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中印土地制度及现代化道路比较
中印土地制度及现代化道路比较
新近一期的《华东理工大学学报》刊载了曹锦清学术讲座,谈他对印度之行的所思所想。
曹锦清说,在印度的三天会议中最大的感受之一,是印度学者的讨论总有一个或明或暗的中国背景,而在中国二十几年来的会议中唯一的背景是西方。印度不断地把中国设定为标准,它有浪漫化的可能,而我们把西方设定为标准的时候,也把西方的标准浪漫化了。
第二个感受,是在印度学者讲中、印建国以后发展比较的时候,他们高度关注中国前三十年的发展。中国前三十年的发展为后三十年的成功转型奠定了制度性的基础,这个制度的核心是土地问题。
印度实际上在尼赫鲁时期实行过多次以“限田”为中心的土改,限田就是说你有五百亩,那么另外的四百亩就要拿来分掉。它的限田制改革,实际上是改良,不是革命。印度的历史经验证明,用改良的方式从事改革,大体失败。有些地主的荒山、荒地被分掉了。农民得到的土地,一般来讲只能是极差的。
在印度的发展过程当中,只把英国人赶走了,但把传统保留下来了;而中国的革命是反帝反封建,他们只有反帝没有反封建。印度的土改注定不能成功,原因在于它三千年来的强大的种姓制度。种姓制度在当代印度不只是在农村存在,它也是一个城市存在。有印度学者认为,印度的工业化之所以落后于中国,很大程度与种姓结构有关。
在中国,士农工商,宋以后无贵贱之分,但是收入有贫富之别,当我们说某个职业贵或者贱的时候,其实是说它的报酬的高低。而印度不是这样,职业本身有高低贵贱之分,和它的报酬结构之间当然也有强弱不等的联系。印度的等级结构向阶级结构过渡特别艰难,那么中国从宋代以后原有的春秋以前的等级制经过了一千年的演变,到了宋代以后已经完全为阶级结构取代,而阶级结构按照财富占有的多寡、土地的多寡来划分。
土地制度与农田水利建设也有密切关系。1950年的土改就造成了大地权的消失和小地权的产生,为农田水利建设造成了不可逾越的障碍,所以为了推动农田水利建设需要把土地集中,于是公社应运而生。公社为完成工业化的原始积累提供了条件,可以通过统购统销的价格杠杆把农业剩余不动声色地转到城市工业化里面来,而土地私有化不可能完成这个。
曹锦清说,土地集体所有制使中国农民长期保留了一个观念,即土地是国家的。虽然土地分掉了,依然可以大规模地征用农民的土地,用于工业化、城市化以及基础设施建设。中国基础设施建设的前提是地权实质上的国有。中国基础设施的推进速度是史无前例的,这个制度是保证。印度也学中国,学来学去学不动,因为它要征地沿线全是钉子户。
曹锦清认为,一个被历史纠缠的国家要进入工业化、城市化和现代化,就有必要隔断与传统的关联。当传统不再纠缠于现代发展的时候,我们要有自信大规模地修复被切断的历史。传统被大规模恢复过来作为我们认识的一种符号,这就是我们当下所干的事情。但前提是,如果它纠缠于当下,必须与它告别,不纠缠了,那么我们就可以有选择地把传统的某些个东西重新召回到当下,来作为我们民族识别、民族记忆,也包括我们民族自豪感的一个文化的要素。
(吴晓征)
第二篇:中国特色法制现代化道路浅议
Script>内容提要:法制现代化是由传统人治型社会向现代法治型社会的转型过程。党的十一届三全会提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和大力加强民主法制建设,标志着中国的法制现代化承袭近代中国仁人志士的传统,又迈开了新的步伐。但是,中国法制现代化面对着发展经济的内外压力,背负着传统的人治包袱,还面对着发展中国家在现代化起步阶段都面对的社会稳定问题,使这一过程有着不同于西方的历史轨迹。这就是发展方式上的政府主导性,目标选择的阶段性,价值取向的双重性,以及实现法制现代化过程中的非协调性。认识这些特征不仅仅是为了总结历史,更重要的是认识中国的国情。中国的法制现代化建设和经济建设一样,尊重传统又不囿于传统,学习外国,又不照搬西方。这是我们走过的路,也是既将走下去的路。
关键词:中国特色 法制现代化 特征 法治
实现现代法治是中国有识之士近百年的追求和梦想。但是,作为现代政治文明的法治,难以与自然经济相嫁接,更与集权政体和以宗法伦理为核心的儒家道德观念相抵晤,追求现代法治的努力几经磨难,屡遭挫折。党的十一届三全会开始以理性的眼光审视历史与现实,并将法治植根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和民主政治的肥沃土壤,逐步地、分层次地建构现代法治的制度结构与观念体系。认真分析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中国法制现代化建设所处的历史方位和和特征,有助于认识有中国特色的现代法治建设道路问题。
一、当代中国法制现代化的背景
当代中国的法制现代化开始于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当时的中国面临着国内外一系列新情况和新问题,它决定着中国法制现代化的方向和特征。
1.经济建设和经济体制改革——中国法制现代化面临的基础性变革
中国是一个由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会,经过新民主主义革命和一个时间不长的新民主主义社会而直接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的,经济基础十分薄弱。在1957年以后的近20年的时间内,我们在理论上认为可以跨越商品经济充分发展的阶段,而直接实行产品经济,在实践上则建立了一套权力过分集中的计划管理体制,从而窒息了人们为追求自身利益而焕发出来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严重阻碍了生产力的发展,尤其是遏制了现代社会建立的基础——现代商品经济的发展。而此时的西方国家,则在以计算机技术为核心的新技术革命的推动下,稳步发展。与我国相邻的周边国家或地区也进入了经济腾飞的阶段,从而对我国形成了巨大的压力。实现四个现代化,改变经济落后状况,不仅是当时人民的迫切期望,而且是中华民族自立于民族之林的刻不容缓的任务。
