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佛教生死轮回观的现代理解与诠释
佛教生死轮回观的现代理解与诠释
时间:2006-3-7 8:20:14 [文] 释慧开法师
在正式讨论问题之前,笔者先声明个人的基本立场与态度。笔者对于「生命不死」与「生死轮转」,均抱持着正面肯定的态度与观点,此非关个人的宗教信仰,而是基于生命哲理的思惟与人生意义的探索。事实上笔者自幼即对文史哲学与数理科学均有浓厚的兴趣与爱好,高中毕业后以第一志愿进入台大数学系就读,大学毕业后由于台大学长推荐的因缘,在私立普门高中创校之初,即应聘到校参与建校的工作,并教授数学长达十年之久,所以笔者的基本思惟模式深受数理逻辑训练的影响。在考进大学之前,笔者从未正式接触过佛教,学佛是从参加台大晨曦学社才开始,至今已逾三十一年,之间从未有过任何灵异的遭遇与经验,但是在理解上,一直认为吾人是生存在一个多重(多次元)的宇宙与开放互摄的时空结构之中。因此,笔者对「前世今生」与「三世因果」 的理解,是同时从数理逻辑与宗教哲学的层面来观待与思惟,绝非单纯地站在宗教信仰的立场而抱持这些观念。本文的目的在于尝试从生命意义探索的立场,来重新检视佛教生死轮回以及三世生命观的深层意蕴,并且尝试从面对生死课题的观点,提出一些具有现代性与教育性的诠释。壹、前言 ─ 生死的玄机
当吾人面对无常多变的人生,不论有无宗教信仰,在经历了「生﹑老﹑病﹑死;悲﹑欢﹑离﹑合;贫﹑富﹑贵﹑贱;穷﹑通﹑祸﹑福;恩﹑怨﹑情﹑仇﹑„」等种种际遇之时,总想厘清一条理路与脉络来解释其前因后果与究竟意义。于是乎,有神论﹑无神论﹑不可知论﹑宿命论﹑自由意志论﹑不定论﹑断灭论﹑缘起论﹑复活永生论﹑天堂地狱说﹑三世因果论﹑六道轮回说„等,种种不同的观点应运而生,互竞长短,不一而足。在诸多的观点与论说之中,究竟何者才是宇宙的真理与生命的实相?自然是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仁智互见。
自从人类有史以来,面对生死的玄机,就有下列一连串的问题不断地被提出:吾人的生命是一世?还是三世?生死的历程是有限?还是无尽?生命是造物主之所创?抑或自然发生的?死后是否仍有灵性的生命存在?或是就此一了百了?这是千古以来的疑难与谜题。针对生死的大哉问,古今中外,从来就不曾有过定论,未来也不大可能有放诸四海皆准的解答。关于死后的生命存在与否,就世间现有的理论来分析,大致不出下列三种主要的观点:断灭见、恒常观与轮回说。断灭见认为人死之后,生命即随之灰飞湮灭,不复存在,此乃唯物论所持的观点,为东、西方所有宗教所驳斥。恒常观认为吾人在生时,有一永恒不变之内在自我主体,死后则成为一永恒不变之灵性实体,亦即灵魂,此为东、西方多数宗教之立场。
轮回说则以「生死轮转」与「六道轮回」来解说有情生命的迁流与生死的奥秘,一般皆以为此一说法是本属于印度教与佛教生死观点的教义内容。其实有关生命轮回的说法,并非印度教与佛教所专有,而是通于古今中外的,举例而言,西方哲学思想中早有轮回的概念,古希腊数学家毕达哥拉斯(Pythagoras, 毕氏定理因其而命名)是轮回说的提倡与拥护者,大哲柏拉图(Plato)亦承袭其说,然不幸为后世所湮没。早期的基督宗教也未排斥轮回转世的说法,在《旧约》与《新约》圣经之中皆有轮回的文献记载,早期教会的神父也接受轮回的概念,不少圣徒更相信他们有前世与来生。然而《新约》圣经之中有关轮回的文献,却被罗马帝国第一位提倡信奉基督教的君士坦丁大帝所删除,后来又被罗马天主教会于553年召开的第二届基督教大公会议(君士坦丁堡大公会议Second Council of Constantinople)判为异端邪说而禁绝,因此在后来西方文化思想中,轮回之说几乎成为绝响。1 然而近年来,在心理谘商与精神治疗的领域,由于催眠术的运用,而有跨越前世今生的临床报告,例如Brian Weiss的Many Lives, Many Masters(《前世今生》)﹑陈胜英医师的《生命不死》2 ﹑《跨越前世今生》3 等书,一时之间,轮回转世之说,仿佛突破了原本一般人认为是宗教迷信的窠臼,而进入现代深层心理学与精神医学的探索领域。贰、「生死轮转」与「六道轮回」的现代解读
虽然因为二千年来佛教的普及流传,轮回之说早已在中国文化传统中成为多数百姓的基本信仰,与社会大众耳熟能详的概念,但是俚俗之说穿凿附会,以讹传讹的成份居多,而知识分子又多半直接斥之为迷信,以致曲解其义者多,真正了解其理者鲜少。轮回究竟是事实还是迷信?到底有没有所谓的六道轮回?如何证明有前世来生?种种诸如此类的问题,对多数人而言,一直是悬而未决的疑惑,Brian Weiss与陈胜英在他们的书中,记录了透过催眠治疗的临床经验,提供了不少真人真事的前世今生具体事例,笔者则尝试从义理抉择的层面提出学理性的诠释。
一、生死轮转 ─ 佛教生命观
按「生死轮转」或「轮回」4 一词,梵文为“samsara”,又作「生死、生死轮回、生死相续、轮回转生、沦回、流转、轮转」等。意谓大地的众生由惑业烦恼之因(即贪、瞋、痴三毒)而招感三界
5、六道生死轮转之果,恰如车轮之回转,永无止尽,故称轮回。如《杂阿含经》中所述:
佛告诸比丘:于无始生死,无明所盖,爱结所系,长夜轮回,不知苦之本际。有时长久不雨,地之所生百谷草木,皆悉枯干。诸比丘,若无明所盖,爱结所系,众生生死轮回,爱结不断,不尽苦边。诸比丘,有时长夜不雨,大海水悉皆枯竭。诸比丘,无明所盖,爱结所系,众生生死轮回,爱结不断,不尽苦边。诸比丘,有时长夜须弥山王皆悉崩落,无明所盖,爱结所系,众生长夜生死轮回,爱结不断,不尽苦边。诸比丘,有时长夜此大地悉皆败坏,而众生无明所盖,爱结所系。众生长夜生死轮回,爱结不断,不尽苦边。6 换言之,凡夫的生命相貌,从生到死,死而又生,生生死死,永无止境。同时也引申为生死轮转的时空结构,生住异灭,成住坏空,循环不已。
笔者尝试提出一个具有现代观点的诠释进路,所谓「生死轮转(samsara)」,一言以蔽之,乃是佛陀对宇宙人生整体变化之生态系统,从现象观察的角度所作的综合说明。从哲理上来解析,轮回说属于世俗谛层次,是对三界有情的生死流转,所作现象上的描述(phenomenological description),而非形而上的定义(metaphysical definition),也不是究竟意义(即佛法所谓胜义谛层次)的宇宙真理与人生实相。换言之,从现象上来观察,轮回是宇宙人生整体的生态系统与流程。吾人不了解轮回的相貌,是因为「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一般的概念皆误以为,人是在死了之后,才去轮回。实际上,吾人每一分每一秒都处在轮回的系统之中随波逐流而不自觉,所以佛典中常用「生死大海」一词来譬喻芸芸众生的处境。因此,要洞悉轮回的相貌,并不须要等到死亡之际,而是要把握当下现前一念,留心观照缘起的契机。
二、「六道」 ─ 生死的场域
至于所谓的「六道」又作「六趣」,为众生各依其业因、业缘与业果而趣往之世界,包括:(1)天道、(2)人道、(3)修罗道、(4)畜生道、(5)饿鬼道、(6)地狱道7。换言之,六道是三界有情在生死轮转的过程中,所赖以活动的六个不同层次的场域或舞台,而居于三界的众生又是这些生命大舞台的设计者﹑建造者与破坏者,同时也是大舞台上的演员﹑编剧﹑制作﹑导演兼观众。至于生死轮回及六道场域的虚实若何?从胜义谛的层次观之,则宛如虚拟实境(virtual reality)五花八门,层出不穷,森罗万象,变化多端但有而非实,譬如永嘉禅师《证道歌》所云:「梦里明明有六趣,觉后空空无大千。」此处并非是说六道的场域完全是空虚幻化的,而是说彼等境界均是因缘际会的假有,从现象上观之则有,从本质上探究则非实,故说有而非实,有而无常。
