑郁沉重。一般来说,艺术家的缺失越多,其缺失性体验也就越强烈,而这种缺失也会让他们产生更加痛苦的感觉。但同时也激发了他们的意志和创造的冲动,促使他们通过各种活动,包括文学创作活动,去努力重新建设一个世界,这就是说,他们的缺失性体验成为其创作的一个重要的动力。
鲁迅的缺失性体验体现在他少年时期的家庭的突遭不幸。鲁迅的童年与少年,是一个从天上到人间的跌落过程。对此鲁迅自述曰:“我幼小时候,家里还有四五十亩水田,并不很愁生计。但到我十三岁时,我家忽而遭了一场很大的变故,几乎什么也没有了;我寄住在一个亲戚家,有时还被称为乞食者。我于是决心回家,而我的父亲又生了重病,约有一年多,死去了。”②1893年,祖父因“科场贿赂案”而入狱,于是家里人为保全他的性命,每年都要用大量的钱财去送礼,去贿赂官员。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六七年,周家遂由小康转入了困顿。就在周家元气大伤之际,鲁迅的父亲又卧病不起。这个时候,鲁迅只有十三四岁,他每天都 ①② 选自鲁迅著:《从百草堂到三味书屋》
本篇据手稿编入。它是作者在一九二五年所作《自叙传略》(收入《集外集》)的基础上增补修订而成的。要奔走于药铺与当铺之间。作为长子长孙的鲁迅一面要承受这生活变故的打击,一面还要为孤立无援、煎熬万端的母亲分忧。期间,祖父的“科场贿赂”案发生后,全家惊恐万分,深怕受到株连,鲁迅便随着母亲和弟弟逃到乡下的舅舅家避难。寄人篱下,倍受歧视,因着避难“有时还被称为乞食者”,而未能像过去那样感受到一种亲情间的温情,这在鲁迅无异于侮辱,这些遭际让他看清了上层社会的丑恶、冷酷、虚伪,产生了对他们的憎厌之情。正像他所说:“有谁从小康人家而坠入困顿的么,我以为在这途路中,大概可以看见世人的真面目”①。正是因为鲁迅经历了一落千丈、天壤之别的人生境遇,所以他才能看透世情和人情,才能举起改造中国人人性的大旗,才能肩负起改造社会和民族的委任!当然,在其创作中也展现出对于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深重思考。一方面,一针见血地揭露出封建道德和封建礼教对于中国人民的毒害,比如在《狂人日记》中毫不留情的指出封建礼教的“吃人”的本质。另一方面,充满痛惜的表达了对中国人民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鲁迅先生作为一位忧国忧民的艺术大师和文学巨匠,通过体验自身的缺失进而感悟到更为普遍的缺失,这具有重要的意义。鲁迅先生把个人的缺失性体验注入了社会和时代的内容,他在作品中所表现的从来就不是个人的私事,而是表现出对整个民族前途的担忧,所以,他是伟大的,但也是痛苦的!比如,在作品《纪念刘和珍君》中,他怀着巨大的悲愤大骂军阀的滥杀无辜,称刘和珍君们是“真的勇士!”又如,在小说《药》中,揭露了封建统治阶级镇压革命,愚弄人民的罪行,颂扬了革命者夏瑜英勇不屈的革命精神,惋惜地指出了辛亥革命未能贴近群众的局限性。鲁迅先生对于“国民的劣根性”也进行了深刻的探索。比如在小说《阿Q正传》中,全面的暴露了中国国民的痼疾:奴性,欺软怕硬,虚伪,麻木等等,深刻的揭露了中国国民性。又在《祝福》中展现了宗法观念、封建礼教仍然是压在人民头上的精神枷锁和揭示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和无情。
童年经验几乎是每一位伟大作家巨大而珍贵的创作源泉。因为童年生活深深地镌刻在作家的头脑中,成为一种永恒的回忆。鲁迅先生童年生活的爱的体验,使得他的作品中对于儿时记忆的描写充满了浓浓的温情和深切的怀念。而少年由于家道中落所带来的缺失性体验,所以,经历世态炎凉后的鲁迅,在他的作品中就有着一种冷峻而犀利的风格和充溢人性的淡漠和无情,但是,鲁迅并不是只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体验中,而是把个人的缺失性体验融入到了社会和时代的缺失之中,在创作中表现出对国家和民族的深切忧虑。
①选自鲁迅著:《<呐喊>自序》
第二篇:谈一谈童年体验对作家创作的影响
谈一谈童年体验对作家创作的影响
几乎每一个伟大的作家都把自己的童年经验看成是巨大而珍贵的馈赠,看成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创作的源泉。一般而言,童年经验是指从儿童时期的生活经历中所获得的体验。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童年,童年的一切构成了他(她)的最初的生活环境和人生遭际,形成了他(她)的短短的却是重要的经历。童年经验基本上是一种心理效应,它是随人的年龄的增长和环境的变化而变化着,童年经验作为一种体验更倾向于主观的心理变异。童年经验的这种性质对作家至关重要,它意味着一个作家可以在他的一生的全部创作中不断地吸收他的童年经验的永不枯竭的资源。
童年经验对作家而言必然是刻骨铭心的,必然要这样或那样影响他一生的创作。曾有一位青年作者问海明威:“一个作家最好的早期训练是什么?”海明威回答说:“不愉快的童年。”