经济的落后和非市场化,必然影响中国法制现代化的进程。现代法治的内核是民主政治,而现代民主政治必然是现代商品经济的产物。因为经济上的商品等价交换原则派生平等观念,反映在政治上就是要求实行民主政治,平等地参与国家事务的管理;反映在法律上就是要求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任何人不得享有超越法律的特权。正如马克思所说:“平等和自由不仅在以交换价值为基础的交换中受到尊重,而且交换价值的交换是一切平等和自由产生的现实基础。”⑴以行政命令为特征的计划经济压抑了个体对自身利益的追求,扼制了民主、平等、自由等现代法治观念的形成。同时,以行政指令连接起来的社会生产活动也缺乏对现代法治的社会需求。因此,通过改革推动经济的发展和市场化,既是中华民族生存的迫切需要,也是当代中国法制现代化的基础性条件。
2.改革传统的人治型政治体制的迫切要求。中国有着两千多年封建专制主义传统,“父为家君,君为国父”、“皇权至上”、“法随君出”等已经形成了传统中国的政治文化和法律文化。封建社会的政治理论和法制理论,无论是主张以法治国的法家,还是主张以“礼”治国的儒家,无一例外都主张君权至上,其理论的中心就是论证如何治民,维护封建统治,巩固君主万世一系的家天下。新中国建立后,经过了七年由新民主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短暂时期后,就长期按照社会主义社会的主要矛盾是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社会主义道路与资本主义道路的矛盾理论,指导国家的政治生活。因此,在政治体制和法制建设方面,集中批判和否定了资产阶级的自由、平等、法制的理论和制度,而对有着两千多年历史的封建专制主义制度和思想始终未进行有效的清算,使个人专制、权力集中、法外特权等封建残余,在战争年代形成并沿用下来的权力过分集中的领导体制中,以制度的形式生长和蔓延,形成了人治色彩极浓的政治体制。
这种人治型政治体制扭曲了人民的政治参与热情,抑制了民主政治的发展,导致了二十多年来一系列重大决策的失误。诚如邓小平所言:“我们过去所发生的各种错误,固然与某些领导人的思想、作风有关,但是组织制度、工作制度方面的问题更重要。这些方面的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会走向反面。”⑵而法制现代化是一种新的制度设计,这种制度设计的核心就是民主政治,因此,改革高度集中的政治体制,完善一系列民主制度,是法制现代化的题中应有之意,是从人治走向法治的客观要求。
3.发展与稳定的两难选择。秩序和稳定是任何一个社会实现宏观管理的基础性条件。虽然发展和改革是当今中国面临的最重要的使命,然而这两项任务的实现也都要求有一个安定团结、稳定有序的社会环境。但是,改革是一个新旧体制的交替过程,体制的转换导致了利益结构的重新调整,在原有旧体制下长期相对稳定的利益格局被打破,伴随而来的是利益结构的多元化、复杂化,从而引起各种局部利益的矛盾和冲突。这些矛盾和冲突得不到及时、正确、合理的调节和处理,在一些地区、在一定条件下可能导致激化,破坏社会的稳定。
法制现代化所追求的目标之一就是人人在法制原则下去思考和行为的社会秩序状态,同时,中国的法制现代化也是从制度层面上对我国的政治、经济体制进行重新设计和整合的过程,它既以政治经济体制改革为基础,又促进和保障改革的发展,并以制
度的形式反映改革的成果。选择什么样的价值目标,既促进改革,又保持社会的稳定,这是当代中国法制现代化面临的重要课题。
4.浓厚的封建人治法律传统和和几乎空白的现代法建制设。中国封建社会有着两千多年的漫长岁月,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家国一体化的集权体制,“三纲五常”为核心的伦理道德观念构成了封建社会三位一体的超稳定结构。它给我们留下的是各种各样的封建主义文化遗产。在法律制度方面最典型的是,以人治为核心的“德主刑辅”的治国理论,立法、行政、司法合一的专制体制,刑民不分的法律体系,“刑不上大夫”的刑罚制度,以义务为本位的法律观念,惧讼、厌讼的民众法律心理,等等。到了近代,在西方思想影响下,中国也曾出现过呼唤民主和法治的思潮,但是由于缺乏经济基础和社会变革的支持,在中国始终未建立起现代意义的法律制度。
新中国建立后,中国向法制现代化迈开了重要的步伐。但是,随着将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社会主义道路和资本主义道路之间的矛盾规定为社会主义社会的主要矛盾,开始了对“法治”、“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罪刑法定”等所谓“资产阶级法治观”的批判,导致了法律虚无主义思潮泛滥。到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前,我们所面临的是几乎空白的现代法制建设:法律规范体系不仅数量少而且残缺不全,作为根本大法的宪法充斥着左倾思想的陈词滥调,刑法、刑事诉讼法、民法、民事诉讼法等一个国家正常运转的基本法律付诸阙如;司法体制遭到破坏,检察机关被撤销,辩护制度、律师制度被废除。司法机关的职能被简单化为“阶级斗争的工具”和无产阶级专政的“刀把子”;现代法治观念十分淡薄。人们不仅缺乏现代社会应有的公民权利观念和守法意识,甚至对法律的权威性都丧失了信心。
二、法制现代化道路的中国特色
中国法制现代化起步阶段的历史背景,决定了中国的法制现代化有其独特的发展道路和特征,认识这些特征是把握其发展规律的关键。