或问:既然生死轮转并非宇宙之真理与人生之实相,为什么还会有轮回的现象存在呢?笔者的观察及诠释为:缘起即是性空,性空不碍缘起。因为六道里的众生太沉迷于这场生死大戏与轮回之剧码,并且执着于人物的刻划﹑角色的扮演﹑场景的布局﹑剧情的发展﹑观众的反应„„等等。再者,上演的戏码还不能过于平淡单调,一定得要「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宛转曲折﹑柔肠寸断﹑扣人心弦﹑赚人热泪﹑高潮迭起﹑欲罢不能﹑„„」,演起来才精彩,看起来才过瘾。大伙儿轮流粉墨登场,乐此不疲,舍不得不一场接着一场演哪!无怪乎白居易在他的《长恨歌》之结语中说道︰「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三、天堂及地狱 ─ 宗教宇宙观
从天文学与物理学等科学的角度来看,六道之中的「天道」与「地狱道」之说,似乎是无稽之谈的迷信,不能用科学方法来客观地证实。然而征诸古今中外的历史,天堂与地狱的概念及其流传,源远流长,不绝如缕,可说是共通于全人类的文化遗产,虽然各各不同的民族与文化,对于天堂与地狱的景象,有其不同的描绘与诠释。
其实,天堂与地狱的概念普遍存在于吾人的生死认知之中。从宗教与生死探索的角度来看,宇宙与人生二者相依相成,是不可分割而单独成立的,没有宇宙,有情的生命如何开展?没有众生,空寂的宇宙有何存在的意义?是故,宗教宇宙观是呼应宇宙与人生的相互依存关系而论之,亦即吾人对我们所居住的世界与依止的环境,从宗教的观点所作的整体观察与认识,进而提出系统的说明及诠释。此处所言之「宇宙」,是作为众生现世活动的场域或舞台,以及生命流转的连续时空结构。因此,广义的宗教宇宙观,除了探讨「物理世界」的成﹑住﹑坏﹑空等变化之外,还包括从个人身心﹑社会群体﹑人伦道德﹑人生价值﹑人文精神等层面所建构的「心理世界」与「精神世界」,乃至超越世俗层面的「灵性世界」,因此所有的宗教都必然会论及「天堂」与「地狱」等不同层次世界的存在及其意义。
笔者以「生死的场域」来譬喻不同的宗教世界观,我国民间信仰自古即有阴阳二界之说,亦即人间世与阴曹地府之相对,基督宗教也有现世﹑天堂与地狱之说,佛教则有三界﹑六道﹑十法界﹑三千大千世界之说,凡此皆是一种「多重次元的宇宙与人生」之观点。一般知识份子多以迷信或灵异的角度来看待宗教的宇宙观,因为它超越了常识或科学所认知的时空结构与范畴。殊不知宗教的宇宙观不是单就物理与物质界而论世界,而主要是就众生界而论世界,如此一来则牵涉到众生心识的层次与认知的角度等问题,因而很难单独用物理法则来规范,而需要以宗教的义理面向来诠释。参、生命不死与分段生死
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在其经典之著《存在与时间》(Being and Time)一书中,对死亡作了实存分析(existential analysis)而提出人是「向死的存在」(Being-towards-death)此一概念,揭示「死亡」本是吾人「存在」的一部份8。海德格的实存分析,从探讨的脉络来看,是建立在「一世生命」的立场与观点而论的,因此死亡对人生而言是具有绝对意义的「全程终点」,是故他说人是「向死」的存在。然而,从「三世论」的立场与观点而言,一期生命中的死亡只不过是众生之无尽生命中,带有相对意义的「分段终点」,或者是衔接前后世的「转捩点」。是故,在此意义之下,芸芸众生已经不再只是「向死」的存在,更是「朝向生生不已」的存在。「生生不已」的生死观,也是共通于「儒﹑道﹑释」三家心性体认本位的生死智慧。
吾人若能开展对生命更为宽广角度的理解,则得以进窥探索生死流转的相貌,如果从生命连绵不绝的宏观立场,来观照生命的进程,其实是生死交替的过程,是故佛教称之为「分段生死」9。再就事相上来观察,众生的分段生死又可区分出「四有」10 次第之相,其内容分别为:(1)本有:从出生至死亡之间,亦即众生一期之生命,(2)死有:临终且即将转生(或往生)之际,众生一期生命的结束,(3)中有:又称为「中阴」,乃众生死生之间的过渡阶段,(4)生有:出生,众生另一期生命的开始,此「四有」之相次第循环,无始无终11。由此观之,生命的流转,既是生死交替,无有终始,则生命的「断灭」—亦即绝对意义的死亡— 不能成立,反之,「死有」— 亦即相对意义的死亡—则成为分段生死的转捩点。吊诡的是,死亡一方面是隔绝今世与来生的关卡,另一方面却是衔接今世与来生的枢纽。因此,广义地说,生命不死;究竟而论,「死亡」只是芸芸众生死生过渡之际的表相,也可说是生命在辗转兑化过程中所呈现出的一种「虚拟实境(Virtual Reality)」。换言之,死亡只是众生的无限生命在跨越时空之际所经历的一种转换状态,从当世的角度观之,是一期生命的终结,从来世的角度观之,则是过渡到下一期生命的开始。
一、濒死经验(NDE, near-death experience)
以上所述,偏向就哲理面向而论之,若就现实面向而论之,生命不死的佐证事例之一,即是「濒死经验」,自古以来,就有不少这方面的文献记载,近代则有比较学术性与系统性的探讨。美国著名的精神医学与临床死亡学专家伊莉莎白.库布乐.罗丝医师(Elizabeth Kler-Ross)在她的名著《论死后的生命(On Life after Death)》一书中提到她曾临床研究过二万名有濒死经验的个案。综合其在医院中与病患们访谈的内容,许多人在濒临死亡之际,居然能游历天堂,遇到天使,或是得到守护精灵的眷顾与抚慰,乃至亲眼目睹耶稣基督﹑圣母玛莉亚等圣灵。凡此种种皆是许多历经濒死阶段的病患们之共同愉悦经验,不论其为男女老少,也不问其种族﹑国籍﹑文化与宗教背景之异同。她还说道:「每一个人都会面临他心目中的天堂。12」由此可见,天堂与地狱是存在于人类心灵的另一个向度与范畴,即使是先进的科学理论也无法否定与抹煞人类共同的深层心理经验,尤其是临终病患的特殊深层心理经验,这就需要仰赖深层心理学以及临终精神医学的进一步发掘与探究了。
此外,濒死经验所透露出的消息有二:其
一、是破除一般大众对于死亡的恐惧与迷思,突破了常识所认为的生命极限,显示出死亡的境界非但不是生命的终点,反而开启了另一道生命之门。其
二、是打破吾人对于世界的有限认知,显示出宇宙连续时空结构的多重向度或次元。濒临死亡的身心状态不但突破了肉体的束缚与日常心识的关卡,同时可以身(心)临其境地神游太虚,经验到广阔无涯的另一次元时空境界,许多死而复苏者所经验到的「天堂」,可以用这样的角度及观点来理解与诠释。
二、死亡的意义
既使广义的生命不死,对大多数人而言,相对意义的死亡仍然是哀伤痛苦的,恐怖而又无可逃避的现实。从现象上来观察死亡,它有三个孪生兄弟,即是「衰老腐朽」﹑「恶疾绝症」与「灾难横祸」,换言之,这三者是导致我们的肉体色身终究要告别生命舞台的主要及直接原因。吊诡的是,死亡的「原因」却远比其「结果」还来得可怕,也就是说,假设吾人的肉体只会老朽退化﹑罹患疾疫﹑遭遇灾祸,却不会死亡,则我们会陷入一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的困境,例如植物人般的情况,其后果实在不堪想象。因此死亡对生命而言,是必要而有深刻意义的。换言之,死亡并不完全是个障碍,它让生命得以休息之后再出发。海伦.聂尔玲(Helen Nearing)在她的《美好人生挚爱与告别》(Loving and Leaving the Good Life)一书中说到:「人生无死亡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的」,又说:「死亡让人们有机会在奋斗了几十年后得以休息。」13 世间任何物质的组合,包括日月星辰﹑山河大地﹑乃至我们的色身,都有其相应的使用年限,汰旧换新本是自然常态。因此,如秦始皇﹑汉武帝等,千方百计祈求长生不死,根本不切实际。如果独居于广寒月宫里的嫦娥真的是千秋万寿,想必日子过得十分辛苦,李商隐的《嫦娥诗》说得好:「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肆、前世记忆的保留与遗忘