在许多作家那里,童年经验以作品的生活原型和题材直接进入创作之中。列夫·托尔斯泰、高尔基的同名小说《童年》以及许多作家的自传体小说,都直接把自己完整的童年经验作为题材写进作品。曹雪芹、歌德、鲁迅等许多作家则以童年经验为生活原型进行创作,他们的《红楼梦》、《少年维特之烦恼》、《朝花夕拾》等基本上是他们童年生活的结晶。在许多作家那里,几乎每一部作品都可以或多或少地寻找到童年经验的印记。譬如,如果我们有意识的查证的话,作家笔下的可亲的女人形象,都可以找到他的初恋少女和母亲的影子。
其次,童年经验作为先在意向结构对创作产生多方面的影响。整个童年的经验是其先在意向结构的奠基物。冰心说:“提起童年,总使人有些向往。不论童年生活是快乐,是悲哀,人们总觉得都是生命中最深刻的一段;有许多印象,许多习惯,深固的刻划在他的人格及气质上,而影响他的一生。”
童年经验作为创作的动力源。一般而言,童年经验按其类型可分为两种,丰富性经验和缺失性经验。弗洛伊德说:“幸福的人从不幻想,只有感到不满意的人才幻想。未能满足的愿望,是幻想产生的动力。”丰富性经验与幸福相连,而幸福就是欲望的满足,满足更容易变成厌倦,满足的厌倦会使生命失去追求的动力。童年的缺失经验更易于转化为强大的创作动力。
比如张爱玲,童年生活中母亲的出走,母亲的困窘以及与母亲之间的不愉快经历给予张爱玲的印象实在太深刻,这些缺失性的童年经验过早地促使她开始思索女性的命运,并因此在以后的创作中将关注的目光一直聚焦于在社会中处于弱势群体的女性。她清醒地认识到以男性为中心的文化和制度对女性精神、肉体的戕害。女性在社会生活中难以找到安放自我的所在,社会只允许女性作为男性的依附而存在,女性的命运只能是悲剧地活着,悲剧地死去。童年的诸多缺失性体验使张爱玲过早地开始了人生的觉醒“ 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子, 爬满了虱子”。张爱玲的一生都未能克服童年带给她的“ 咬啮性的小烦恼”。她一生始终都生活在那让她感到万分不幸的童年回忆中。童年中的生活、体验和感受成为了她一生不竭的创作源泉, 童年中那些不愉快的经历也养成了她孤独、敏感、内倾、自卑而又自信的复杂心理。这一切对于形成一个伟大的作家都是具有重大意义的。
童年的缺失性经验,从根本上说,是作家的沃土,作家在他的一生中永远可以从这里获得生命力的发动。回忆早年的缺失、不幸、苦难诚然使人感到痛苦,但却能使人的生命能量畅然一泄,从而使人快乐地享受生命的自由与甜美。
对作家来说,保持童心并充分利用童年经验是重要的。康·巴乌斯托夫斯基说:“对生活,对我们周围一切的诗意的理解,是童年时代给我们的最伟大的馈赠。如果一个人在悠长而严肃的岁月中,没有失去这个馈赠,那就是诗人和作家。”
童年是人生旅程的第一站, 它常常给人的一生打下某种底色。童年的悲惨与不幸往往会构成一个人对童年的缺失性体验, 这种体验对作家的创作影响深远。
第三篇:鲁迅童年生活对其创作的影响(写写帮整理)
(二)同年生活与创作
1、童年生活与鲁迅创作心态和作品中的情绪基调
与任何一位伟大的作家一样,鲁迅是说不尽的。而对鲁迅的小说作品,就像而对着一块融铸着多种优良成分的合金,你不能不被其中那种质感极强的黑色基调所吸引。那种基调在人们心理上所引起的感觉往往是沉郁的、压抑的,也是坚实、明澈、富于爆破力与穿透力的。可以这么说,鲁迅的小说作品存在着一种情绪上的连贯性,仿佛它们全都随着同一股水流在移动。作为读者,我们常常不能自己地受着这种忧郁的寂寞的水流的浸润和带动,渐渐沉入到鲁迅的小说世界里。这是一个弥漫着浓烈的悲剧气息的世界,聚集着中国数千年封建文化的压迫、病痛和20世纪20年代初期的苦闷悲哀。在这个世界里,季节往往是严冬寒秋,天气总是阴沉凄冷,时辰总在黄昏夜半,景色常常枯索苍凉;而人物,不是形容枯搞,日见颓唐,便是每况愈下,穷苦潦倒,默默地走向死路。
鲁迅小说作品中这种浓烈的悲剧气息是与其对“病态社会的不幸的人们”的关切密不可分的。鲁迅在英译本《短篇小说选集?自序》里曾经说他是“偶然得到一个可写文章的机会”,“便将所谓上流社会的堕落和下层社会的不幸,陆续用短篇小说的形式发表出来了”(鲁迅全集第2卷)。实际上,鲁迅写的最多的也是最为成功的还是“下层社会的不幸”,还是各种各样的悲剧。这些不幸不仅涉及到贫困、疾病和欺凌,而且最多的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它包括了多种多样不幸的死亡。这里有不幸的夭折和自杀,悲惨的被杀和倒路而死,幼儿的病故和野兽的吞噬;这里有死亡的仪式与生者的哀痛。这一切,归根结底,是鲁迅童年经验对他创作心理的影影响所造成的必然结果。因为叙事中起作用的更基本的力量是心理力量,是童年心理的发展决定着什么故事被讲述,而不是外部世界的力量使然。
在探讨人的无意识方面卓有成效的精神分析学派告诉我们,个人的童年经验是他生中最重要的决定因索。童年经验对于个人的心理倾向和特点的形成是至为关键的。一个人在童年时对环境中的人、事或物的体验,多半会影响他成长后的政治观点、职业选择、生活方式等。对于作家,则会影响到他对题材的选择和主题的定向,甚至本人创作风格的形成。