1.发展方式上的政府主导性。一个国家法制现代化的过程,一般来说是与这个国家整个现代化过程分不开的。当代发达国家的法制现代化起步于自由资本主义时期,是伴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和市民社会的成熟而逐步地、自然而然地实现的,是一种自下而上的,由社会生活领域推动的运动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国家或政府扮演的是一种消极的“守夜人”角色。而当代中国的法制现代化发生于20世纪最后20年,这时的中国社会缺乏商品经济对民主法治意识的启蒙,更面对着政治、经济和法制飞速发展的世界。发达国家的政治影响和经济压力,国内人民要求富裕和民主的渴望,决定了我国法制现代化的任务极为艰巨。这就需要有一个充分行使公共职能的强大国家来推动法制的转型,需要国家和政府自觉地担负起正确引导法治发展的时代责任,从而决定了中国的法制现代化在发展方式上带有政府主导性。三中全会以来,党和政府领导全国人民在法治理论上进行拨乱反正,确立了“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等现代法治观念,提出了加强民主法制,实现依法治国的法治现代化任务;面对几乎空白的现代法制建设,领导制定了法制现代化纲领和宏大的立法规划,并在短短20年间,完成了西方国家上百年走过的立法路程,初步形成了以宪法为核心的社会主义法律体系;领导了大规模的普法教育,有规划有组织地传播法律知识,肃清封建法制观念,培育现代法治意识。总之,在当代国内外背景下,没有党和政府的领导,希望像西方国家那样通过市民社会的成熟,自下而上地实现现代法治,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国法制现代化的政府主导性,客观上要求维护政府的权威,但当代中国政治体制改革的主要任务就是要改变党和国家运行机制中权力过分集中的现象,扩大公民的政治参与,实现民主政治。因此,维护政府权威不能走集权、扩大权力的外延的老路,而是要通过建立一个理性化、法治化的政府,使公共权力的运行合法化、合理化来实现。因此,党和政府行为法治化,领导行为法治化,当是中国实现法制现代化的前提。
2.目标的阶段性。中国的法制现代化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面对国内相对落后的经济和薄弱的民主政治,以及来自国外的压力和挑战,其目标的选择必须从中国的国情出发,带有阶段性。
作为一个社会主义民主制国家,国家制度本身就是人民的自我规定,是人民的国家制度,国家制度是人民存在的环节:人不是为法律而存在,而是法律为人而存在;人民不是为国家而存在,而是国家为人民而存在。“国家制度在这里表现出它的本来面目,即人的自由产物。”⑶可见,充分实现公民的权利与自由是法制现代化的根本目标。为此,首先要运用法律机制,确认和实现公民的权利和自由,尤其是要保障公民的政治参与权,使“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切权力属于人民”的宪法原则落到实处。其次是形成一套完善的机制,务使一切政治组织和国家机关的权力根据法律的要求来行使,把一切政治组织和国家机关的权力纳入法制轨道,建立和健全政治组织和国家机关权力的法律制约机制,防止国家权力的滥用,防止一切公权力对公民权利的侵犯。
这样一种法治状况,是法制现代化的理想目标。三中全会以来,我国为此而作出了艰辛的努力。但是,经济发展的内部冲动和国际竞争的强大压力,使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中国的法制现代化无可选择地将社会政治稳定前提下的经济快速发展确定为相当长一个时期内的阶段性目标。首先,当代中国所面临的首要问题是如何尽快发展经济,解决几亿人“吃饭”和“温饱问题。在日益激烈的国际竞争环境中,能否迅速地将经济发展起来,使本国人民的生活水平迅速提高,综合国力赶上或接近发达国家的水平,已经成为国家政权最终存在的合法性基础。其次,公民权尤其是公民政治参与权的全面实现和公民权利观念的形成,有赖于市场经济的充分发展和公民生活水平和文化素质的提高。因为,“作为商品交换关系总和的‘市场’,它对法律的最初始、最本能、最基本的要求便是自由、平等和权利保障”。⑷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不足温饱的物质生活水平,不可能产生对现代法治的强烈需求,不可能产生更多的政治参与要求,“权利永远不能超出社会的经济结构以及由经济结构所制约的社会的文化发展”。⑸第三,当代中国的现代化进程是一个包
括经济体制改革、政治体制改革和观念更新的社会急剧变化过程。经济的发展,利益阶层的分化、价值观念的冲突、民众政治参与期望的提高,对政府的凝聚力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同时,中国的现代化过程还始终面临着西方资产阶级民主政治的影响与渗透,其主要手段就是打着“民主”与“人权”的旗号,瓦解中国党和政府的政治权威。如果一开始就将中国法制现代化的目标定位于全面实现包括政治参与权在内的公民权,则会超出现有政治制度的承受能力,使政治权威分崩离析,经济的赶超计划也会毁于一旦。因此,分阶段实现法制现代化目标,是中国在当今国际国内特殊环境下的一种现实可行的选择,即首先围绕政治稳定和市场经济发展建立和完善相应的法律保障体系,在充分保障政治稳定和经济发展的基础上,稳步有序和自上而下地推进公民政治权利的实现。
3.价值取向的双重性。事物的价值是事物作为客体对主体的生存、幸福和发展的肯定关系或否定关系。凡是对人有用、有利、有益,能够满足人的某种需要,有助于实现目标的东西,就是有价值的,反之就是无价值的。法制现代化作为一种制度设计,也有一个价值选择的问题。一般说来,法制现代化的价值是多重的,包括正义、公平、平等、效率、秩序、自由、权利等等。在当代中国,法制现代化的价值选择是建立在社会主义制度和其基本国情基础之上的,它集中地表现为对公平与效率关系的合理解决。三中全会以来,我们逐步确立了“效率优先,兼顾公平”的法制现代化价值取向。
首先,中国的法制化应当把尽快发展经济,提高效率作为其价值取向。在社会主义社会,由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所决定,社会主义的根本任务是发展生产力。邓小平明确指出:“贫穷不是社会主义。社会主义要消灭贫穷。不发展生产力,不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不能说是符合社会主义要求的”⑹。因此,是否有利于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力,是否有利于增强社会主义国家的综合国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应成为评判一切工作的基本标准。三中全会以来,党中央和小平同志一直坚持“两手抓”的思想,即一手抓建设,一手抓法制,使法制建设服务于经济:一方面,抓紧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法律体系,为市场主体创造公平的竞争环境,使市场主体在经济生活中拥有广泛的选择自由,保障市场主体的合法利益,促进经济效率的提高,另一方面,打击经济犯罪,维护经济秩序,为经济的发展和效率的提高创造良好的社会环境。