或问:既然生命不死而又有前世今生的话,为什么我们都不记得了呢?这个问题涉及到佛教唯识学与深层心理学的范畴了。从唯识学的观点来看,遗忘前世其实是芸芸众生维持身心平衡的一种内在保护机制,让吾人现世的生活比较好过一点,否则「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日子就很难捱了。
进一步分析,佛典中有所谓「隔阴之迷」或「隔阴之昏」的现象,意即吾人从此生过渡到下一生,处于母胎之中乃至出生之时,会丧失前世所有的记忆。这种隔阴的现象,对于累世精进的修行者而言,当然会形成一种修道的难关,让他每一世都要从头开始,因此行菩萨道的大乘行者,必须修习总持法门,令所学不易忘失。然而对一般人而言,隔阴之迷则并非全然是个负面的障碍,假设吾人在生死轮转的过程中,不但不会遗忘,而且把前世的记忆,都巨细靡遗地保留下来,如此一来,则每个新生的婴儿都可能要背负着前世数十年乃至累世千百年所累积下来的是是非非与恩恩怨怨,我们无法想象他们如何能健康快乐地成长?因此,对芸芸众生而言,遗忘了前世的种种是非恩怨,在精神上反倒是某种程度的解脱。但是从另一方面来看,遗忘也让我们无法记取前世之所学以及宝贵的经验与教训,再加上由于习气与业力的牵引,而使得我们可能不断地重蹈覆辙,以致于无止境地轮回下去。因此,对前世的记忆或遗忘,落在今生今世,要论其利弊得失,就形成了一种吊诡的辩证关系。换言之,前世记忆不论是保留或遗忘,对今生都有其正面与负面的影响,如何面对并超越这种两难的困境,就成了人生的一大课题。催眠治疗
从众生心识作用的观点而论,遗忘前世并非把过去世的所有记忆均彻底地清除,而是将之转换而储存到吾人更深一层的意识结构之中,佛教唯识学称之为「阿赖耶识(alaya-vijnana)」,又称为「心田」,意为「藏识」,其中含藏着过去世的所有经验与记忆。传统西方心理学,特别是佛洛依德的心理分析,虽然不涉及前世今生的说法,但是认为吾人会将负面或者不愿直接面对的早年经验,回避而压抑到意识的底层,称之为潜意识(subconsciousness)或无意识(unconsciousness)。(当然西方心理学与佛教唯识学在范畴及方法上,都有所不同,不能率尔并论,在此是为了解说的方便而并列。)再者,吾人前世的种种经历虽然已被遗忘,但是透过业力作用所熏染的习气,仍然延续到现世甚至于未来,并且无时不刻地影响到吾人现前的身﹑口﹑意三业而不自觉。
如果我们将有情生命的场域只定义在一生一世的有限时空结构之内,则许多人生的棘手问题,特别是众生的善恶业报,人际之间的是非恩怨,都会面临无解的困境;反之,如果我们扩大对于时空范围的认知,将过去﹑现在与未来都纳入生命的剧目与场域,则原本仿佛无解的身心障碍、人际关系、恩怨情仇、乃至穷通祸福„等等问题,则有可能循着前世今生的脉络,而找到系铃与解铃的关键。至于要如何切入前世今生的网路联结,而唤起过去世的关键记忆,从佛教修持的观点而言,是要经由禅修的定力与智慧的观照,这当然超乎一般人的能力范围。除此之外,催眠治疗是一项可行之替代途径。在某种程度内,催眠能帮助我们解开前世经验之锁,进入深层记忆的资料库(database),读取相关的讯息。
然而仅有前世的回忆是不够的,因为过去世所发生的事件,既使是客观的事实,也已经转化为主观的认知与经验,这其中就有见仁见智的理解与诠释等问题,如果我们不能正确地或者是高明地解读出过去世事件所蕴含的哲理与心理意义,则前世的记忆与经验不但无法深化为解决问题的智慧,反而可能恶化为负面情绪的反应,就如同蒋百里先生所言:「人类从历史得到唯一的教训,就是人类从不肯接受历史的教训。」我们既使拥有过去经验与记忆,也还是可能不断地重蹈前世的覆辙。因此在催眠之外还必须加上心理辅导或灵性治疗,在回忆前世之过程中厘清事件的脉络与意义,才可能对眼前所面临的问题有所助益。
伍、结语 ─ 宿命的解套
生命之流既然是生生世世不断,因果业力相续,如果现前的一切都用前世今生的因果业力来解释,那么人生岂不是被宿命的公式所套牢?世俗所流传的三世因果或者业障之说,常常会使人产生宿命的疑虑与困惑。然而矛盾的是,多数人并不了解也不愿深究因果业力的道理,遇到复杂难解的人生问题时,又喜欢乱套三世因果的公式,强作解人,误导众生。
人生到底是否为宿命所束缚?倘若答案是肯定的,则「宿命」的立论就成了客观性的﹑形而上的﹑辩证思惟的哲学命题;倘若答案是否定的,则「宿命」的问题就是一则主体性的﹑现象的﹑参究心识的「现成公案」。一般人面对人生的困境与僵局,会有宿命的错觉,一方面是因为只注意到过去业因的牵引力,而忽略了现前抉择的对治力;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多数众生意志薄弱,心随境转,身口意三业往往被性格与习气所制约,以致行为模式不断重复而无法改变。其实,在现前当下这一刻,「过去的业因」与「现前的抉择」同时都是影响未来生命开展之最主要的因素,至于未来业果之相貌如何,则须考量二者的质﹑量与势力之消长。
站在佛教修证的立场而言,如果没有自觉的功夫,而只是随顺个人的习气,跟着感觉走,就现象上而论,则人生多半会因循苟且,积习难返,看起来几乎就像是被宿命所拘囿,无怪乎算命﹑看相﹑分析星座等等行业,无论古今中外,都一直十分流行。如果努力参究,用心察觉自我的烦恼,掌握当下一念观照的契机,作出智慧的抉择以转化习气,则可以破解宿命的窠臼。明朝的袁了凡先生,以个人扭转命运的亲身经验现身说法,著有《了凡四训》一书14,可以作为化解宿命牢笼与藩篱的极佳佐证。
进一步地说,生死问题的思考,以及「生」与「死」事件的深层经验本身,皆是吾人内观与直觉的体会,而非客观与外求的知识所能道尽;换言之,生死的探索是集个人经验、经历、体验与觉悟的学问,而非只是知识的学问。在面对生死的「究竟面貌」与「来龙去脉」此一大哉问之时,如果我们想要找到一个绝对客观的标准答案或科学性的解释,恐怕是永远无解。但是如果透过个人内在的生死经验与主体性自觉,深入地作哲理性的思考与禅观式的内省,直接与生命本身展开对话,则有可能对生死大事会有更上一层楼的领悟。然而,孔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吾人亦不能仅作空泛的玄想。佛教的生死轮回观,其实含有丰富的哲理义涵,可当作未来人生航程的重要借镜与指南。三世论的生命观也为吾人开启了生命不死的一扇心灵之窗,对有心追寻生命奥秘,或是解决人生困境的学子与求道者,提供了一道探索的门径。然而解铃还须系铃人,愿天下有心人,都能突破个人生命的葛藤与迷雾,找到自我人生的康庄大道。【注 释】 Brian Weiss, Many Lives, Many Masters, Simon & Schuster Inc., New York, 1988, pp.35~36.2 陈胜英著:《生命不死》,(台北:张老师文化,1995)。3 陈胜英著:《跨越前世今生》,(台北:张老师文化,1997)。「轮回」本为古印度婆罗门教主要教义之一,佛教沿用之而加以发展,并注入自己之教义,因此二者之间存有颇大的差异。婆罗门教认为四大种姓及贱民于轮回中生生世世永袭不变,而佛教则主张业报之前,众生平等,下等种姓今生若修善德,来世可生为上等种姓,甚至可生至天界;而上等种姓今生若有恶行,来世则将生于下等种姓,乃至下地狱,并由此说明人间不平等之原因。5 三界系指众生所居之欲界、色界、无色界。此乃迷妄之有情在生灭变化中流转,依其境界所分之三个层次,系迷于生死轮回等生存界之分类:(1)欲界,即具有淫欲、情欲、色欲、食欲等有情所居之世界,因男女参居,多诸染欲,故称欲界。(2)色界,色为变碍之义或示现之义,乃远离欲界淫、食二欲而仍具有清净色质等有情所居之世界。此界在欲界之上,无有欲染,亦无女形,其众生皆由化生;其宫殿高大,系由色之化生,一切均殊妙精好。以其尚有色质,故称色界。