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2018陕西社区知识考点大全-各地创新社区治理的初步探索
自从党的十八大明确提出推进社区治理的重大决策以来,各地推进城乡社区治理、培育社区治理主体、健全社区治理机制取得了初步的成绩,这些先进的经验对于推进社区治理的进一步发展有着非常重要的借鉴意义。
(一)北京市:社区网格化管理将增民政服务 2014 年,北京市将包括低保、婚姻登记等在内的民政服务也纳入社区“网格”之中。而网格化管理已覆盖北京市七成街道社区,2015 年将基本覆盖全市。北京市将各个社区划分为网格,设立居民“对接”网格员,每个网格的“格长”由居委会主任担任,书记由街道的科长担任。而书记也成为了联系街道和社区的纽带,帮助协调解决各类问题,实现“小事不出社区,大事不出街道”。
(二)江苏太仓:“政社互动”实践
2008 年起,太仓市委、市政府成立“政社互动”研究工作领导小组,组织专门力量进行破题攻关。太仓通过梳理“两份清单”、签订《协助协议》、实施“双向评估”等方式,加快构建政社互动、和谐善治的社会管理新格局。太仓通过“政社互动”的实践,为创新基层社会治理探索了有效途径,为政府职能的转变创造了契机,开辟了推进基层依法自治的广阔空间,奠定了社会和谐的基础。
(三)海口市:成立社区工作站
2014年4月16日,海口社区工作站在海口市龙华区滨海新村挂牌成立,工作站将全面承接和履行政府延伸至社区的各项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职能。工作站是政府在社区的公共服务平台,在街道(领导下开展工作,接受社区党组织的领导和居委会的监督,每年向社区居民会议或居民代表会议通报一次工作。社区工作站的设立,将进一步明晰工作职责、转变职能,有利于实现行政审批提速,服务工作前移,解决社区工作职责不清、体制不畅的问题,提 高管理和服务水平。
(四)厦门市:“美丽厦门共同缔造”实践
厦门按照“核心在共同,基础在社区,关键在激发群众参与、凝聚群众共识、塑造群众精神,根本在让群众满意、让群众幸福”的要求创新理念和方法。通过创新政府治理、发动群众参与、塑造社区精神、激活基层组织、培育社会组织和创新体制机制的方式,认真落实以人为本理念和党的群众路线,充分依靠群众,发挥群众主体作用,变政府唱主角为群众唱主角,变为民作主为由民做主,变单向管理为多元治理,形成各主体协商合作、多手段统筹运用、上下双向互动的政府主导、社会协调、公众参与的社会治理新格局,真正实现社会管理向社会治理的转变。
第二篇:天津社区工作者考试:各地创新社区治理的初步探索
天津社区工作者考试:各地创新社区治理的初步探索
2015年社区工作者考试公共基础、公共行政的功能和原则识考试内容主要包括: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毛泽东思想概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当代中国政府与政治、国家机关工作人员的职业道德、法律知识、语文基础知识和公文写作、经济知识和科技常识、中国近现代史、世界现代史及其他知识、公共管理与社会工作基础知识等。下面天津社区工作者考试网为大家整理了社区考点大全,希望对考生们有所帮助。
各地创新社区治理的初步探索
自从党的十八大明确提出推进社区治理的重大决策以来,各地推进城乡社区治理、培育社区治理主体、健全社区治理机制取得了初步的成绩,这些先进的经验对于推进社区治理的进一步发展有着非常重要的借鉴意义。
(一)北京市:社区网格化管理将增民政服务
2014 年,北京市将包括低保、婚姻登记等在内的民政服务也纳入社区“网格”之中。而网格化管理已覆盖北京市七成街道社区,2015 年将基本覆盖全市。北京市将各个社区划分为网格,设立居民“对接”网格员,每个网格的“格长”由居委会主任担任,书记由街道的科长担任。而书记也成为了联系街道和社区的纽带,帮助协调解决各类问题,实现“小事不出社区,大事不出街道”。