其次,中国法制现代化的另一个价值取向乃是实现社会正义。人类社会的法律从其诞生时起,就同正义结下了不解之缘。正义所蕴含的公平、公正、公道、平等、自由、权利等价值内涵,成为政治社会中所有价值体系追求的最高目标。社会正义也就自然构成中国法制现代化的价值理想。在当代中国,社会正义具体表现为:消灭阶级,消除两极分化,实现社会的共同富裕。邓小平指出:“社会主义的目的就是要全国人民共同富裕,不是两极分化。如果我们的政策导致两极分化,我们就失败了”。⑺因此,中国的法制现代化,将关注和解决社会公平或社会正义问题作为自己的根本的价值取向。为此,三中全会以来,我们一方面通过立法确认和保护社会主体在机会和手段选择过程中的平等权利;另一方面,通过制定一系列有关公民社会经济文化权利的法律法规和保护弱者群体的法律法规,如劳动法、工会法、残疾人保护法、教育法、妇女权益保障法、消费者权益保障法、社会保险法和最低工资制度等法律法规,强化法律的利益调控职能,促进社会利益需求与实现的平衡发展,解决收入分配不公的现象,在目前经济政治环境允许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地实现社会公正。
当然,公平和公正的充分实现有赖于社会资源的极大丰富,在普遍贫穷的社会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公正与公平,充其量是自然经济基础上的平均主义。因此,经济的发展和物质的丰富是社会公正的基础。在发展经济成为核心任务的当代中国,公正会带来民心的归附和政治的稳定,但是发展会在更高的基础上实现社会的公正。“效率优先,兼顾公平”反映了初级阶段的社会主义价值观,因而也是中国法治现代化的价值选择。
4.过程的非协调性。法制的现代化应该是一个立法、司法、执法、守法 协调发展的过程。但是,如前所述,中国的法制现代化一方面带有政府主导性,另一方面,它是作为最强音的经济发展和经济体制改革的一种回应——为改革和发展服务,其目标的选择带有强烈的功利性。因而,其发展过程不可避免地带有非协调性的特点。在立法上,表现为立法速度快、数量多,在短短的二十年内,我国的立法已走过了西方上百年的历程。但质量不高,可操作性差,立法程序立法技术不科学,部门法之间畸轻畸重现象严重。在立法与执法和司法的关系上,集中表现为有法不依,执法不严,违法不究,甚至贪赃枉法现象严重,使立法与法律的实施之间出现较大差距。在立法和法律实施的基础和手段的关系上,表现为立法超前,基础和手段不足。许多法律制定出来,却没有或缺乏实施法律的人员和物质条件,甚至一些法律的制定没有建立在社会需求的基础之上(如80年代制定的《破产法》),因而使这些法律处于虚置半虚置状态。在法治观念上,不同层次的公民对于法治的理解存在严重不协调状态:国家领导人谈的“法治”是“治国方略”;法学专家谈的法治是指法对整个国家和社会的统治,法律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威;一些执法和司法人员认为“法治”就是依法管理,甚至以法治民;而更多的老百姓认为“法治”就是规规矩矩的守法,不犯法。这样一种复杂的观念状态表明,中国当代法制现代化的目标尚不像经济现代化目标那样,为全国人民所明了和认同。
中国法制现代化过程的非协调性,是当代不发达国家在急速推进经济现代化过程中表现出来的规律性特征。它是经济上的不成熟(市场经济的不完善)在法制上的表现,同时也表明,在经济体制改革的基础上,稳步推进政治体制改革和法治观念的变革,已经成为推动法制现代化
第三篇:土地制度
原始社会实行氏族公社土地公有制度;夏商周时期,实行土地国有制——井田制;春秋时期,井田制瓦解;战国时期,井田制被废除,封建土地所有制确立,一直延续了两千多年。曹魏时期曾经实行屯田制;北魏到唐朝中期,实行均田制。-均田制是中国古代一项重要的土地制度,产生于北魏,继之后的北齐、北周以及隋唐都承袭了这一制度。随着地主经济的发展壮大,土地兼并也随之日益严重。均田制形同虚设;到了唐代中叶,均田制终于退出历史舞台。-------------均田制实行的先决条件:均田制是授田给百姓,户籍正确为实行的先决条件,因此,实行之初先清查户籍,以五家为一邻,五邻为一里,五里为一党,以便于授田与征税 2.意义:(1)均田制鼓励耕者有田,部曲.佃客自国家领得土地,向国家纳税,转为国家编户,政府收入增加,以自耕农为主的农业社会逐渐建立起来(2)均田是授田给人民,有为民置产的精神,授田的原则是依劳动力多寡,所以男女授田数量不同,而奴婢.牛也可授田(丁牛一头授田30亩),每户牛限4头,北魏时期奴婢授田人数不限制北齐才加以限制(3)由于奴婢也授田,豪强之家可藉畜养奴婢获得更多的田地,他们的利益并未被完全铲除,或许因此使均田制的实行并未遭遇强大的阻力(4)政府授露田与桑田,可说是土地公有与私有的折衷措施(5)劳动力与土地结合,奖励人民到人口稀少的地方开垦,耕地面积增加,有助于中原农业的恢复 3.沿用:北齐.北周.隋.唐继续实行均田制,隋代所受露田加倍(丁男80亩.妇女40亩),唐代改称口分田与永业田,数量与隋相同,但妇女不授田.奴隶社会
周王土地公有制即井田制→国君交纳贡赋制、派兵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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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封建社会
1.战国
确立土地私有→奖励军功,促进新兴地主崛起。
2.秦朝
确立土地私有→按亩纳税(地租)、按户籍征发赋、役(兵役和杂役)
3.汉朝