此界依禅定之深浅粗妙而分四级,从初禅至四禅。(3)无色界,唯有受、想、行、识四心而无物质之有情所住之世界。此界无一物质之物,亦无身体、宫殿、国土,唯以心识住于深妙之禅定,故称无色界,又称四无色、四空处(空无边处天、识无边处天、无所有处天、非想非非想处天)。6 《杂阿含经》(卷10),T.02, p.069b。此六道中,前三者称为三善道,后三者称为三恶道。Martin Heidegger, Being and Time,(A translation of SEIN und ZEIT by John Macquarrie and Edward Robinson), Harper & Row Publishers, New York, 1962, p.277.9 從佛教的觀點而論,眾生有二種生死:「分段生死」與「變異生死」,前者指身處生死大海中的凡夫在六道中的輾轉輪迴,生死交替,後者指超越生死的聖者,其修證階位的轉換與悟境的層次。10 「四有」的出處有《大毘婆沙論》﹑《瑜伽師地論》﹑《順正理論》﹑《成唯識論》等論典。11 可參考索甲仁波切(Sogyal Rinpoche)著∕鄭振煌譯,《西藏生死書》(The Tibetan Book of Living and Dying),(台北:張老師文化,1997)。該書是從藏傳佛教的觀點,解析生死的過程。Elizabeth Kler-Ross, On Life after Death, Celestial Arts, Berkeley, California, 1991, p.16.13 海倫.聶爾寧(Helen Nearing)著/張燕譯:《美好人生的摯愛與告別》(台北:正中書局,1993)頁321~322。明.袁了凡著:《了凡四訓》,(台北:慧炬,1990)。
第二篇:佛教中生命轮回的现代证实
佛教中生命轮回的现代证实
我们知道,轮回转世是佛教信仰中一个很重要的理念,同时也是佛教作为普世救度的一个重要基石。《大乘本生心地观经》曰:“众生没在生死海,轮回五趣无出期。”经中意思是说,众生由于无明与爱执,就会永远在迷界(六道)之中流转。而迷界又分为地狱、饿鬼、畜生、阿修罗、人、天六道,其中前三种称为三恶道,后三种称为三善道或称三善趣。一个人死亡后究竟会转成什么?这完全取决于他在世间的起惑造业(众生的所作所为)。
然而,在一切生命中真的会发生轮回转世吗?回答是肯定的!只不过我们一般人无法回忆起前世间发生的一切恩恩怨怨。但也有一些个别人例外,他们不仅能忆起前世中发生的各种事情,而且还能准确无误地认出生前的朋友及家人。
2002年第七期《东方女性》杂志报道:在海南省东方市感城镇,就居住着一位叫唐江山的“二世奇人”。据唐江山父母及村里的老人介绍,唐江山三岁时的某一天突然对父母说:“我不是你们的孩子,我前世叫陈明道,我的前世父亲叫三爹。我的家在儋州,靠近海边(在海南岛北部,离东方市160多公里)。”另外他还说,他是在文革期间武斗中被人用刀和枪打死的。更为奇怪的是,他竟然能讲一口流利的儋州方言,他的腰部至今还留有前世被砍的刀痕。
唐江山六岁那年,父母禁不住他的再三催促,在他的指引下乘车来到唐江山前世所在地儋州市新英镇黄玉村。六岁的唐江山径直走到陈赞英老人家,并用标准的儋州话叫他“三爹”,说自己是他的儿子,叫陈明道,死后托生到东方县的感城镇,如今是来寻找前世父母的。接着,他认出了自己的两个姐姐和两个妹妹,以及村里的其他亲友。特别有趣的是,唐江山还能认识他前世的女友谢树香。陈赞英老人见小孩讲得一丝不差,当场和唐江山抱头痛哭,并确定他就是自己儿子陈明道的再生。从此,唐江山有了两个家、两个父母,每年往来于东方和儋州之间,陈赞英老人及亲人、村里人都把唐江山当作陈明道。由于陈赞英身边无子,唐江山一直充当他的儿子,尽孝道至1998年陈赞英去世。
为了保证报道的真实和严肃性,更为对读者负责,《东方女性》杂志的记者朱必松在经领导同意后,和海南省计划生育局的干部李书光以及中华医学会医学遗传委员会委员、海南省人民医院中心实验室主任符生苗于2002年4月10日乘车前往东方市感城镇不磨村、儋州市黄玉村等地,对唐江山本人和他的亲属、朋友、村民以及他前世的女友、老师进行了广泛的采访调查。
据唐江山自己介绍:“以前我当过民兵,经常弄枪,现生在东方市,从未见过枪,但步枪、大肚驳壳枪,反正除新式的以外,以前玩过的都很熟悉。这些枪现在拿来,我可以很快把它拆掉,又很快装上去。现在如果有枪,我可以射得很准。”唐江山又说:“以前我还开过二吨半车,现在没有车开,也从未开过车;但现在我感觉开车技术、手势我都很熟悉。如果有二吨半车,我不加学练马上可以开走。”而这些手艺,实际上是他在前世学过的。
另外唐江山还说:“有一天,我见到一位3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在人群中偷看我,我认出她来了,便叫起她的名字,这妇女一听大惊失色。原来我被打死那年已是20岁的青年,她就是我恋爱的对象。我托生回黄玉村认父亲的消息传到了他们那里,被她听到了,勾起了心中几乎泯灭了的记忆。我这次来黄玉村,被她打听到了,于是她带着一种好奇与疑惑的心来看我。见她大惊失色,我便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说:‘你是谢树香吧?我们以前是好朋友。你不要怕我,我很想念你。’接着我把我以前曾与她在什么地方散步、在什么地方玩、做过什么事都说了出来。她听我说得一点不错,勾起了心中的往事,一下子抱起我大哭。她哭,我也哭了。此情此景使在场的不少人伤感哭泣,同时又大惑不解。”
接着,记者一行又采访了唐江山前世的女朋友谢树香。而此时的生前女友已50多岁了,但从脸上的轮廓看,她年轻时的确很漂亮。她认识陈明道时18岁,比陈明道小两岁。如果陈明道不出事,他们是计划1968年内结婚的。她现在的丈夫叫赵令保,在儋州市中和镇小学教书,他们于1969年结婚,婚后生活很幸福,生了六个孩子,大男孩现年29岁,大学文化程度。记者要求她证实1982年唐江山去黄玉村认亲的时候,她是否在场?唐江山是否能叫出她的名字?当时他们是否抱头痛哭?
谢树香说:“六岁时的唐江山到儋州认亲时,我已经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我是同我的妹妹一起去的。开始我不敢上前,躲在人堆中,是唐江山一眼认出了我,并叫出了我的名字。我当时很害怕,但当时围着那么多的人为我壮胆,我就不怕了。他说出了我们交往的详细经过,使我不得不信,就抱着他大哭起来。因为在当时,我同陈明道确实有很深的感情基础。现在唐江山的脸型跟陈明道很相似,但人没有陈明道高大。”
另外,记者还采访了陈明道63岁的大姐陈木彩。据老人讲:“我就只有陈明道这么一个弟弟,他读书时我就已经出嫁了。我的婆家经济条件相对好一些,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总是给他一些帮助。他的嘴巴非常甜,并且会做事,我的丈夫也就非常喜欢这个小舅子。我弟弟遭难后,我的丈夫抱着他的尸体嚎啕大哭。唐江山来认亲时我问他:我的弟弟前世身上有什么特征?他说陈明道的左腋窝有一颗大黑痣。就凭这一点,我就认他了„„”
正在记者采访当中,有两个村干部模样的人进了堂屋。来人一个叫陈必宏,49岁;另一个叫赵裕杰,43岁。听说记者是来了解有关陈明道的情况,就纷纷提供了当初唐江山第一次来认亲的一些细节。他们讲道,唐江山六岁来的时候,能够分辨出哪一位是长辈,应该是叫叔叔还是伯伯。他指着一个比他大30多岁的男人阿四说:咱们以前是很好的朋友,并且一起在北门江中游过泳,摸过鱼虾。咱们还在白衣庙敬神烧香结拜过兄弟,还一起去那棵古老的龙树上摘过果子。来人听唐江山说完,就互相抱头痛哭。哭过一阵后,唐江山硬拉着阿四的手往外走,来到一个已经废弃的仓库(文革时民兵连指挥部),质问他当民兵时住的房子现在为什么这样脏?并且问他的床铺是谁撤的?