童年经验或早期经验,首先无疑主要是对家庭和家庭成员以及家庭生活的印象与经验。对于鲁迅而言,基本上是在一种被压抑的和沉重的氛围中度过他的最重要的一段童年时光的。在鲁迅的童年经验中有着他的对于不愉快的和压抑的早期生活的极为敏感的记忆,或者说,早期生活的压抑感及其记忆,构成了鲁迅童年经验中最显著和最重要的内容。就像人们己经熟知的,绍兴东昌坊口新台门周福清家的最大的灾难和厄运,就是1893年,周家的家长介孚公因犯“科场案”遭捕入狱,并被判“斩监候”。这无疑使正家道败落的周家又遭釜底抽薪之灾,自此更加一蹶不振。
这时,鲁迅仅十二、三岁,正值天真无忧的少年时光。在此之前,鲁迅也有过快乐的童年生活。但是,祖父的入狱却结束了这一切,并以此彻底改变了鲁迅今后生活的色彩和走向。他不仅被讥为“乞食者”,而且此后不久,父亲又突发急症,两三年即告谢世。在这段时期中,鲁迅作为长子长孙不得不过早地分担起家庭的重负,在世人的冷眼中受尽了“侮蔑”和炎凉,遭到和忍受了种种难堪、屈辱、自卑和压抑。如果说祖父的入狱和父亲的病逝使他幼嫩的心灵曾为家庭的不幸而感到悲伤,那么,被称为“乞食者”的轻蔑和长辈亲朋的倾轧以及乡邻的流言,还有那药房与当铺间的连年奔走,则使他过早地尝遍了还不能完全理解的人生酸苦。这一切,他在其后的《呐喊?自序》等作品中曾有过些反映。鲁迅对人生的印象也就是从这时开始的:“有谁从小康人家而坠入困顿的么,我以为在这途路中,大概可以看见世人的真而目。”(鲁迅全集第一卷)显而易见,鲁迅对这段早期生活的经验、记忆是极为深刻的,他以后多次由此而提及自己的出身、家庭和早期生活。
但是,对鲁迅少年心灵的影响又何止是这种世态的炎凉。弥漫在他的生活、他的家庭周围的封建传统意识氛围,几乎在他童蒙末开之时,就形成了一张无形的巨网,企图把他永远地禁锢并扼杀在其中。鲁迅是怀着一种受到伤害的心情走向人生、社会的。在对人世的感慨和洞观的背后,不知隐藏了他多少滞重的记忆。
如果说上述经历使得鲁迅对旧的社会与旧的人生方式感到彻底绝望与憎恶并最终决定他成为封建阶级的逆子贰臣的话,那么他的大姑母的惨死、小姑母的早逝以及他的继祖母与母亲等人的不幸命运,则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隐痛与沧桑之感,并在一定程度上使他进入了对人生的形而上的思索。特别是在我们这个极其重视群体价值和血缘关系的文化环境中,任何一个亲人的不幸与离世都会给其他亲人带来极深的刺激与对人类整体命运的感触直至探索。
正是在这种文化环境中,我们发现了鲁迅在中西、新旧两种文化观念冲突下内心的矛盾与无奈。特别是在他童年经验的另一部分,当他看清了聚族而居的周氏家庭那种纠缠、复杂的关系、那种令人伤怀的“窝里斗”与不安宁之后,除了与之“决绝”、“逃到异地”之外,实无更好的选择。但逃避毕竟不等于解决,当鲁迅数年后在创作中重新面对它们的时候,也就不能不感到“无法排遣的悲哀”与无法解决的“懊恼”、“无聊”。正是这种童年经验影响了他创作中那种以一贯之的情绪潜流。他虽然对旧的社会、旧的人生在理智上充满了憎恶与绝望,但他在情感深处,在潜意识中却不能甚至不愿像别人那样慷慨激昂甚至兴高采烈地埋葬它,因为那社会、那人生里毕竟有着他的一份血和肉。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在竭力张扬个性的鲁迅身上不仅仅看到他的敏感与决绝,同时也体会到了那种无可奈何的、难以彻底解脱的“寂寞”、“无聊”,乃至“孤独”。所以我们说,鲁迅的“孤独”决不仅仅是“前行者”的孤独,它更是种徘徊于“明暗之间”,对人生无法做出圆满调和与拯救的“影”的忿闷与孤独。正如蒂利希所说的那样:“绝望的痛苦是这样一种痛苦:由于非存在的力量,存在者知道无力肯定自己。”(美保罗?蒂利希《存在的勇气》)这一点在其创作早期的小说作品中体现得尤为明显。
2、童年经验与创作的取材、立意
鲁迅的童年经验不仅仅影响了他的特定的创作心态与作品中的情绪基调,而且还直接影响了他小说创作的取材与立意。己经有许多论者明确指出,鲁迅叙事作品中的大部分人物及故事与其青少年时代的生活和家庭生活都有着直接的对应关系。在他的众多作品中,有很多自己生活的影子,特别是自己少年时期生活的影子。鲁迅的生活经历对他的写作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在鲁迅的作品中,有一系列的可以称为鲁迅童年回忆录的作品,比如《社戏》、《故乡》、《阿长与山海经》、《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等作品。在这些作品中,鲁迅寄予了很多很多美好的理想和对童年美好生活的回忆。
童年对许多人来说,是快乐美好的,是一段难忘的体验。在成人后回忆往事时,对当时的人和事,更是怀着一种浪漫的情感。在《社戏》这篇文章中,鲁迅塑造了一群淳朴可爱的农村孩子的形象,如双喜、阿发、桂生等。《社戏》展现了一幅作者记忆中理想的农村画卷。小说写的是“我”小时候在外祖母家和小朋友们一起去邻村看社戏的情景,处处洋溢着夏天的温馨,一切让人觉得那么和谐,自然,充满生趣。这些小伙伴聪明活泼、胆大心细、热情友爱。“我”看不成戏,“他们都叹息而且表同情”;开船时“年幼的都陪我坐在舱中,较大的聚在船尾”以防万一;看戏时桂生殷勤地为“我”买豆浆舀水;回家的路上阿发以“我们的大得多”为由,建议去“偷”自家的豆。这些都是他们纯真童心的突出表现。