确立土地私有→按亩纳租税(少)、按人丁负担赋、役(重)基本上是以税人为主,人身控制严格。其间有一次不成功的王莽改制,他仿照古代井田制全国土地改称“王田”,不许买卖。不仅没有解决社会土地问题,相反又把农 民禁锢在“王田”里当牛做马,使各种矛盾进一步激化。
4.北魏到隋唐时期(孝文帝改革——780年)
封建土地国有制→以人丁为主负担均田制、租庸调制(庸在隋出现,唐朝取消年龄限制,保证了农民的劳动时间)、府兵制。均田制、租庸调制、府兵制是三位一体。由于土地私有制→地主追求土地的欲望增强,地主进行土地兼并→国有土地大量流失造成土地地主私有的既成事实(均田制彻底崩溃,租庸调制无法实施)→780年实行两税法(户税和地税、时间固定、人身控制松弛)。→法律上推动封建的土地私有大量出现,地主在大规模的庄园中实行分工合作的劳动,有利于封建经济发展。两税法实际上是在国家承认地主土地兼并的前提下,依据土地资产向地主征税,性质上属于地主利益的再分配,是生产关系的局部调整。
5.北宋王安石变法
募役法是对“庸”的继承和发展,即使地主和官僚也不例外。方田均税法是对两税法税地的继承。这些保证了农民的生产时间,增加了国家的财政收入。
6.明朝张居正的一条鞭法
赋役合并、将田赋、徭役、杂役分摊在田亩上,即役归于地、量地计丁、计亩征收、折银征收。说明了封建国家重视土地的程度已经大大超过了重视人口。而折银征收适应了商品经济发展的需要,有利于农业商品化和资本主义萌芽的产生和发展。
7.清朝的摊丁入亩
雍正帝在以康熙五十年的人丁数为固定丁数的基础上,推行“摊丁入亩”的办法,把丁税平均摊入田赋中,征收统一的地丁银,彻底解决就丁、田并征的双轨制征税形式,从而完成了自唐代两税法以来我国封建赋役制改革——并役于赋、人头税归于土地税的历史进程。这样,封建国家对农民的人身控制进一步松弛,调动了农民生产的积极性,阶级矛盾暂时得到了缓和,促进康乾时期经济的较快发展;隐蔽人口的现象也逐渐减少,促进了我国人口增长。
国有制有屯田和各类官田,私有制有贵族、官僚、庶民等各种不同类型地主所有制。此外还有不专属于封建土地制度,而在私有制各社会形态中都存在的农民小土地所有制。在两千多年来的地主制经济中,历代王朝的土地政策对地权形式具有重大作用。又因土地可以买卖,地权集中和分散因时而异。各类所有制形式以封建地主土地所有制为核心,它的发展变化制约着其他各类所有制,尤其是农民小土地所有制的消长。
春秋战国至西汉的土地制度关于早期封建社会的分期,中国史学界有不同看法。多数学者主张春秋战国是向地主制经济过渡的时期(有人认为是从奴隶制经济向地主制经济过渡,有人认为是由领主制经济向地主制经济过渡)。这种过渡体现为统治者由重视人口转而重视土地,如东周庄王十一年(公元前686)齐国之“相地而衰征”,以后有晋国之“作爰田”,鲁国之“初税亩”,楚国之“量入修赋”,郑国之“作丘赋”,秦国之“初租禾”等。这些赋税制度改革的实质是土地制度的改革。这一过渡经历了约 300年。其间首先发展起来的是自耕农的小土地所有制,同时也发展出来各种类型地主所有制。
秦于始皇二十六年(前221)统一六国,农民小土地所有制与地主所有制并存。始皇三十一年令“黔首自实田”,其中主要是自耕农,也包括庶民地主。秦代地主主要是身份性军功地主。秦代的封爵食邑及赏赐田宅,多系军功人员。汉承秦制。一方面自耕农广泛存在,也有少数庶民地主,称“编户齐民”;同时对于功臣勋贵则封爵赐田。如汉初所封十八侯,皆有食邑,少者食740户,多者至10600户。汉开始有皇庄性质的庄田。在皇室勋贵地主奴役下的佃户,对主人纳租供役。地租剥削率是“见税什伍”。此后千余年,对分制均占主导地位。秦汉时代,地主制处于形成期,一般租佃制的封建依附关系还不那么强烈,同时有生产奴仆长期并存。
这时出现了屯田制。秦有类似屯田的“屯戍”。中国屯田制正式开始于汉文帝时的民屯。武帝开始实行军屯,屯卒多时达60万人,配田征租,进行强制的生产劳动,这类土地属国有制。
东汉至宋元的土地制度这时期是中国封建社会中期,地主制经济有进一步发展。东汉后期历魏、晋、南北朝至唐初,士族地主在地主阶级中占主导地位,这时北朝出现了特殊的均田制。先是士族地主广收荫户,逃避赋役,西晋武帝为保证租调征发曾制定占田制,但未能实行。北魏孝文帝太和九年(485),以豪族荫庇人户现象更加严重,乃下诏均田,男夫年15以上受露田40亩,妇女20亩,“奴婢依良”,老死还官。这类露田虽具国有的形式,但实际是私有制内容。此外,另有桑田或麻田。租调负担(土地税和人丁税),奴婢为一般民户的1/4,受田奴婢所创造的剩余产品,主人将其中一部分以租调形式上交国家,其余攫为己有。这种均田制历北齐一直延续到唐代前期,只是在奴婢授田方面稍加更易。隋唐时代,伴随商品货币经济的发展,土地买卖关系日渐频繁,地主兴替无常,这种状态一直在持续发展。这时庶民地主虽有所发展。但所占比重很小。
在这一历史时期,勋贵赐田荫户及官吏授田制有着进一步发展。如东吴和曹魏,将佃户赐与功臣私室;西晋对高级官员赏赐菜田,对各级官吏实行按品荫户制;北齐对勋臣官吏实行按品授田及按占奴婢授田制;东晋及南朝对官吏实行按品赐田荫客制。隋唐基本继承前朝勋官赐田制,如隋朝勋贵有永业田,少者40顷,多者100顷;唐朝贵族及官吏的永业田,少者20顷,多者100顷。元代勋贵赐田额尤为庞大,动辄千顷数千顷,有的多至万顷。国家赏赐贵族官僚的土地,实际世代占有,并多享有优免赋役权。
由东汉后期至宋元的千余年间,地权分配状况因时而异。东汉魏晋,伴随世族地主发展,地权高度集中。北魏北齐推行均田制时期,士族地主仍在延续,存在不少占田数千乃至数万亩的大地主,奴婢受田是对既成事实的认可。同时拓跋、鲜卑族在汉化过程中也发展起来部分士族地主,北魏末已融入汉人士族集团。东晋和南朝,在中央统治权呈现分崩离析的条件下,则出现了具有庄园外形的士族大地主所有制。
隋唐时代尤其是唐代前期行均田制,百年间地权相对分散。唐玄宗开元、天宝间,人口增长,兼并剧烈,均田制逐渐破坏,地权趋向集中,原有租庸调制无法推行,乃改为两税法。至唐代末年,先有大规模农民起义,继有五代战乱,地主所有制遭受一定程度冲击,地权相对分散。北宋建国,自耕农广泛存在,但佃农仍占很大比重。这时佃户叫客户,有些地区客户户数超过主户。至南宋时期,自耕农所占比重更小,元朝统治时期,北方土地制度变化较大,蒙古贵族强占土地,虏掠农民为驱口;投靠蒙军的汉人,有的变成军功地主,依势兼并,地权更加集中。南方则保持原有土地关系,大地主得以延续,有的占田数万亩,有的奴役佃户二三千户乃至万户,有的收租多至二三十万石。大部自耕农沦为佃农。这时就全国而言,地主所有制占据统治形式。