(二)江苏太仓:“政社互动”实践
2008 年起,太仓市委、市政府成立“政社互动”研究工作领导小组,组织专门力量进行破题攻关。太仓通过梳理“两份清单”、签订《协助协议》、实施“双向评估”等方式,加快构建政社互动、和谐善治的社会管理新格局。太仓通过“政社互动”的实践,为创新基层社会治理探索了有效途径,为政府职能的转变创造了契机,开辟了推进基层依法自治的广阔空间,奠定了社会和谐的基础。
(三)海口市:成立首个社区工作站
2014年4月16日,海口首个社区工作站在海口市龙华区滨海新村挂牌成立,工作站将全面承接和履行政府延伸至社区的各项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职能。工作站是政府在社区的公共服务平台,在街道(领导下开展工作,接受社区党组织的领导和居委会的监督,每年向社区居民会议或居民代表会议通报一次工作。社区工作站的设立,将进一步明晰工作职责、转变职能,有利于实现行政审批提速,服务工作前移,解决社区工作职责不清、体制不畅的问题,提 高管理和服务水平。
(四)厦门市:“美丽厦门共同缔造”实践
厦门按照“核心在共同,基础在社区,关键在激发群众参与、凝聚群众共识、塑造群众精神,根本在让群众满意、让群众幸福”的要求创新理念和方法。通过创新政府治理、发中公教育天津分校地址:天津市和平区卫津路云琅大厦c座底商(天大东门对面)
动群众参与、塑造社区精神、激活基层组织、培育社会组织和创新体制机制的方式,认真落实以人为本理念和党的群众路线,充分依靠群众,发挥群众主体作用,变政府唱主角为群众唱主角,变为民作主为由民做主,变单向管理为多元治理,形成各主体协商合作、多手段统筹运用、上下双向互动的政府主导、社会协调、公众参与的社会治理新格局,真正实现社会管理向社会治理的转变。
中公教育天津分校地址:天津市和平区卫津路云琅大厦c座底商(天大东门对面)
第三篇:关于社区统战工作创新的初步探索
关于社区统战工作创新的初步探索
华宏伟
(2004年10月)
(一)早在1993年全国统战工作会议上,时任总书记的江泽民同志就提出统战工作“形成新气势,开创新局面”的要求。他还高屋建瓴地指出:“创新是一个民族的灵魂,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不竭动力,也是一个政党永葆生机的源泉。”回眸历史,总结现实,学习领袖教导,我们深切体会到,新时期统一战线作为党的一个重要法宝和政治优势、一项长期方针,不但不能丢掉,不能有丝毫削弱,相反,必须不断加强、发展和创新。创新,是推动统战工作前进的巨大力量,是做好新形势下统战工作的客观要求,既使是在统战对象不多、客观条件不优的社区,只要坚持改革创新,也能赢得新优势,打开新天地,统战工作同样大有作为。
另一方面,还应当清醒地看到,新时期城市社区,近年来确实发生了太多的变化,给统战工作带来许多新情况新问题。随着企业转制,大批“单位人”成为“社会人”涌入社区,下岗失业人员增多,流动人口膨胀;政府职能
剥离下移,社区管理服务任务加重。特别是非公有制经济长足发展,私营个体业主成为主要纳税人和统战工作重要对象。以光荣辖区为例。2004年外来流动人口达3000人以上,私营个体业户1100户,占经济总量100%,涌现“科技楼”等党外知识分子集中居住区,统战工作对象发展到300多人。在这种情况下,社区统战工作还能再满足于理论上的老调子,工作上的老样子,方法上的老框子,墨守成规吗?显然不能。我们必须以开拓进取的精神积极探索创新,这是摆在社区统战工作面前一项艰巨的任务,也是实现统战工作突破的必由之路。
(二)胡锦涛总书记曾强调:“实践没有止境,创新也没有止境,党的全部理论和工作都要体现时代性、把握规律性、富于创造性。”社区统战工作创新是一项系统工程,必须按照时代要求、社区工作规律,在总结实践经验基础上,创造出适合社区特点的模式,以实现思想认识的新高度,工作思路的新境界,载体建设的新进展,方式方法的新变化,工作成效的新提高。