随后,记者又采访了唐江山读小学的老师曾文德。他回忆说:关于唐江山的事情,不磨村年龄在30多岁的人都是知道的,人们已经接受了唐江山是“二世人”这个事实。我们这个村是有读书传统的,明朝曾经出了一个举人叫张子孙。从我们不磨村读小学出去的学生,每年都有七八个考上大学,所以这个村庄不算是愚昧的村子。唐江山只读了小学二年级就没有读书,这个孩子爱动,学习成绩一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当时在采访现场的苏宋雄校长也证实了这件事情。
下面这个转生实例是慈诚罗珠堪布讲的,他是四川省色达喇荣五明佛学院教务科的主要负责人。2002年5月,当慈诚罗珠听说旭日乡江古村有个小女孩能够非常清楚地忆念起前世时,就于6月10日专程前往江古村,走访了当时亲眼目睹过小孩回忆前世景象的一些目击证人。以下内容就是根据慈诚罗珠堪布采访后的部分记录整理的:
这个女孩前世也是女人,并育有几个子女,其中有些至今仍然健在。儿子中的年长者在20岁时即离家前往青海果洛,母子自此再也没有见面。长子离家后母亲极度地思念他,于是便经常发愿、祈祷三宝,渴求三宝能加持他们母子再度相见。然而终究缘悭一面,以致晚年双目失明时母子仍未能如愿聚首。约摸二十年后,前往果洛的长子的幼女产下一名女婴。小孩出生后到了刚会说话时,即能说出很多有关她前世的细节,而这些事情从未有人告诉过她。1990年小女孩三岁时,爷爷、奶奶和父母带着她回江古村探亲。小女孩非常清楚地辨认出了前世的村子、房子、亲属、邻居以及前世熟悉的一些物品。
这次到江古村,我首先访问了次子的儿子。据他讲:“小女孩三岁时到我们家;他们才到山脚下,她就认出了我们的村子。”接着他又讲道:“奶奶原来在世时,我们家住在江古村的最下方,奶奶去世后,才搬到江古村的上方。小女孩领着她的爷爷、奶奶和父母一直走到旧房子处说:‘原来我们的房子就在这里,但现在房子却不见了。’接着她就见到了我的父亲(次子)和叔叔(三子),在未经任何人介绍的情况下,她立刻就认出了他们,并且跑上前去抱着他们大哭,我父亲和叔叔也跟着哭。因此家里的老一辈一致觉得,这个小女孩就是他们母亲的转世。”
接着我又去采访她的第三个儿子。他是一个出家人,与我在同一个佛学院。他说:“我们那些亲人回来的时候,我们正在村子附近举行法会,因为我要领众诵经,故较晚才回到家中。到家时小女孩和母亲正好站在阳台上,一见我就对她母亲说:‘这是我最小的儿子。’正吃晚饭时,小女孩提出要和我一起睡觉,她母亲就对她说:‘不许这样说,快让叔爷爷吃饭。’但她就是不听,仍坚持要睡在一起。当晚我们就在一起睡,她还做出喂奶的样子,非常疼爱我,往后的五六天里也一直如此。”
为了彻底了解实际情况,6月24日我又专程前往青海果洛采访小女孩以及养育她的爷爷、奶奶和她的父母。据84岁的奶奶讲:“在小女孩刚会说话时的一天早上,她爷爷还未起床,她就对我说:‘这是我儿子。’当时我并未在意。后来我们带着孩子去旭日探亲时,她认出了她的村子、儿女还有村里的人及很多东西。记得我们刚到江古村时她就说:‘这条路我以前赶牛时走过很多次。’我这才相信她是母亲的转世。”
接着,我又去访问了82岁的爷爷。他说:“有天我睡在床上还没起身,小女孩就对我太太说:‘这是我儿子。’当时我想:小孩子的话不可信,所以也一直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有时小孩子调皮不听话,我就骂她,那时她就会说:‘我是来找你的,你竟然敢骂你的妈妈!如果你再骂我,我还有很多子女,我可以回去跟他们一起生活。’一直到她三岁,我们回老家探亲时见到了发生的一切,我才相信这都是真的。”
然后我们又去采访了她的父亲。他告诉我:“我们到山下河边时才发现,村里的人都去参加法会了。她爷爷因离家太久,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于是他们就说等到有人出来时问了回家的路再走。此时她就说:‘我找得到路,你们跟着我走就行了。’接着她就一直走在我们前面带路。快接近村边时我对她说:‘不要跑到前面去,村子里也许有狗。’她说:‘我们村子里没有狗,我们家原本就没有狗,现在也不会有狗。’然后她就把我们带到旧房子那里。房子已搬了,她看到后就疑惑地说:‘我们的房子原来就在这儿,现在不在了,谁知道搬到哪儿去了?’后来从她爷爷那里得知,老房子确实在那。” 接下来,我又去采访她母亲。她说:“我们到旭日去探亲的第一天,叔叔从法会上回来得比较晚,小女孩一见到他就对我说:‘这是我最小的儿子。’有一天来了一个人,她看到后就说:‘沃洛来了!’这个人叫沃洛,和她爷爷同年生。当时我就问叔叔:‘他是不是沃洛?’叔叔说:‘就是,你怎么知道的?’后来又来了一个女人叫更仲,小女孩一见就说:‘这个是更仲,小时候她脸上的黑痣小小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大?’而这一切,连我们以前也不知道。”
《华严经》云:“信为道源功德母,长养一切诸善根。”佛教是实证的宗教,有实证才能给后来者以更大的信心。但除了少数人能够回忆起前世的一些情景之外,还有其他方法能证明生命的轮回流转吗?隆莲法师在《佛教道德观》一文中指出:“三世因果,六道轮回其谁见之?佛教的答复是:‘修禅定成就者能见之。’得定则能通,得宿命通能知过去,得天眼通能见未来„„”而佛陀及其弟子就是通过禅定和通力,见到一切众生由于贪欲、嗔恚、烦恼及愚痴等所造业力,不得不在永无休止的无明苦海中备受轮回诸苦。
人类在三界中的生死轮回实例可以说一直就有,但是作为大规模的科学探讨则是在上个世纪中才开始。近几十年来,西方许多医学界的科学家对轮回转世这一生命现象从各个角度都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其主要方法就是引导受试者,让他进人类似于佛教打坐入定的催眠状态,使其回顾和重历一个前世甚至是转世之间的彼岸世界。
美国弗吉尼亚大学知觉研究系主任史蒂文森可以说是西方现代轮回理论研究的创始人。1960年他在美国心灵研究协会的杂志上发表了《往世回忆的证据》一文,举世哗然。1961年史蒂文森得到私人基金的支持,开始了长达40多年的对“人世轮回”的研究。他奔波于世界各地,收集、整理和验证那些来自不同国家的轮回案例近3000个,并出版了十本有关轮回方面的专著,发表了数十篇极有影响的学术论文。
备受同行敬重的艾恩•史蒂文博士是美国弗吉尼亚大学医学学院的精神系教授。在诊断病人的过程中,他发现有很多患者能清楚地回忆起前世的经历,并坚称自己是另外一个人。而在施用催眠疗法时,能讲述前世的病人会更多。十多年来,史蒂文共搜集到了1700多个此类个案,在这些个案中的主角中,他们都坚信那是绝对的真实。而其中的大多数实例也都能找到证人和历史根据。根据调查显示,目前在西方许多国家,至少有四分之一的人相信轮回转世之说,并且这一人数还在不断上升。
佛教既是实证的宗教,同时也是科学的宗教。艾恩•史蒂文博士在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对轮回转世进行了大量实际的调查和研究后说:“有确凿的科学实验和现实事例证实,东方古老的灵魂转世轮回理论是真实的。”佛教认为,一切法由于因缘生则生,因缘灭则灭,生灭无常是一切法的规律。
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物理学家爱因斯坦曾说:“因果在自然界任何科学的定律中,都在不同层次体现和注解着支配宇宙万物的根本原理。因果法则是科学而不是迷信。如果有一个能够应付现代人的科学需要、又能与科学共依共存的宗教,那必定是佛教。”爱因斯坦还说:“佛学这种直觉的智慧,是一切真正的科学动力。世界上如果有什么真正的宗教的话,那就是佛教。”
第三篇:佛教修持与现代心理学
佛教修持与现代心理学
陈兵
十九世纪末以来,出于对物质科技忽视人心的反对和补救,研究人心理现象的科学心理学越来越发达,出现过结构主义、行为主义、精神分析、人本主义等多家学说,至今已分出近二百个分支学科、交叉学科。心理学是二十世纪人文社会科学中成果最卓著、对其他学科影响最大者,心理学的日益发达,说明时代人心对认识自己、治理自心的需要在与日俱增。