伴随社会经济的发展,封建依附关系也发生变化。东汉末历魏晋至南北朝 400多年间,世族地主发展,沦于部曲、奴婢的人数增加,他们对主人的人身隶属关系,趋向强化。在隋唐时代,伴随科举制的推行,新兴官僚地主逐渐代替旧世族地主,地主阶级内部构成的变化,对封建依附关系产生直接影响。由隋唐至宋元700多年间,这时的佃客、客户和过去的部曲、奴婢相比,身份地位发生变化,对地主的人身隶属关系已不似前者之强烈。这是封建土地制度发生变化的一个重要内容。
这一时期的国有土地,包括屯田、禄田和职田等。先是东汉建武五年(公元29)。马援(公元前14~公元49)屯田于三辅,开内地屯田之始。三国时期,各国从筹措军饷出发兴办屯田,如魏募民屯田于许下及淮河流域,刘蜀兴屯于渭河之滨。南北朝时期,北魏在北方兴办屯田,又称营田。唐为巩固国防,屯田规模尤大,东起辽东,西至陇右,以及西南、东南地区。天宝年间全国凡1041屯,每屯拥有土地二三十顷至五十顷不等,每年收租100多万石。宋代屯田减少,真宗天禧末才4200多顷。元代有军屯和民屯,屯田额剧增至17万余顷。国有性质的禄田和职田,如北魏地方官配田以代禄米,隋唐官吏按职配田;宋代官吏授职分田以代官俸,全国职田凡234万多亩;元代职田则以佃户计,三品官佃户500~700户,九品官佃户30~50户。以上禄米和职田多系致仕还官。唐另有公廨田,收租供官府公用,各官府公廨田额,少者数顷,多者40顷。宋代有学田,徽宗大观三年(1109),全国学田租粮60多万斛,租钱300多万文。各类国有土地所构成的租佃关系不完全相同。屯田租佃所形成的封建强制性远超过一般民田,屯军则被束缚在土地上,丧失了人身自由。明清的土地制度明清是中国封建社会后期,土地制度发生了较大变化。明代初期,编制鱼鳞册和黄册,制定了详尽的户籍地籍制度,据以订定每户的赋役田粮,确定田主的土地产权。这时地权相对分散,当时按户赀列等的里甲、均徭、杂泛等负担就是在农民小土地所有制广泛存在的条件下制定的。明代中叶后,官绅地主权势滋长,地权高度集中。经过明末农民大起义的冲击,绅权衰落,地权又分散。清代前期,在相当广大地区农民小土地所有制占着极大比重,并逐渐分化出来不少庶民地主。
明清两代土地制度再一个变化是江南官田向民田的转化。早在宋元时代江南就有大量官田。明初籍没张士诚(1321~1367)及诸豪族之田为官田,又将原拨勋贵庄田改为官田。明初江浙官田逆产占很大比重。这类所有制原属于国有制。洪武七年(1374)将苏、松、杭、嘉等府官田减征半租,以后又一再减租,官田租渐与民田赋拉平。实际变为民田。
明清两代都建置了庞大的皇室庄田及勋贵庄田。明代皇庄始建于天顺八年(1464),到正德九年(1514)扩大至 3.7万多顷,诸王勋贵庄田建于明初,以后陆续增置。隆庆二年(1568)对勋贵庄田额作过限制规定,万历十六年(1588)又制定勋贵还田制。但庄田额仍在继续扩大,明代后期约达30多万顷。清康熙年间,在明代勋贵庄田荒废及为农民所占有的情况下,才改为民田,纳粮升科,曰更名田。清朝又建立自己的内务府皇庄3.9万多顷,八旗宗室庄田1.3万多顷。同时建置八旗官兵旗地 14万多顷。此项土地原禁止买卖。其中八旗兵丁所分土地性质不同于勋贵庄田,而且配地较少。他们由于日渐穷困,乾隆以后对所配旗地逐渐典卖,实际变成为民田的一部分。勋贵庄田的经营方式,在初建时由壮丁耕种,设庄头经管生产收租。以上皇庄、勋贵庄田,皆免除国家赋粮,属贵族所有制。
明清时代土地制度又一个变化是国家屯田向私有转化。两朝屯田额,明成化二十三年(1487)为28.5万多顷,清乾隆十八年(1753)为25.9万多顷。屯田向私有转化的过程,明代主要由于势要侵占,清代主要由于屯军典卖。
相对宋元而言,明清时代封建土地制度一个更值得注意的变化是封建依附关系趋向松解。在主佃关系方面,明初制定律例,不再把主佃尊卑关系列入封建法典,实际是革除了宋元以前一般租佃间地主阶级压迫佃农的封建法权,有关主佃刑事案件,双方在法权关系方面是对等的。就在这时出现由分成租制向定额租制的过渡。明代定额租制已占一定比重,清代前期,逐渐占据统治地位。同时永佃制和押租制也有所发展。这种变化,助长了封建依附关系的松解趋势。清代前期,某些地区存在的佃仆制也发生变化,佃仆人数逐渐减少。这时地租的实现,一方面靠地主私人超经济强制,同时更依靠封建政权法令的保证。明代勋贵赏赐庄田有的附带钦赐佃户。他们对庄田主人具有严格人身隶属关系,但这类佃户人数所占比重很小。清代勋贵庄田先由壮丁生产,这类壮丁具有佃仆性质;康熙以后,由于壮丁反抗逃亡,庄田生产逐渐过渡为一般租佃制。其由屯田形成的租佃制,屯军仍被牢固地束缚在土地上,对国家交租供役,具有严格人身隶属关系。明清两代中叶后,伴随屯田私有化,部分屯军摆脱了对国家的封建奴役关系。在雇佣关系方面,明万历十六年对压迫雇工的封建法规开始进行修订;清乾隆五十二年发生更大变化,绝大部分长工摆脱了对雇主的身份义务关系。以上主佃、主雇间封建依附关系的松解是封建土地制度变化的一个主要内容。
第四篇:土地制度
“土地财政”的一个根本原因在于当前分税制体制下地方收入与支出责任的不对等,地方政府缺乏稳定可靠的收入来源。而土地出让制度的特征又让地方政府发现通过土地出让收入可以弥补地方财政收入缺口。这样地方政府的一个重要政策目标就是在尽可能的情况下推高土地价格从而获得最大化的土地收入。
为了控制地方政府的“土地财政冲动”,国务院办公厅2006年《关于规范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支管理的通知》规定地方政府的土地出让金收入全部纳入地方基金管理,实行严格的“收支两条线”,并规定了土地出让金的六个用途。但是,在现实中,“收支两条线”管理对遏制地方政府“土地财政冲动”的效果并没有凸显出来。
我国城市土地出让制度有三个主要的制度特征:第一,政府垄断城市土地供给;第二,以招拍挂为主的竞争性的土地出让方式;第三,一次性缴纳未来若干年的土地出让金。这个三个制度特征使得政府可以通过控制土地供给数量和土地价格,一次性获得大量可用财力。而在中国的财政体制下,地方政府对“土地财政”有依赖性;“土地财政”使政府有动力推高土地价格。在中国快速城镇化、大量农业人口进入城市的条件下,对城市住宅用地的需求将长期处于比较紧张的状态下。在这样的条件下,如果不对城市土地出让制度进行改革和完善,可以预计我国城市土地的出让价格将进一步上涨。而土地价格的上涨将进一步传导到住宅价格上,推动住宅价格的持续升高。