而《故乡》虽然整体感情基调是沉重悲哀的,反映的是封建统治下农村经济的凋敝和人民生活的困苦,但中间穿插的有一部分鲁迅对少年时可爱伙伴闰土的回忆,也是对美好童年的追忆。童年时期,守瓜田,捕麻雀的少年闰土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是一个富有表现力的少年。“他的父亲十分爱他”,他的生命是有活力的,他的思想是自由的,他的心地也是善良的。“这不能,须大雪下了才好。我们沙地上,下了雪,我扫出一块空地来,用短棒支起一个大竹匾,撒下秕谷,看鸟雀来吃时,我远远地将缚在棒上的绳子只一拉,那鸟雀就罩在竹匾下了。什么都有:稻鸡,角鸡,鹁鸪,蓝背……”“现在太冷,你夏天到我们这里来。我们日里到海边捡贝壳去,红的绿的都有,鬼见怕也有,观音手也有。晚上我和爹管西瓜去,你也去。”“不是。走路的人口渴了摘一个瓜吃,我们这里是不算偷的。要管的是獾猪、刺猬、猹。月亮地下,你听,啦啦的响了,猹在咬瓜了。你便捏了胡叉,轻轻地走去……”“有胡叉呢。走到了。看见猹了,你便刺。这畜生很伶俐,倒向你奔来,反从胯下窜了,他的皮毛是油一般的滑”。在这些话里,跳动着的是一个活泼的生命。少年闰土较之少年“我”更是一个富于表现力的少年,是一个有更多的新鲜生活和新鲜感受要表达的少年。少年“我”的知识像是从书本当中获得的,少年闰土的知识则是从大自然中,从自己的生活实感中获得的。他生活在大自然中,生活在自己的生活中,他比少年“我”更像一个语言艺术家。他的语言多么生动,多么流畅,多么富有感染力啊!这些作品是作者描写已经逝去的美丽的童年,赞美劳动人民的质朴、诚实的心灵。这些美好的回忆,对每个人的一生来说,都是永远无法抹去的深深眷恋之情。
但人生中悲哀的是美好的东西不能长久。童年的生活是无忧无虑幸福而快乐的,这如同百草园、三味书屋、安桥头一样美好。这是因为世界还未将黑暗和肮脏的一面展示给他,他还是个在温暖与欢乐中过着士大夫家庭生活的少爷。他不知道这个社会除了衣食无忧,开心快乐,还是一个黑暗的人间地狱。而他,以后的道路就是要拯救在地狱中受苦受难的人们。《故乡》中的闰土长大成人后,在兵、匪、官、绅的重重压榨下,在封建的礼法关系的教育下成长为一个“老实人”,一个讲“道德”的人。但一旦把这种礼法关系当成了处理人与人关系的准则,人与人之间的思想感情就无法得到正常的交流了,人与人的心灵就融合不在一起了。这就是在“我”和闰土之间发生的精神悲剧。“我”怀念着闰土,闰土也怀念着“我”,他们在童心无忌的状态下建立了平等的、友好的关系。这种关系在两个人的心灵中都留下了美好的、温暖的、幸福的回忆。“我”想到故乡,首先想到的是闰土,闰土实际上也一直念着“我”。“他每到我家来时,总问起你,很想见你一次面。”只要想到他和“我”在重年一起玩耍的情景,我们就能够想到,闰土的这些话绝不是一般的客气话。两个人重新见面时,“我”“很兴奋”,闰土也很兴奋:“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唇”,说明他心里颤抖着多少真挚的感情呵!但封建的礼法关系却把所有这些感情都堵在了他的内
心里。形容不出来了,表现不出来了。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老爷!……”在这里,我们能够听到两颗原本融合在一起的心灵被生生撕裂开时所发出的那种带血的声音。这是多么让人悲哀的事情!作者怀着悲愤的心情,对造成这一悲惨图景的社会势力提出了沉重的控诉,同时又期望被迫害者能够醒悟过来,开辟自己的生活道路:“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鲁迅称封建社会为吃人社会,说它只有两个时代:做稳了奴隶的时代,欲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为什么?儒学和礼教教化的功德,奴隶们浑浑噩噩麻木不仁,吃人的筵席才能持久地排下去。鲁迅痛心疾首于成年闰土们的麻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一生所致力的就是给被压迫大众的启蒙工作。鲁迅在描写被压迫人民的不幸时,常常是期望他们奋起抗争,同时还以极大的愤怒来揭露封建阶级、封建思想的残酷统治,显示了作者是从被压迫人民中站起来 的革命民主主义作家。他反映农民问题的深刻性,反封建的彻底性,都是中国过去的文学作品所未曾达到的。
3、童年经验与其小说创作中的深层叙事结构
所谓深层叙事结构,在我们看来,应该是一种单一的、能够阐明不同的表层结构的意义模式,它实质上是一个作家深层的知觉结构,是作家人生观或世界观的基本结构。它常常规定着我们对于经验的感知与反应、评论与表现。换句话说,任何一位作家创作的深层叙事结构实质上都对应着他个人对经验、人生的独特知觉结构。这种联系着“更为普遍的有关生活、社会和宇宙的概念”的知觉结构,它的雏形与基本支架实际上与个人的早年生活经验(包括青少年时期)有着直接的决定性的关系。这种宏大与复杂的结构直接影响着作家对生活的认识深度与广度,也潜在地制约着一个作家作品思想内涵的丰富与深刻。这一点在鲁迅的创作与生平中表现得尤为突出。