为实现上述“五个新”,我们在实践中重点探索了三个问题:
一是,创新思路,实现重心转移。针对辖区经济结构、人员变化实际,我们确立了“扩大覆盖,突出主体,重心下移,调动一切积极因素”的思路,克服“街道统战对象少,没有干头”;“经济建设是中心,统战工作排不上号”的认识误区,改变只抓上头,忽视下头,只抓“三胞”及眷属,忽视新经济组织、新涌现统战对象的倾向,做到工作重心由街道向社区转移,工作对象由传统人物向私营个体业主和非党知识分子转移.尤其是对非公有制企业,我们坚定地实行民营为主,“放心、放手、放开”的方针,不仅经济上实施优惠政策,而且政治上充分信任。每年都召开纳税大户座谈会,及时吸纳优秀个体私营业主入党,大力开展“致富思源,富而思进”教育,经常与他们谈心,交朋友,增进感情,帮助解决企业发展难题,调动其积极性,使之成为街道经济主体和奉献社会的主力。据不完全统计,近三年全街私营企业支援社区建设资金10多万元,企业出资建居家养老院9户,包干贫困户外30户。仅2004年企业支持社区6万元,占社区创收30%。春节期间6家企业捐献米面8600斤,使140户居民得到救济。这一成果的取得,是统战工作重心转移的结果.,也是社区统战工作创新的结果。
二是,创新载体,实现内容转变。我们认为,提高社
区统战工作成效,关键是得民心、顺民意,树立统战工作威望。为此,必须设计出丰富多彩、适合社区工作规律特点、有利于调动统战对象积极性的工作载体,开展富有特色的活动,改变那种说教式的模式,代之以服务群众、注重实效、抓热点解难点、找准切入点的做法。基于这样的认识,我们以同心社区为试点,以建立统战工作联谊会为主要形式,对社区统战工作载体进行了大胆尝试。四年过去,虽然联谊会章程几经修改,人员不断变化,但“团结、友谊、奉献、共建”的宗旨没变,注重实效的初衷没变,先后开展了为社区建设提一条建议、做一件实事、帮一个贫困户的“三个一”活动,服务经济建设、服务绿色社区、服务居民的“三服务”活动,既极大丰富了社区统战工作内容,又使统战工作由一般说教跃升到办实事、务实效的层次。经联谊会牵头,居民室外健身场所建起来了,象征友谊的同心树成林了,同心[社区成为区绿色社区和科普社区。事实说明,统战工作载体创新是整体创新链条的重要一环,而构建“实效型”载体,则更能起到顺时适势的作用,达到虚事实做、常创常新的目的。
三是,创新机制,实现领导转型。过去我们做统战工作,仅停留在社区层面,处于封闭状态。改建党工委后,随着领导体制转变,对社区统战工作方式也做了积极改
进。除街道专干外,普遍设立社区统战专干,完善统战工作规范,建立党工委定期讨论社区统战工作制度,进一步加强党对统战工作领导。尤其是根据光荣辖区单位多、企业多的实际,成立社区成员单位联谊会,将辖区单位、企事业统战工作纳入社区统战大循环,扩大覆盖面,实现哪里有党组织、哪里有统战对象,哪里就有统战工作,基本形成在街道党工委和社区党组织领导下,以社区党组织为基础,以区域内各类统战对象为主体,共同参与的社区统战工作新格局。
(三)社区统战工作的实践,揭示一个现实的问题,即创新是一个艰苦的过程,也是一项全新的事业,必然会遇到困难和阻力,也必须有丰富的知识集累作根底。因此我们认为,实现社区统战工作的创新,需要具备两个根本性保证:
第一,树立强烈的创新意识和勇气是根本。可以这样讲,舒舒服服搞不了创新,瞻前顾后难于创新,患得患失不可能创新。作为统战工作者,一定要热爱这项工作,一定要有求新求变的愿望,并把这种愿望变为改革创新的自觉行动。正象小平同志指出的:“看准了的就大胆地试,大胆地闯”,这样才能有所突破,有所前进。我们在同心社区建立统战联谊会,也并非一帆风顺,甚至遇到一些人
不理解和非议。但是我们看准了这个载体,坚定了信心,困难就迎刃而解,联谊会也越办越好。反之,如果没有强烈的意识和勇气,图省力,走过场,抱残守缺,一切成果决不会轻易而得。