第五篇:日本的现代化道路
现代化理论专题之统制式的工业化模式
----------日本的现代化道路
现代化是一个国家或社会由传统农业社会向现代化工业社会过渡的历史变革,是一个国家或社会中现代工业文明逐渐兴起、扩展并取代传统农业文明的社会巨变。由于以现代工业生产方式为基础的现代工业文明是首先从西方国家中产生,然后向非西方世界扩散的,因此,对于非西方国家来说,其现代化首先是一个接纳西方工业文明的过程。在接纳过程中,通过本国的传统农业文明与西方的现代工业文明之间的矛盾和冲突运动,在不断地改革本国的传统农业文明,使之适应于现代工业文明的同时,也不断地改造西方现代工业文明,使之与本国的传统文明相溶合,最后形成一种本土化的、继承了本国传统文明中能够与工业文明相适应的精华部分的新的现代工业文明。这一过程一旦完成,也就是当这种新的现代工业文明覆盖了全部社会的时候,这个社会就完成了现代化过程,从而迈入了现代工业社会。
世界各国由于经济发展的背景和起始条件不同,因此工业化特点各不相同,并形成了几种具有代表性的模式。比如英法美的自由主义的工业化模式,前苏联的计划指令性的工业化模式,第三世界国家的混合型的工业化模式以及德日俄的统制式的工业化模式。
日本的现代化道路呈现出的是统制式的工业化模式,特点是在不利的国内外环境下,以较完善的市场机制为前提,通过政府主导的赶超政策和强有力的政府干预以及军事力量实现工业化。日本的工业化是在强调一系列政策重点的基础上,通过政府主导型模式推进工业化的。日本工业化进程在资本主义工业化的进程中起步最晚。
日本在1868年明治维新以前,还是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封建国家,统治阶级收入的85%来自农业,只有15%来自商业和手工业。1868年日本的明治维新毁灭了旧的封建秩序,开创了新时代,无论在日本历史还是世界史上都具有深远的影响。可以说明治维新是日本历史上的一次政治革命,也是日本历史的重要转折点。在政治、经济和社会等方面实行大改革,促进日本的现代化和西方化。
经过明治维新,日本的工业才逐渐发展起来,但与世界其他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相比,工业化水平很低。1880年,输入了新式纺织机后,纺织工业才得以迅速发展。同时,在国家的推动、引导和扶植下,出现了开办企业的高潮,到1885年,产业革命已迅速展开。1894年的中日甲午战争,是日本近代产业发展的转折点,依靠在中国开设工厂、企业及其他商业的特权和战争赔款,使其工业、交通运输、银行、贸易等出现了惊人的发展,大大加速了工业化进程。到20世纪初,日本近代工业的主要部门都已建立起来。
因此可以说明治维新后,政府是一方面通过大力引进西方先进科技,实行出口导向型政策促进本国工业的发展,而另一方面又注重发展教育科技,并在政府干预下迅速改革传统生产体制,建立适合大生产的“卡特儿”。而扩张侵略、掠夺财富也加速了日本工业化的进程。
明治维新以后,日本又经历了1895年中日甲午战争,1904至1905年日俄战争,还有1914至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
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作为战胜国的日本却并没有尝到胜利的喜悦——在美国压力迫使下,日本不得已拱手让出了部分一战中窃取的亚太地区殖民地。对此日本国内反响强烈,尤其是日本的陆军军部认为这实际上是战败的表现。
中国在1919年爆发“五四运动”,反对帝国主义列强在中国的侵略和霸占。这种强烈的敌对情绪极大地刺激了日本法西斯分子。当时日本法西斯头目北一辉正在上海,在他眼中五四运动就是一场排日运动,运动中表现出来的反日情绪足以对大和民族构成威胁。因此他写了《国家改造案原理大纲》一文,提出日本国已到危急之时,日本必须通过实施彻底的“国家改造”,迅速增强国力积极备战,同欧美列强争夺亚太殖民地,唯此才能挽救大和民族的危机。这与陆军军部的“决战”构想不谋而合。在陆军军部和北一辉国家主义思想的共同鼓动下,日本迅速走上了军国主义和法西斯主义道路。为了准备未来的战争,军部决定首先将国内的一切经济力量动员到军需生产中,由此产生了对国民经济进行“统制”、“管制”的想法,将这想法付诸实施的是有着“经济将校”之称的石原莞尔。正是他提出的“石原构想”和“最后决战论”,对日本统制经济形成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所谓统制经济,就是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前提下,国家财政为服从战争需要,依靠行政的法律手段,直接干预或管制生产、流通、分配等社会再生产的各个环节和国民经济各个部门,它是一种高度专断集权的资本主义战时经济模式。统制经济的全面实行,就是战时经济体制确立的表现。
日本自明治维新进入现代经济增长以后,始终保持了较高的增长速度,第一次世界大战前,仅次于美国居世界第二位,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后到日本全面发动侵华战争之间,居世界第一位,第二次世界大战前日本平均经济增长率大约为3.2%。
由于国民经济由传统经济部门和现代经济部门构成,因此在经济发展过程中传统经济要素与现代经济要素以各种随着时间推移而不断演化的形态彼此配合、共同作用,驱动现代经济增长在后发展国家的实现和扩大。这一持续到传统经济部门最终实现现代化之前的过程可以称之为双重发展。日本的这种双重发展,大致可以划分为两个历史阶段。
第一个阶段,从明治前期到第一次世界大战。这一时期是日本现代经济增长的初始阶段,现代经济部门由于受到资本积累和发展速度的制约,其产值和就业人口占整个经济的比重非常低。这一时期,现代经济部门是从欧美移植的,其资金和劳动力来源于传统的农村社会,不仅如此,现代经济部门的主要构成部分是制丝业、棉纺业等纤维工业,其原材料的采购和生产形态也与传统经济部门联系密切。因此,现代经济部门严重依赖传统经济部门,并且扩展速度不是特别显著,在工资、劳动生产率等方面也没有显著的差距,大体保持了均衡发展。