正像前面所提到过的那样,鲁迅的小说创作是弥漫着极其浓重的悲剧气息的,这种悲剧气息的发生是与鲁迅童年所经历的无数悲剧事件分不开的。在鲁迅的人格与心理发生与发展的最关键的十多年里,家庭一直是变故迭起,厄运不断,似乎人世间所有的悲剧都集中在鲁迅的而前,让他不能不看,不能不记,纵使多年之后也“不能全忘却”。不仅如此,更使他倍感悲凉的是,在他留学日本期间,从幻灯中看到的中国人的麻木冷漠以及创办《新生》的失败都给他深深的刺激与失望,加重了他的寂寞与悲哀,如臵身毫无边际的荒原。正像鲁迅自剖的那样:“这寂寞又一天一天的长大起来,如大毒蛇,缠住了我的灵魂了……后来也亲历或尝过几样更寂寞更悲哀的事,都为我所不愿追怀,甘心使他们和我的脑一同消灭在泥土里的,但我的麻醉法却也似乎己经奏了功,再没有青年时候的慷既激昂的意思了。”(《鲁迅全集》第一卷)由此可以看出,寂寞感、孤独感以至于对人生的无聊感,是鲁迅童年经验以及青少年经验所留给他的最深刻最主要的心态与情绪,这也是他把整个社会与人生看作一个“铁屋子”的必然原因,是鲁迅个人对于过去与现在的绝望的根本所在,是他把希望寄托于“孩子”与“将来”的深刻缘由。正如他所说,“希望是在于将来”,而在他则是“我之必无”,尽管在别人那里“他之所谓可有”。鲁迅之所以感到即使是创作与回忆也无“意味”但却还是要创作,用精神分析学派的观点看来,不能不归因于他早年的经验在他心理上所造成的“压抑”过重而不得不将之“升华”。鲁迅在《呐喊?自序》中深刻剖析道:“所谓回忆者,虽然可以使人欢欣,有时也不免使人寂寞,使精神的丝缕还牵着己逝的寂寞的时光,又有什么意味呢,而我偏苦于不能全忘却,这不能全忘的部分,到现在便成了《呐喊》的来由。”(《鲁迅全集》第一卷)“只是我自己的寂寞是不可不驱除的,因为这于我太痛苦。”(《鲁迅全集》第一卷)总的来说,鲁迅即使在写作《呐喊》与《仿徨》之时,那种对人生的寂寞感、无聊感和痛苦感也是毫无改变的。这种对人生的深刻悲剧感决定了他笔下的人物必然都是悲剧人物,且有着必然的不幸命运与悲剧结局。因为在鲁迅看来,这整个人生与社会就是“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力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就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鲁迅全集》第一卷)正是基于这种人生观和社会观,鲁迅创作前期的小说作品中写了两类悲剧:一类是父辈的悲剧,也就是“昏睡者”的悲剧,或者叫做“日常几乎无事的悲剧”;另一类就是子辈的悲剧,也就是“较为清醒者”的悲剧,“不幸的少数者”的悲剧,或者说是“孤独者”的悲剧,他们的悲剧更深更痛。正是在前一类悲剧里,鲁迅反映出了“中国大众的灵魂”(《鲁迅全集》第二卷)。在这里,他写了死于科举梦的孔乙己、陈士成,写了在恶梦中沉默的华老栓与闰土和偶尔唱了两声而终至死去的阿Q,更写了在铁屋子中挣扎着而终于窒息的祥林嫂。而在第二类悲剧里,鲁迅则写了在铁屋子中呐喊的狂人与夏瑜,撞了一圈铁屋子而又终于昏死的吕纬甫、魏连殳、子君以及并末放弃希望的涓生等。
很明显,这些悲剧起码在表层结构上是绝不相同的。但细心的读者进步也许会发现,无论是第一类人物还是第二类人物,无论是他们的死亡或者不幸,都很难找到具体的凶手与负责者。除了《阿Q正传》,其他作品中并没有假洋鬼子与赵白眼,悲剧人物周围的具体的人似乎都有罪,但似乎又都没罪(即使按照法律),正像《狂人日记》里的大哥、陈老五和赵贵翁们一样,他们谁都没有吃过人,但似乎又都吃了人。即如孔乙己,直接毒打他的只有丁举人,但他并不是丁举人最后打死的;祥林嫂也是这样,你不能斩钉截铁地断言她的死应该由婆婆或鲁四老爷负责。至于魏连殳,他直接的死因是痨病……但他们又的确是间接地死于周围人的精神虐杀里,而且这虐杀大都伴随着一定的物质压迫。实际上,在《狂人日记》、《孔乙己》、《药》、《明天》、《故乡》、《阿Q正传》、《白光》、《祝福》、《在酒楼上》、《长明灯》、《示众》、《孤独者》、《伤逝》和《离婚》这十多篇故事后面,我们其实听到的只是同一个故事:群体对个体的嘲冷、侮蔑、挤压与虐杀。这个群体作为对手,又是无形的或是不确定的,这正像一个武林高手陷于八卦大阵一样,周围任何一个人都是你的对手,但又没有任何一个人为你最后的死负完全的责任。他们每个人都在消耗、分散你的体力、精力、心神与武功,但你决说不出你究竟死于谁人之手,你只能无限憾恨地说你是死于“阵”而非死于个人。这个“阵”在鲁迅的小说中就是愚昧麻木而又冷漠无情的“闲人”“看客”、自私狠毒怯弱狡猾的“举人”“老爷”等,或者说就是那本性“吃人”的反动文化。
第四篇:日本对于鲁迅革命思想之影响
日本对于鲁迅革命思想之影响
毛主席曾在《新民主主义论》说过:“鲁迅是中国文化革命的主将,他不但是伟大的文学家,而且是伟大的思想家和伟大的革命家”。这句话也给了我们后人很大的思维定势。因为按照这句话的观点,鲁迅之所以伟大,不是因为他的文学家和思想家的地位,而是因为他的革命精神。也正是因为毛泽东的这番赞美之辞,使得后世虽有争论。但绝大多数都把思想家和革命家尤其是革命家放在重要地位。