近现代心理学与佛教关系颇为密切,佛教之学,对荣格、弗洛姆、马斯洛等西方心理学大师的思想给了不少启发,佛教对心灵认识之深刻及其治理心之技术的完善,受到西方心理学家们的由衷赞叹。佛教的思想精华被西方心理学界普遍认为是一种心理学,中国哲学家熊十力则称佛家之学为“心理主义”。佛教的修持方法被看作心理治疗技术,其中有些与心理学的治疗方法相通,或被心理学所吸收,如双思惟法相当于心理学常用的“理情法”,观息法等属心理学的“转移法”、忏悔相当于心理学的宣泄法等。佛教修持之道治疗心理、精神疾病,锻炼心智的效果,不断被心理学用观察、试验、统计等科学方法证明。如加拿大多伦多大学医学院Dr·SHah教授的研究表明:该国近五分之一的死亡可能是缺乏信仰所致。拥有高尚信仰情操的人,内心比较充实祥和,对物质和名利没有过分的奢求,较少吸烟、赌博、酗酒、暴食、纵欲等不良习惯,因而不会有太大的精神压力,身心较为健康。缺乏信仰者则精神压力较大,容易罹患心理、精神疾病。佛教以正信正归依正见安心,当然具有提高心理健康、治疗精神心理疾病的作用。用脑电、心电等仪器和统计方法对禅定、瑜伽、气功的研究结果表明:禅定可以使人体的呼吸、新陈代谢、血液循环、微循环、免疫功能、体温、消化系统等生理指针发生良性变化,大脑额区阿尔法波大幅度增加,精神上的紧张和压力得到缓解,从而发生健身、美容、提高智商情商、开发潜能等效应。大量研究证明:不酗酒、不吸烟、不偷盗、不淫乱纵欲,心情开朗,热心助人,能使心理健康,疾病较少,寿命较长,反之,贪官、盗贼、罪犯、人格卑劣者,及心情不开朗、长期紧张、焦虑、有酗酒吸烟赌博等不良习惯的人,罹患心理、生理疾病的比例高,寿命较短。礼佛、诵经、祈祷,也被证明有心理治疗之效,日本池见酉次郎的《自我分析》中说:“如果大声反复地朗诵祈祷的文句和佛经等,可以将长久积郁于心,即刻就要爆发的怒火、怨气以及其它激烈的情绪和感情,以平安的方式发散出去,起到净化心灵的巨大作用。” 在心理学界吸收改造佛教之学以发展自身的同时,佛教界适应时势人心,从心理学、心理治疗的角度向世人介绍佛法,将佛法心理学化、现代生活化,已经成为一种日益澎湃的潮流。东杜仁波切的《西藏医心术》一书,将藏传佛教宁玛派的观无我、念咒、观想光明、观呼吸、禅定等传统修持方法,作为心理自我治疗之道,用具有诗意的现代语言介绍给西方人,获得广泛欢迎与佳评,美国治疗医学研究所所长Dean Qrnish, M.Dtic 题词:“阅读这本绝妙好书,本身就是一种治疗过程。”土丹却准法师的《开阔心,清净心》从心理卫生角度讲解佛法,亦颇为吸引人。台湾郑石岩教授的《清心与自在》《精神体操》《过好每一天》等三十多种心理学著作,结合佛法、心理学,以大量心理谘商、治疗案例为依托,以生动活泼的语言,开出了种种心理自疗的处方,其内容包括现代生活的方方面面,影响很大。法国一行禅师的《活得安祥》等系列著作,畅销欧美,主要从心理调摄的角度极其艺术地解说禅宗在现代生活中的活泼应用,教人愉快地活在当下,培养爱心;他在世界各地举办的静修,参加者颇众,“静修之后,很多人已经能够解决自己的内心冲突,恢复与家人的交流对话。”新世纪的新人中,自不乏亟求了生死、见性证果或往生净土的传统型正信佛弟子,但更多的社会人士希望的,大概是从佛法中得到医治现前心理、精神疾病,达到心理健康的灵丹妙药,希望佛教法师们充当高级心理医师,指导人进行心灵锻炼,解除心理、精神疾病的痛苦。适应人们的这种需要,从心理学、心理卫生的角度讲解、实践佛法,无疑是弘扬人间佛教的重要途径。
对现代心理学而言,佛法是一座蕴藏丰富、开采价值极大的矿山。佛法对烦恼根源和深层心识的详尽解析,尤其是大乘如来藏学关于心性的指示,对心理学可能有永恒的启迪意义。佛法以无常无我等正见修观以消融或转化烦恼的方法,对心理学特别是精神分析学的治疗法,大概会有点铁成金之效。心理学向纵深发展,很可能与佛法同趋一轨。弗洛姆说:“如果把弗洛伊德变无意识为意识的原则推到最后,我们就接近于开悟的概念。”人本主义心理学的超自我实现,也应以成佛为极限。佛法从超越生死的需求着眼解决人的心灵问题,其作用和角色,大概也不是以精神心理疾病治疗和心理卫生为本的心理学所能完全替代。心理学虽然发展迅速,但各种治疗方法,疗效并不理想,即与其理论的粗浅、漏洞,及重治疗而轻锻炼、而且治疗不能及于病根相关,有待于从佛法等传统文化的宝库中汲取营养,不断发展。
第四篇:玄奘翻译观的现代诠释论文
【摘 要】玄奘西行取经17载,归国后毕其生于佛经翻译,其译著从数量和质量上都达到了中国佛经翻译史上的高峰,被誉为“有史以来翻译家中的第一人”。玄奘践行的翻译观开创了中国译经史的新风格和新局面,本文通过剖析其翻译观,联系当今实际翻译思想,对其作现代意义的诠释。
【关键词】玄奘;佛经翻译;翻译观
1.引言
玄奘(公元600-664年)主要生活在初唐时期,28岁时,抱宏图大志前往印度求学,西行17载,其间历经千辛万苦,回国后的二十年中,毕生从事佛经翻译,总共翻译了佛教大小乘经论75部1335卷,共计1千多万字,玄奘的译著从数量和质量上都达到了中国佛经翻译史上的高峰。印度学者柏乐天认为玄奘的译著是中印两国人民的伟大遗产,指出“玄奘无论如何是有史以来翻译家中的第一人。”玄奘开创了中国译经史的新风格和新局面,佛教史家把鸠摩罗什以前的译经称作“古译”,罗什及其后的译经称作“旧译”,而把“新译”的名称给予玄奘。可见,玄奘践行的翻译观为中国古代佛经翻译注入了新鲜血液,也是其取得辉煌成就的理论基础。对于玄奘的翻译,有人视为“唯一精确直译之文,忠实于印度原文”,也有人视其为“不忠实于原文的意译”(吕澂语,《覆熊十力書七》)。两种看法均有其客观分析的基础,从玄奘的译经中,我们也可以看出端倪。不过,结合两种观点,更能通达玄奘翻译思想之核心——既须求真,又须喻俗。玄奘既重“信”,又重文体风格,实为直译和意译的完美结合,正如梁启超所云,“若玄奘者,则意译直译,圆满调和,斯道之极轨也。”(参见周敦义《翻译名义集.序》)玄奘所立“五不翻”原则,对后世的翻译活动,特别是译名起到了重要的指导作用。本文通过剖析玄奘译经的理论主张,结合当今翻译思想,将其置于现代视野下,诠释其理论意义。
2.理论主张的历史背景及其渊源
玄奘是伟大的翻译实践家,汉语功底深厚,西行17载,又造就了高超的梵语水平,精通语言又深通佛理,译文似天成之作,登峰至极,“览文如己,转音犹响”(《大唐西域记》)。玄奘译经的质量,达到了佛经汉译以来的最高水平。实践成就一方面得益于理论指导,同时又提升理论认识。因此,尽管玄奘的译论留存极少,但其思想精华闪现出的光芒历经千年,依然眩目。从翻译历史看,玄奘并非实践第一人,亦非理论先行者,在其之前,译论已散见,各家观点也形成了争锋的局面。玄奘在译经繁荣、译家辈出的时代,超凡脱俗,毕其终生于佛经事业,剖析当时的背景及历史渊源,有助于了解其理论主张的基础和源头。
佛经翻译始于汉代,东汉桓帝建和二年(148)时,安世高已经开始较大规模的译经活动了。然而,一般认为,佛经译论开篇当推三国时支谦的《法句经序》(参见陈福康 2000:6)。支谦认识到翻译之难——“名物不同,传实不易”,进而审视时下之观点,起初责“质直”之言为“不雅”,后则附众随流,在“实宜径达”声中,也便“因循本旨,不加文饰”了。可见,在佛经译论诞生初期,直译、意译之争便开始了,支谦在直译的洪声中,既有随附,也有阻抗,其译文“辞旨文雅,曲得圣义”(《高僧传》)。当时众译家还引用老子和孔子之言为其直译观辩护,这说明我国译论从一开始便深植于传统文化的土壤之中,传统文论和翻译理论紧密结合。其实,这种“弃文存质”的直译主张是翻译早期发展历史的必然反映,因为早期的佛经翻译不仅受制于译者的双语水平,还受到文化的阻隔,而且人们对翻译的认识不足,经文质朴而旨圣,译经“唯惧失实”,应该“得本缘故”(道安语),力求符合原文原意。由此可见,我国开篇译论孕育在直译占主导的土壤之中。随着佛家文化渐入本土,异质之言或径入或文饰,佛经翻译家也注意到佛家经典与中国本土的知识背景和学术思潮的融合社会必要性,译经多为“滞文格义”的意译。从道安对意译的斥责可以看出当时的意译之风。道安(314-385)坚持“委本从圣,乃佛之至诫也”,反对削胡适秦,饰文灭质,求巧而失旨。“五失本,三不易”概括了其理论主张及其对翻译的认识。鸠摩罗什(344-413)通晓梵汉,堪称“译界第一流宗匠”(梁启超 语),其译经质量受到很高评价。从其译经来看,罗什偏意译,趋文饰,注重表现原文的文体与语趣,因此,其译文“有天然西域之语趣”(赞宁语 参见《宋高僧传》)。罗什对翻译的见地隐于一个妙喻之中,“但改梵为秦,失其藻蔚,虽得大意,殊隔文体,有似嚼饭与人,非徒失味,乃令呕秽也。”(参见陈福康 2000:18)其后高僧对于“文”、“质”之见,多执中用两,持一种辩证、厥中的看法。彦宗(557-610)著《辩证论》,“以垂翻译之式”(彦宗)。从评述历代译经及译论到经验总结,再到垂范译者的“十条”、“八备”,彦宗对翻译的探讨“可谓深探本源”(梁启超语),说明我国古典译论已从论述翻译方法扩展到了对翻译主体的关注。