第二阶段,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到战后六十年代。进入2O世纪后,日本的现代经济部门扩展速度加快,特别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后,重工业发展迅速,产业结构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在这一时期,工业增长的2/3依靠轻工业的发展,以纤维工业为中心的轻工业通过引进现代西方技术完成了进口替代过程,为进入 20世纪后的重化学工业的发展创造了资本积累的条件。
尽管在战前日本工业化进展迅速,但与欧美工业化国家相比,仍处于相对落后状态,一直到战后日本经济恢复到战前最高水平为止,这一相对落后的状态并没有实质的改变。而且由于日本军国主义于1937年开始大规模发动对外侵略战争,日本的工业化发展的自然进程被打断,军事工业的膨胀及其所导致的制造业扩张,也使日本的工业化进程受到了很大的阻碍。
日本模式的特点
战后日本一片废墟,是主要资本主义工业国中最落后的一个,由战前号称世界六大强国之一沦为自称是“二流半”的国家。在黑云压城的危机下,日本朝野奋发图强,打破常规,吸收有益的经验教训,从本国国情和世界美苏对立格局出发,在国际上追随美国寻求扶植,在国内采取一系列新方式,高速发展经济,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为了发挥“后发效益”,高速度地实现追赶型现代化,日本各界经过反复探索,摸索出几个打破传统经济理念、推动经济发展的“绝招”。第一,打破引进技术是“爬行主义”的传统理念,实行以引进为主导的技术革新战略。传统的经济理念认为引进和模仿外国先进技术,会永远跟在外国之后,是不可取的,故贬之为“爬行主义”。但这种“爬行主义”却是追赶先进的捷径,而一切后进国的现实任务是追赶先进而不是超越先进。战后的日本在反复摸索中,大力促进以引进为主导的技术革新战略,实现了经济的高速增长。比如,当时只有36名职工小企业的索尼公司,由于引进美国新发明的半导体技术,在世界上率先研制出半导体收音机而一举成名,现在成为世界瞩目的大跨国公司。再如,日本的钢铁产业从炼钢、连铸到连轧技术都是引进的,但是产量、质量、成本、效益到国际竞争力都超过了美国。主要依靠外国技术的轿车业,到60年代中期即进入国际市场,至1980年产量即超过美国,并且有半数出口,仅小轿车的出口量即占美国进口车的八成。
第二,打破一国经济的发展必须建立在自有资源基础之上的传统理念,而主要依靠外国自然资源发展日本经济。日本自称是“资源小国”:战前依靠殖民地和势力范围以获取自然资源。战后殖民地和势力范围丧失,自然资源问题成为日本经济发展重要障碍,因此特别强调“经济自立至上主义”,大力发展本国农业和煤炭等资源产业。但是,由于国际初级产品市场发生重大变化,农产品从短缺转为生产过剩,石油大幅增产,使得日本面临种粮不如买粮、挖煤不如买油的局面。1960年,主张高速增长的池田政府及时地实行政策大转变,用经济合理主义取代经济自立主义,大量进口石油取代国产煤炭以及农产品等自然资源,至1973年谷类产品自给率即从83%降至41%,而能源则是绝大部分依赖进口。其结果,为日本经济的高速增长创造了重要条件,而且将大量用于农业和矿业的资金和劳动力转向二、三产业。
第三,“贸易立国”、出口导向。在引进技术上,传统的经济理念是以替代进口为主,而日本则在替代进口的同时以扩大出口为主。战后日本以“贸易立国”作为基本国策,1956年通商省更提出“或者出口,或者灭亡”的悲壮口号,不断扩大出口成为日本追赶型现代化的决定性因素之一。日本经济走过的道路,其实就是出口--引进--扩大出口--扩大引进--赶上世界先进水平的良性循环。
第四,作为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传统理念是靠“无形之手”操纵经济,政府不应干预或尽少干预经济。这一理念在30年大萧条之后有所转变,但欧美政府对经济的干预仍然是有限的。而日本政府却公然以“市场失败论”作为理论依据,将政府对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干预发挥到了极限,几乎达到“政府主导型”的水平。日本政府对经济干预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其追赶型现代化的产业政策,它以欧美先进工业国的产业结构和先进技术水平为蓝本,有计划、有步骤地推行了产业结构高级化的政策。日本政府将新兴产业、成长产业、出口产业列为保护扶植的战略产业,先后对钢铁、汽车、石油化工、机械、电子、计算机高级化等战略产业实行贸易保护、税收金融扶植和政府干预。
进入60年代后期,日本已经超过英、法、西德,进入70年代对美国也形成咄咄逼人的态势,日本成为名副其实的先进工业国和第二经济大国。“日本模式"虽然取得了成功,但是随着后发效益的消失,由于自我技术创新能力不足等因素,作为追赶型现代化的局限性和现行体制的弊端日益显露。在旧模式惯性作用和既得利益者的阻挠下探索新的模式十分艰难,也就孕育了90年代的日本大衰退。
但是不论从发展理念上还是发展实践上,都可以肯定地说,日本工业化进程是处于世界领先地位的。
日本的工业化进程对中国有很大的启示 :
其一,我们应认识到工业生产方式的历史局限性,应看到工业危机的紧迫性和现实性,从而反思我们自己的工业化道路,能动地调整工业化发展模式。其二,要认清工业危机的实质,看到从工业危机向新工业革命转变的必然性,不要囿于工业化的传统发展框架,仅仅看到工业社会的量的变化即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而应看到社会的质的新飞跃,坚定地走向新工业化。其三,抓住关键科技和关键产业,积极推进工业化进程,努力实现跨越式发展。其四,要充分认识时代特征,用革命的姿态去进行新一轮的工业和科技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