然而我们究查鲁迅一生创作足迹,他在1930年以后写作了大量的关乎政治关乎“革命文学”的杂文,这也标志着鲁迅的“政治化”倾向。公开站在左翼文学的前线,改变了以往对于政治及政治活动的消极和否定态度。需要注意的是在那个时代里,有良心的知识分子往往都是厌恶政治的,而鲁迅有感于政治界一片乌烟瘴气以及学生运动的惨烈和哀悼。采取这种姿态显而易见是具有革命性的,但其前期的作品呢?为什么就没有体现出如此明显的革命性。在中国学习的鲁迅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改良主义者,自日本归来之后,变化如何?这将是今天我要探讨的问题。
1899年鲁迅转入路矿学堂学习,这是所新式学堂,鲁迅在此接受了许多新式教育,对于鲁迅思想知识发展撞击最大是严复,梁启超等人注译和他们所办的报刊。他对严复翻译的《原富》和《天演论》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这个新奇的世界唤起了鲁迅追求知识的好奇心,也必然地点燃了他年轻的想象力,虽然一个20岁地青年学生是否能真正理解赫胥黎学说还说不一定。但鲁迅显然是陷入了当时的那种改良运动的情势中,被他所敬慕的“新学”学者们所左右。认为中国要生存于世界之林,就必须和其他民族竞争。这也就解释了鲁迅学习科学技术的任务感。不能不说,这是一种改良主义的功利主义倾向,虽在后来证明是不符合其志向的,但为其后来在日本的转变奠定了基础。
1902年3月,由于鲁迅学业成绩优良,由官派去日本留学.去时还是一个胡茬隐隐渴求西
方科学知识的青年,7年之后,鲁迅已成为一个为自己的人生找到正确方向的中年人了.世事沧桑时光运转,7年的日本生活究竟给鲁迅带来了什么样的影响?对于鲁迅的革命思想又有过怎么样的养成和斧正?我们将从鲁迅的生活和文学创作两个方面来进行探究.在当时的日本,中国的留学生超过了1万人.而这些留学生在学习上和道德上都非常松弛.追求享乐和放纵,完全不知学习理想为何物,为此鲁迅曾写过一首”宝塔诗”讽刺他们.兵成城大将军 威风凛凛处处有精神挺胸肚并步行说什么自由平等哨官营官是我本分 哨官营官并不是什么高级的军官,而这群留学生虽满嘴的”自由”,”平等”的新名词,但其内里所想却是对这些小官的梦寐以求.这显然是对他们的讽刺和挖苦.鲁迅在夸大这些留学生保皇派的丑态的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崇高志向.他对于保皇党的严重不满也体现出来他对于那个封建社会的严重失望,但需要注意的是,如果在这儿下定论,言之鲁迅乃坚定信念之革命派,实属望文生义了,鲁迅看不过眼的原因大多还是在于他对于祖国的热爱和发誓学习科学技术以增益国力的愿望,对于他们的失望颇有怒其不争之恨,只能说鲁迅在这件事情上体现出来的勇气和胆魄,已然不是一个只读圣贤书的留学书呆子是也.鲁迅在日本的学生生涯给我最深刻的印象是三个字”不积极”,这个不积极只是在学生运动和对于革命的态度上,为众多鲁迅研究之所知的是,鲁迅在日本的学生运动中不是活跃份子,虽然他也参加了章太炎领导的光复会,但他似乎并不喜欢任何狭隘的政治方案和急于求成的行动.他也会参加集会,听演说,和革命者聚会并谈话,而且阅读诸如《浙江潮》等各省学生办的报刊。但他对于革命和革命者仍怀有一种复杂矛盾的看法,他会觉得革命者如秋瑾等人过于鲁莽,而许多革命活动也欠缺全面的考虑,总而言之,鲁迅对于革命并未如同后世人热衷的那般狂热和信仰。
同年,鲁迅剪掉了辫子。从大的方面看,这是一种民族的,政治的反抗,小的方面来说,鲁迅受到了许多先进留学生的影响,开始了自己的文明生活,这件事也促成了那首著名的《自
题小像》的诞生,从诗中的意蕴和这件事来看,我们能得出的最妥恰的结论就是,鲁迅是个具有强烈爱国情怀的人,其革命性有一定的被动性。
而文学上,鲁迅是带着学习西方先进的科学技术来到日本的,文学并不是他的主业,因此会比他所学习的科学技术更能超越时代性而更具有鲁迅的个性色彩。因此,由鲁迅在日本期间的文学创作推究其革命思想,更加具有权威性。
1903年鲁迅在《浙江潮》发表两篇文章《说鈤》,《中国地质略论》。虽然这是鲁迅对于自己在路矿学堂学业的总结,但由其中“吾广漠美丽最可爱之中国兮”等文句也不难看出鲁迅的强烈爱国情怀。而在另一篇鲁迅的重要译作《斯巴达之魂》里,却很明确的表现出来他对民族主义的独特看法,他尊用了梁启超的用西方历史为当前政治教诲服务的思想,在文章中无比激动地赞扬了斯巴达战士英勇献身的精神。我们需要注意的是在当时的那个时代里,这是与与时代流行的观念的,既不同于梁启超的改良主义,也不同于孙中山的民族革命的态度。这篇文章可以算作是鲁迅革命思想的一个转变。标志着鲁迅在国内时期的带有功利主义思想的改良主义的破产。鲁迅已然不再认为梁启超倡导物质层面的向西方学习的改良主义行得通了。他强调的是探索中国人民的精神深度的必要。同样的,鲁迅思想也并未与孙中山的民族革命相融合。他好像并不热衷暴力革命的形式,在他心里,好像改造国民心理思想要更加迫切更加紧要一些。
综文所述,日本对于鲁迅先生革命思想的培育是具有重大影响的,虽然鲁迅一生都在厌恶政治和迫于卷入政治的挣扎中,但在日本的岁月中,是鲁迅先生革命思想发展最为自然最为贴近志向的时期,对于其文学创作的影响也无法估量。
文学与新闻学院编辑出版专业 1041047009黄璐
第五篇:鲁迅的创作受到中国传统文艺的影响
鲁迅的创作受到中国传统文艺的影响,论述鲁迅在传统文艺上的继承与创新。继承在哪?突破在哪?发展在哪?