可见,玄奘所处时代已是译事兴盛,译论纷呈,盛世大唐,百业更兴。玄奘就是在这一背景下,竭其精,毕其生,致力于佛经翻译,成就千秋伟业。可以说,玄奘的译经思想萌发于历史沃土,成熟于躬身实践。下面将对其思想核心进行剖析,以灼其华。
3.方法论与“五不翻”
佛经翻译至玄奘时已是异彩纷呈,各家观点虽有争论,但并不排斥,在直译意译的统领下,各显千秋。“质”者存其真而近于理,“意”者得其体而隐于形。按佛教史家的古译、旧译和新译之分,鸠摩罗什开启了一个时代,而玄奘则将佛经翻译引领到了新的高峰,登峰造极的不仅仅在于译著的数量和质量,还在其秉持的原则和方法论。玄奘之前的译经,方法和过程同一,先按梵文逐字搬译,再按汉语语法改写,最后由笔人润饰。其中辗转传递,加之个体之间认知和阐释的差异,必然造成语词增减,原意走失。玄奘则不然,梵汉精晓,佛理深通,“览文如己,转音犹响”(《西域记》)。其译文顺理成章,一气呵成。
关于玄奘的翻译方法,印度学者柏乐天和我国学者张建木进行过专门研究,在对勘玄奘所译的《集论》和《俱舍论》后,总结出了六种翻译技巧(参看马祖毅 1998:66-68)。1)补充法。玄奘译经时,为了使读者了解,常常加几个字或一两句话。如俱舍论品:“大德法救复作是言”,原文没有“法救”二字,加上之后可使读者知道“大德”指的是谁(法救是人名)。再如“为对治彼八万行故,世尊宣说八万蕴”,“八万行”是原文中所没有的,但若照原文直译,只译出一个“彼”字,便可能产生误解。2)省略法。玄奘的译文删略原文之处极少,而且限于无关紧要之处。如在“adi,等”之前删节一些“等”字可以包括的字词。3)变位法。改变梵文的次序,如《集论》中“avinirbhayarttyatiniyatam upadaya”,玄奘译成“随转我所故,不离我所故”,颠倒了两句的次序。4)分合法。玄奘运用此法翻译梵文复合词,有时“分”,如《集论》中“sat cetanakayah caksuh samsparsajcetana srotraghranaphvayamanah samsparjacetana”,被译成“六思身,眼触所生思,耳触所生思……”,在原来的“耳鼻舌身”每个字后添加“触所生思”;有时“合”,如《集论》中“yasca purvantaklpika drstayah yasca apararrakalpika drstayah”,直译应为“计前际见,计后际见”,但玄奘合译为“计前后际见”。5)译名假借法。使用另一种译名来改译专门术语,使含义格外清楚。如一般使用“识”来译“vijnana”,但玄奘有时用它来译“citta”(心);“心”字一般用来译“citta”,但他有时用“心”来译“dharma”(法)。6)代词还原法。把原文中的代名词译成代名词所代的名词,有时在名词前加“此、彼”等字样。此六种技巧在玄奘的翻译态度和原则指导下,运用自如,终成大师杰作。
玄奘翻译方法如是丰富,然其论述留存极少,后世从零散的材料中将其译论归结为“既须求真,又须喻俗”。在直译意译的争执中,玄奘执其中,既不偏“质”,也不过“文”,因为“文过则艳,质甚则野”(《大唐西域记》)。从玄奘的译文形式看,“比较起罗什那样修饰自由的文体来觉得太质,比较法护、义净所译那样朴拙的作品又觉得很文”(参见马祖毅 1998:65)。他引用孔子之言“必也正名乎”,强调翻译必须音不讹、语不谬,才能义不失、理不乖。有学者(吕澂)指出,玄奘翻译擅胜之极在于融化原文中的义理,熟练而巧妙地拿一家之言来贯通原本。由此可见,玄奘的“文、质”平衡技艺是多么的高超,确实做到了“真、俗”的高度统一。如果说旧译是对古译的突破,那么玄奘开创的新译则是佛经翻译新的里程碑。玄奘认为在“不违本”的原则下,“传经深旨,务从易晓”(《大唐西域记》),并力图纠正旧译之艰涩和失本。他制定的“五不翻”原则尤为后世所推崇。其实,玄奘译论之精华所在不外乎两个方面,一是“既须求真,又须喻俗”,一是“五不翻”;前者针对段落结构而言,后者则针对名词而言。“五不翻”具体为:1)秘密故,如“陀罗尼”;2)含多义故,如“薄伽”,梵具六义;3)无此故,如“阎浮”树,中夏实无此木;4)顺古故,如“阿菩提”,非不可翻,而摩腾以来,常存梵音;5)生善故,如“般若”尊重,“智慧”轻浅(参见周敦义 《翻译名义集.序》)。“五不翻”对名词和名称的翻译作出了具体的指导,其理论渊源可追溯到孔子的“名从主人”之说,实际上,玄奘常引用孔子、老子等人之语为其辩护,思想上根植于中国传统哲学和古典文论。
4.玄奘译论的现代意义
现代译论在现代语言学等人文学科的关照下,逐渐走向系统化、科学化,译学研究得到蓬勃发展。对翻译的多视角研究大大拓展了研究领域,从多样性中看到了翻译的方方面面,这种多维度的研究加深了人们对翻译本质的认识。传统译论是现代译论的奠基石,因此,对传统译论的反思便成了构筑现代翻译学的理论诉求。我国译论始于佛经翻译,在数百年的译经史中,译家的丰富经验凝结而成的涓涓细流最终汇成理论大川,历经千年,经久不息,为现代译论的开创奠定了理论根基。在译经大师中,玄奘虽谈不上理论大家,然其精华灼现,灿若星辰,尤其在方法论上,影响后世极为深远。
玄奘善于总结前人经验,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一系列的翻译原则。在义理上,他反对古代译经家的‘达意’原则而提倡忠于原本、逐字逐句信笔直译之译法,是谓“求真”;在文法上,他应用六朝以来字句偶正奇变的文体,再参酌梵文“钩锁连环”的方式融成一种“整严凝重”的翻译风格,既恰当的体现了印度佛教原典的结构,又符合中国的文法习惯,是谓“喻俗”;在一些关键词汇(名词和名称)上,他提出了五不翻的原则,为后世所共许。将玄奘的翻译原则置于现代视野下,仍可见其光芒。严复的“信达雅”原则,严格意义上说,是对传统译论的总结升华,玄奘在持“信”的基础上,已开始寻求上升到类似“达、雅”的境界。玄奘厘定的翻译原则重在规范译文及翻译过程,并无设立标准之意图,然而,其原则已起到标准的作用,即标准的前瞻性作用在其原则的运用中已得到了体现,译者只有遵循这些原则,才能通达“圆满调和”的译文。当今译论纷呈,立标准者亦不在少数,不仅国内有傅雷的“神似形似”说、钱钟书的“化境”说等,还有国外众多学者的标准论,如苏联的巴尔胡达罗夫的“意义不变”论、美国奈达的“最接近的等值”论、英国卡特福德的“等值替换”论以及德国诺德的“功能+忠实”论等等。“求真”是为了存“信”,而“喻俗”则是向读者靠拢,增加可读性。这与现代译论重心移向译语及译文读者是一致的。玄奘“五不翻”原则中的“不翻”就是用音译,音译之名虽初显生疏,但其原义不会有增减之损,日久也就自然地融入到译语语言文化系统之中了。
5.结束语
玄奘译论虽不能与当今译论家之大作相比拟,但其理论精华及思想灵魂却是后世依循之典范。国内有学者将我国译论发展过程划分为案本——求信——神似——化境,现代译论与传统译论一脉相承。玄奘的“求真、喻俗”论及“五不翻”原则泽披后世,彰显着巨大的生命力,在现代视野下,既有古朴的忠实观,又有新颖的功能观,既强调存原文之原义,又注重译文之效果。“不翻”涉及到了文化层面的问题,虽未深究,却开启了洞悉之门。纵观玄奘一生,坚强的意志、明确的理念、精深的知识、历史的继承、严谨的学风、优秀的团队和不求名利的品格是其成就事业的关键,也是我们追思先贤、以古益今之所在。
【参考文献】
[1] 陈福康.《中国译学理论史稿》[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2] 马祖毅.《中国翻译简史》[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98.[3] 张思洁.《中国传统译论范畴及其体系》[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4] Gentzler Edwin.Contemporary Translation Theories[M].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s Education Press, 2004.[5] Nord.Christiane.Translation As A Purposeful Activity[M].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s Education Press,2001.