继承:
1、“托尼学说,魏晋文章”。鲁迅本人及其文章都有魏晋名士风采,他的叛逆、异质、激愤的性格似乎有稽康,徐渭等人的特点,在他的杂文中也有表现。
2、他的小说在刻画人物方面继承传统史传、传奇等白描手法。
3、他的带有批判讽刺类的小说及杂文有《儒林外史》、晚清谴责小说的 讽刺个性。
4、《野草》中融有大量的意象就直接取自庄子、离骚、和佛经。
5、《朝花夕拾》中许多具有地方特色的描写带有传统戏曲与民间传说的影响。
6、《故事新编》古今杂糅的手法,古既是取自古代神话、传说、史书记载
如果要说鲁迅的小说从中国传统小说里学习了什么的话,也只有从他高度评价《儒林外史》这个角度来看,从《孔乙几》里面很可以见到影响,一方面是对旧式知识分子的怜悯和讽刺,另一方面是在刻画人物方面并非象西方小说那样大段大段的描写,而是抓住最具特点的地方寥寥几笔传写精神。另外他曾专门研究小说史,也曾编辑过《唐宋传奇集》,他用笔的精练是否受了唐宋传奇的影响呢?
中国现代小说的文体,是吸收外国小说的文体艺术而对传统的拟话本加以改革形成的,鲁迅先生是这一改革的伟大旗手。
我个人的观点是:其一,先生深受中华古典文学的滋养;其二,从文风而言,先生传承了魏晋南北朝沉郁的风格;其三,先生深受俄国文学影响;其四,先生最好的文章是杂文,先生的杂文是先生战斗精神最有力的体现,我们所最应该继承的不也是先生这种精神吗?
批判:
鲁迅对传统文化的批评
鲁迅小说集《呐喊》、《彷徨》、《故事新编》诞生于中国现代历史上第一次伟大思想解放运动的年代。在伟大的思想解放浪潮中, 他敢于探索前人未曾探索过的课题, 敢于提出前人所未曾提出过的见解, 敢于解剖, 敢于批判。、对儒、道、佛等传统文化的深刻剖析与批判
鲁迅从当时的社会现状中认识到, 进入近代以来的中国之所以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同国人苟且的心态是分不开的。儒、道合力下的中国传统文化, 使中国缺少反抗之音。而潜移默化下的中国社会, 则是精神受奴役而不自觉, 麻木愚昧而不觉悟, 甚至麻木到不以苦
为苦, 对别人的痛苦只是隔膜和冷漠,在小说中鲁迅对儒家思想培养出来的“愚人”是极力加以批判的。因为: 首先, 儒家思想提倡“克己复礼”, 以外在于人的“礼”压制内在于人的欲望本能。但是, 这种外在规约仅仅是暂时性的压制了人的欲望本能, 不能从根本上消除。其次, 在儒家思想的复杂的等级关系中, 人是父之子, 妻之夫, 君之臣, 但惟独没有“己”。儒家思想重视的是各种关系对人的制约, 而不是独立个体的培养。《祝福》中的祥林嫂完全生活在封建礼教习俗的规约之中, 没有丝毫自主性, 是一具十足的形尸走肉。正是这种个体心灵的空无, 才给中国传统道德与文化以无可动摇的统治地盘。这不得不引起读者深切地反思与对传统文化、传统道德的唾弃。同样, 道家文化也受到了鲁迅的质疑与批判。在《阿Q 正传》中, 深深隐藏着鲁迅对道家文化的思考,阿Q 栖息在土谷祠并非偶然。土谷祠即土地庙, 里面供奉着土地神和五谷神, 属于道教的神学谱系, 是由中国民间俗神信仰发展而来的。土地庙虽能暂避一时, 寄居一时, 终未能庇护得了阿Q , 最后阿Q 被从这里抓走并走向死亡。在阿Q 这个人物形象中, 包含着鲁迅对传统道家人生哲学的最深刻的批判。阿Q 的“精神胜利法”就是对道家人生哲学的具有讽刺意味的形象概括。此外, 对于佛家文化, 鲁迅小说也予以了剖析和批判。《祝福》中对祥林嫂因受佛家因果轮回、因果报应思想的影响而捐门槛且精神崩溃, 导致死亡就是很好的例子。、对传统文化导致的国民劣根性的批判
首先, 传统文化的愚民性使人变得愚昧、麻木、守旧、迷信。《故乡》中有辛苦麻木的闰土,《药》中有可怜的华老栓夫妇, 《阿Q 正传》中有落后而不觉悟的阿Q。
其次, 传统文化的愚民性还使人变得虚伪、冷酷、自欺。、对传统文化“吃人”及其腐化力的批判
传统文化“吃人”是鲁迅的独具慧眼的发现。在《狂人日记》里, 通过对“狂人”的描写, 大胆揭示出数千年的封建制度和封建礼教“吃人”的本质。它在当时的思想文化界所带来的耀眼光芒犹如火炬照亮了夜空。在正像鲁迅从来没有跟科学作对, 他所反对的是伪科学一样, 鲁迅也从来没有和这些博大精深的人类精神现象作对, 他向中国传统文化进军的矛头所向主要是异化了的儒佛道, 更进一步说则是容易造成流弊的儒佛道。在中国旧文化的破坏和新文化的创建这两方面, 鲁迅是以破为主的。对旧事物, 旧伦理, 旧制度, 他大杀者”, 另一种是“盗寇式的破坏者”。毫无疑问, 鲁迅是属于“革新的破坏者”。当然, 鲁迅通过小说创作对传统文化所作的尖锐批判中, 也存在着某些偏激现象。然而, 从某种意义上说, 正是因为有了鲁迅这种摧枯拉朽的人, 才有中华民族文化的新生。