第五篇:佛教的伦理思想与现代社会
姓名:丁亚男
学号:6031210328
班级:人力资源管理14-3
佛教的伦理思想是佛教整个理论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这种伦理思想开始主要是在南亚地区发生着影响。后来,随着佛教传播地域的扩大,它的影响也不断扩大。目前,它在中国等亚洲的大部分地区,甚至在亚洲外的不少地区都有影响。佛教的伦理思想是东方伦理思想的基本形态之一,在世界伦理思想中占有重要地位。本文拟对这一伦理思想的基本观念及在现代社会中的影响等问题进行初步探讨。
一、佛教伦理思想的基本观念
佛教伦理思想包含的内容极为丰富,但其基本的原则或可涵盖大部分内容的纲要则不多。在笔者看来,可主要概括为三条,即:平等观念、克己观念和慈悲利他的观念。
(一)平等观念
佛教认为人的高低贵贱并不是由于人的出身,而是由于人的行为。早期佛教的这种在一定范围内的平等观念确定后,对佛教总的理论体系的形成和该教在后来的发展有着重要的影响。佛教的许多基本理论及教规与其在伦理思想上的平等观念是一致的。
在佛教的教规方面,也体现了其在伦理思想中的平等精神。佛教教规中规定了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等。无论是杀生还是偷盗或邪淫都是对他人的侵犯,其行为都是建立在一种别人与自己不平等观念的基础之上的。
(二)克己观念
这里所谓“克己”即克制自己,特别是克制自己的欲望、自己的行为、自己的意识。“克己”是我们在此处对佛教这方面伦理观念的概括。佛教学说中与克己观念直接相联系。例如佛教有关“三毒”的理论、有关“三学”的理论等都包含着克己的观念。
佛教要求信徒克制自己对外物的贪欲,克服自己对财富、权利、地位、名声等的贪欲。
在佛教理论中,关于如何克己的具体方法,直接论及较多的是所谓“三学”。三学即戒、定、慧。“戒”就是佛教的戒律或戒条,是信徒必须遵守的规则,佛教以此来约束信奉者的行为。凡是虔诚的佛教徒都把戒律作为克制自己贪欲、戒除不良行为的准则。佛教的戒有多种或不同阶段,如可以分为五戒、八戒、十戒、具足戒等。
(三)慈悲利他观念
慈悲使众生快乐,给他们幸福,去除众生的苦恼,使之摆脱痛苦。
佛教的慈悲不仅指要对自己之外的他人慈悲,而且有时也指要对一切有生命之物慈悲佛教的不杀生等戒规就具有这方面的含义。
佛教中的这种转变对佛教后来的发展极为重要。因为如果佛教仅仅是一个教个人如何修炼,达到个人解脱的宗教,他就没有后来佛教所具有的那种感召力,就不会产生后来那么大的社会影响。只有强调慈悲利他,只有把个人的真正解脱与“世间”的改变联系起来,才能激发大量的佛教徒自觉地在世间利乐有情,造福众生。而这样做的结果则是佛教影响的扩大。因此,慈悲利他的观念后来成为佛教伦理思想的一个最基本的观念。
二、佛教伦理思想在现代社会中的影响或作用
客观地说,佛教的伦理思想的基本观念在其主要经典中已经形成。随着佛教在中国及亚洲其他国家等地的传播,这种伦理思想也逐渐与这些国家或地区的传统文化相结合,继续发挥着影响。这种影响在现代社会中没有消失,而且在某些地区还有所发展。佛教伦理思想在现代社会中的影响或作用至少表现在以下一些方面:
(一)抑制现代社会中的利己主义和享乐主义
包括伦理思想在内的佛教各种理论的影响范围主要是在亚洲的许多国家或地区。在古代是如此,在现代,从总体上看仍是如此。佛教虽在不少亚洲外的国家或地区也有流传,但影响大的区域仍是在亚洲。亚洲受佛教影响较大的国家在古代占主导地位的意识形态或是印度教文化系统或是儒家文化系统国、朝。但发展到近现代,这些国家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西方文化的巨大影响。而现代西方文化中确实存在着某种利己主义和享乐主义的成分。
受西方这种文化的影响或受对这种文化理解的影响,现代的一些东方国家中流行着利己主义或享乐主义的思想或行为。如一事当前,先为自己打算;只要对自己有利,哪怕损害他人利益,也毫无顾忌;一味追求当前的享乐,不考虑别人的利益,甚至也不考虑自己的长远利益。现代社会中的享乐主义与佛教的种种戒律或戒规也是完全对立的。对于现代社会中那些文化层次不高的人来说,佛教的教义对其思想和行为有较大的约束力,因为佛教特别强调因果报应,讲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些人在极端化地追求自身利益或享乐时,时常会顾忌到佛教教义中所说的个人行为所招致的结果。
佛教的教义在这些国家中对抑制这种利己主义和享乐主义起着重要的作用,特别是在那些印度教曾有重要影响,而后来佛教起主导作用的国家中更是如此。在这些国家中,严格来讲,是佛教的影响和印度教的影响交织在一起,对利己主义和享乐主义起着抑制作用。
总之,佛教的伦理思想在现代东方国家发挥着重要的影响。它促使人们自律,反对损人利己,反对奢华。对现代社会中存在的利己主义和享乐主义现象,儒家等文化传统虽然也起着抑制作用,但佛教的独特作用是其他文化形态所不能取代的。
(二)鼓励人们扶危济困,造福社会
佛教的许多伦理思想在现代社会中起着较好的作用。佛教的慈悲利他观念。首先要指出的是,近现代的不少佛教著名僧侣或居士,自身就严格要求自己,在这方面做出了很好的表率,在社会上产生了良好的影响。在中国近代,许多佛教组织或佛教僧侣都能较好地借鉴历史上佛教思想家或流派所提出的涅槃与世间关系观念。
随着佛教影响在民间的深入和扩大,不少人虽然没有出家,甚至居士也不是,但对佛教的这种慈悲利他的精神十分赞赏,自觉或不自觉地按这种精神行事。佛教伦理思想在现代社会中的这种影响不仅在中国有,在不少亚洲国家或一些受佛教影响的其他国家或地区中也存在。如在日本和韩国说,佛教在现代社会中的这种鼓励人们扶危济困,造福社会民众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
(三)鼓励人们追求理想中的至善境界,维持社会安宁
佛教的伦理思想在古代起着规范教徒行为的作用。在规范他们行为的同时,佛教也向教徒许诺,如果按照这种行为规范去做,将达到一种至善的境界。而在这些教徒从事信教活动的过程中,他们也确实感到有所遵循,并相信遵循这些规范必定能达到一种至善的境界,即起着一种鼓励教徒对宗教理想努力追求的作用。在近代和现代,佛教的伦理思想不仅依然对教徒起着这种作用,而且对不少一般的群众也起一种类似的作用。不同类型的人中,佛教的伦理思想有着不同程度的影响。这些人在从事一些活动或处理某些事情时,会自觉或不自觉地按佛教的伦理观念行事。他们判断是非的标准常常掺有佛教伦理思想的标准。在相当多的人的潜意识中,按照佛教的行为规范行事,是必定会有一种好的或理想的结果的。因此,在现代社会中,佛教的伦理思想也确实起着一种激励人们去追求一种理想中的至善境界的作用。
在当今一些国家中,不少传统意识形态的原有模式被打破。一些传统的伦理道德、行为规范的意义被重新估价,人们的价值取向有了很大变化。在这一转变时期,有不少人茫然不知所措;有相当一部分人失去了对理想的追求,而佛教的伦理思想则对这些人中的一部分人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在这些人那里,佛教的理想被作为他们的人生理想,佛教的伦理观念成了他们的行为准则。这种情况当然不是也不应是政府部门或教育部门所希望出现的。但在现实生活中,它却就是这样客观地存在着。然而,从另一角度看,民众中有人按佛教的行为规范去行事,有时却也能起到某种有利于安定团结的社会作用。这比那种没有任何理想、无道德、无纪律、肆意破坏社会安宁的状况要好得多。
三、佛教伦理思想对现代精神文明建设的意义
人类的精神文明是不断发展的,不同时期有不同的内容。现代的精神文明建设应当是在古代精神文明的基础之上进行的。现代精神文明建设应当吸收古代精神文明中有价值或有意义的成分。这样的成分有多种多样。佛教的一些伦理思想是其中重要的内容,它对现代精神文明建设的意义至少表现在以下一些方面:
(一)在提倡为人民服务,提倡奉献精神时,佛教的伦理思想有借鉴意义
在20世纪,随着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有了极大的提高。在物质文明发展的同时,精神文明也有相当的发展。但这种发展在各个地区是不平衡的。而且在一些物质生活水平提高很快的地区,却存在精神文明滑坡的现象。如上述的利己主义和享乐主义,甚至损人利己等丑恶现象在不少地区抬头。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有多种,比较复杂,但其中较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在伦理方面。如佛教的一些伦理思想就能起到一些正面的思想政治教育所起不到的作用。但对佛教的教理却很感兴趣,对佛教的伦理观念也很认同,并在日常生活中身体力行。如许多信佛教之人或受佛教影响较大的人能自觉用佛教的克己精神待人,在遇到自己利益与他人利益或民众利益相矛盾时,能本着佛教的“利他”精神先人后己,为他人或为社会牺牲自己的利益。佛教的一些伦理观念所引发的一些人的行为对社会是有正面作用的,所收到的社会效果有些是政府或社会教育部门的正面教育想收到但在现实中难以收到的。这一方面说明佛教的伦理思想确有其独到之处,另一方面也说明在当前的精神文明建设工作中应当吸收借鉴一些佛教伦理思想中的有益成分。
(二)在提倡自觉遵纪守法、严于律己时,佛教的伦理思想有借鉴意义
在当代,尽管人们的文明程度有很大提高,遵纪守法的观念普遍加强,但在这方面的问题仍然很多。扰乱民众安宁、破坏社会秩序的人依旧不少。因而精神文明建设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加强人们的法制观念。在这方面,佛教的伦理思想也可起一些好的作用,有一定借鉴意义。
与上述情况类似,有些人对政府或一些社会机构的法规制度并不以为然。但却对佛教的教义十分看重,对佛教的教规非常赞赏。在许多场合却能自觉地遵守佛教的一些教规,用佛教的伦理思想约束自己。它在客观上对缓解社会矛盾、维护社会秩序起了积极的作用。
(三)在反对现代社会中存在的特权思想、腐败现象时,佛教的伦理思想有借鉴意义
在当今世界,绝大多数国家在法律上都确立了公民的平等地位。人们有分工或职务的不同,但作为公民的基本权利是平等的,人人都平等地享有作为人的尊严,在这方面没有等级的划分。然而,在现实生活中,由于人们在财产、职业、职务、种族等方面具有的差异,因而在社会上所具有的影响力或社会地位是不同的。在社会中实际存在着各种歧视。这种特权思想在当今世界是阻碍人类进步、社会发展的重要障碍,也常常是产生社会腐败的重要原因之一。消除这种特权思想,是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任务。而佛教的伦理思想在这方面能起一些积极的作用。
佛教在产生时就主张某种程度上的平等思想,反对种姓地位的不平等。在后来的发展中,又反对歧视和虐待其他众生或生灵。当然,平等只能是相对的,绝对的平等是没有的。但佛教倡导这种观念,从社会作用来看,在总体上是有积极意义的。佛教的这种平等思想对现代社会中的许多信教者都有重要影响。一般来说,受佛教这种思想影响大的人相对来说“特权”思想就少些,涉及“腐败”的人也少些。因此,在现代的精神文明建设中,适当地吸收和借鉴佛教的这方面的思想是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