而这些与五四新文化运动所倡导的科学与民主精神相左,更与鲁迅毕生所追求的精神自由和个性解放背道而驰。自然地,鲁迅要对这些禁锢精神自由、压抑个性解放的传统文化中保守腐朽的方面大加鞭挞。
作为思想家而不是学问家的鲁迅,首先选择了批判,偏激的批判,以至于偏激到“少读甚至不读中国书”。
只有激烈地骂醒了中国人,才有可能打破国民“中华文化中心论”的清秋大梦,才有可能使我们民族意识到自己正站在毁灭的边缘而奋发图强、得以自保。比起那些整天一味“之乎者也”地颂扬传统文化的人,鲁迅更热爱我们民族的传统文化,也更清醒地了解我们的民族。
突破:
一、首先是题材的变革。《呐喊》、《彷徨》中的大多数作品,取材都是现实中常见的事,放到“五四”时期,与传统小说比较,就会发现从鲁迅开始的这种题材的变革,可以说是石破天惊的。因为传统小说历来都追求奇特、曲折的情节,讲求传奇性和故事性,小说中的人物,也大都是帝王将相,才子佳人,或者神仙鬼怪。所以像鲁迅那样的取材和写法,显然也借鉴了西方现代小说的体式,主要是现实主义的手法,是对传统写法非常自觉的、大胆的突破,带有先锋的性质,旧式的阅读习惯还不容易接受。但当时也已经有人注意并高度评价鲁迅这种大胆的创新。
二、《呐喊》、《彷徨》极大的魅力,还在于偏是从普通平凡的人事中,发现和体悟那“一切的永久的悲哀”。这就是所谓艺术的陌生化。作家通过他的作品的描写,让读者重新打量自己所熟悉的,甚至是因为司空见惯而已经有些麻木的生活,获得某种新的体验和想象。本来大家很熟悉很普通的人事,经过鲁迅的感觉和构思,就不一样了,变得沉重了,要重新思考了。鲁迅就是这样,题材平凡,发掘很深,并总是有独特的令人震惊的发现。读鲁迅的小说可能会很累,原因之一就是鲁迅这种沉重的思想发现,总是缠绕着你,使你不可能再像读传统的传奇小说那样隔岸观火,可以放松,而一定会有切身的体验,要去重新感觉和思考生活。又由于鲁迅的发现太透彻,往往带着悲悯与同情,从现实的人事中感悟到人性、人生等带哲理性、超越性的命题,作品总弥漫着现实的可能又是永久的悲哀,当然也就让人的阅读不会轻松。
三、鲁迅小说对传统的突破,又表现在揭示灵魂的深。传统小说不善于人物的心理刻画。鲁迅小说则正好在这方面突破,非常重视写人物的心理,尤其是国民精神上的病苦。如鲁迅自己所说,是为了写出国民的灵魂。鲁迅的本事总是在心理常态中看到精神的病态。《肥皂》写道学家四铭对一个乞丐女孩的非分之想,一次精神出轨,一般可以认为这是对封建道学家虚伪面目的揭露,其实同时又是对情欲方面人性弱点的深人探讨,其中对意识和潜意识心理矛盾的刻画,就用了深度的精神分析。类似这样注重写灵魂,注重揭示心理之深的表现,是小说向现代转型的显著的特征之一。是鲁迅起了这个头,从这方面也突破了传统的写法,并对后来小说的创作有极大的示范与影响。
第四,要注意鲁迅小说艺术格局和语言方面的突破与创新。我国传统小说基本上是勾栏瓦舍讲故事发展起来的,与传记和讲史也有关,比较注重全过程的叙述,讲求故事性,有头有尾,好比是盆景。即使是短篇,也要有完整过程的故事,所以鲁迅的短篇基本上不再采用这种传统的格式,而创造了各种不同的格式,适应不同内容的表现。从结构看,打破时空的顺序,按内容表现的需要去剪接场景和细节。叙述角度也突破了传统小说的单一,不再局限于第三人称的全知视角,而尝试了第一人称叙述(如《孔乙己》)、双线结构(如《药》)、反讽结构(如《狂人日记》)、以及抒情独白体(如《伤逝》、散文体(如《故乡》)、独幕剧体(如《**》)等等多种体式和手法。鲁迅小说有诗一样单纯的韵味,却又精粹、凝练、含蓄,可以反复欣赏,越读越有味。由于鲁迅能独立地按照其所要表现的生活内容和自己的艺术个性去进行灵活的艺术熔裁,小说的体式手法不断有新创造。茅盾早在1923年所写《读〈呐喊〉》中就评论说:“在中国新文坛上,鲁迅君是创造新形式的先锋。《呐喊》里的十多篇小说,几乎一篇有一篇的新形式,而这些新形式莫不给青年作者以极大的影响,必然有许多人们上去试验。”
像鲁迅这样以不多的短篇而赢得如此巨大的文学声誉的作家,在世界文学史上都是罕见的。中国现代小说从鲁迅这里开始,又在鲁迅这里成熟,并成为中国现代各体小说发展的重要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