第二,扎扎实实学习是基础。要认识到,统战工作创新说到底是个解放思想、突破前人的问题。只有认真学习,掌握好党的统战理论、政策,才能构成判断,下定决心,适应实践发展,把思想从不合时宜的观念、做法、体制束缚中解脱出来。因此,掌握多方面知识,适应创新需要,是做好社区统战工作的基础和不可少的条件。几年来,我们正是适应这一需要,建立了统战工作例会、学习制度,多次举办统战知识竞赛、理论研讨,提高对新时期统战工作地地位、作用的认识,培养了一支素质较好的统战工作队伍,才奠定了社区统战工作较好的基础。这一过程再次证明,抓好学习对实现统战工作创新多么重要。
21世纪是统战工作再铸辉煌的世纪,重任在肩。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我们决心发扬马克思主义与时俱进的理论品质,在开拓中进取,在进取中开拓创新,继续谱写社区统战工作的新篇章。
第四篇:社区治理模式改革探索
社区治理模式改革探索
(成都理工大学 政治学院,四川 成都610051)
摘 要:现有的治理理论无法为政府主导型的社区模式改革提供具体的实施途径,我国社区治理失灵的现象比比皆是。新公共管理中“政府再造”原则、战略与工具为我国社区管理改革提供了可以借鉴的模式,即获得授权的社区、居民驱使的社区、协作型社区、企业型社区与竞争型社区。
关键词:社区再造;新公共管理;政府再造;社区治理
中图分类号:F272;D63-3;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8750(2011)04-0022-05 收稿日期:2011-05-25
作者简介:王菁(1982―),女,四川乐山人,成都理工大学政治学院讲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政治学理论与公共管理实践。
20世纪80年代以来,我国城市社区治理逐步由街居制(国家行政全能主义治理模式)逐步转变为社区制(合作主义治理模式)。这一转变以治理理论为指导,强调治理主体多元化,强调新的社区管理必须是包括政府、社区组织、辖区单位、非政府组织以及社区居民的治理。在各地探索过程中,涌现出了上海模式、沈阳模式、武汉模式等多种治理形式。然而,尽管模式很多,但我国城市社区治理失灵现象仍然俯拾皆是。这集中体现在行政权力职责不明、公民参与度低、社区服务竞争性差和非盈利组织缺乏等方面。社区治理中问题丛生的现实需要实践界与理论界探索出新的解决途径,而新公共管理的“政府再造”原则无疑对于我国“社区再造”具有借鉴作用,可以成为解决我国社区治理失灵的一剂良药。
一、我国城市社区治理现状
以主导角色作为划分标准,我国现有社区治理大致有三种模式:一是居民参与型治理模式,以深圳南山区月亮湾模式与武汉江汉区满春街小夹社区模式为典型。居民在社区中发挥着核心作用,政府功能在于“掌舵”。二是企业参与型治理模式,以深圳福田区的莲花北社区为典型,物业管理公司承担了社区管理的主要责任,居民也愿意听从安排。三是行政引导型治理模式,这种模式分布范围最广,也最常见,是我国社区治理的主流模式。但是三种治理模式的背后都有着政府的“魔幻影子”,都是在政府的主导下进行的治理模式变革,居民、企业、第三组织往往只是被动地参与社区治理。
政府主导型的治理模式会导致社区治理严重失灵,表现为社区管理资源的浪费、居民参与积极性不高、参与目标层次较低、社区管理的低效率以及寻租活动的滋长与蔓延。Bowled 和 Gintis认为负激励是社区失灵的原因之一【sup】[1]【/sup】,Banner指出社区治理的变革需要政府制度和政策上的支持与推动【sup】[2]217【/sup】。我国目前这种政府主导的社区治理模式进一步强化了政府的角色,将本来属于人民自我管理、自治性质的社区变成了受各种政府机构控制的“泥娃娃”,街道办与街道党委在改革中获得了监督监察权、综合协调权、属地管理权、干部任免权等【sup】[3]【/sup】,居委会的自治角色难以确定,公民深度参与难以实现,治理效益无法在社区形成激励机制。相应地,政府垄断地位造成了非营利性组织和社会自治团体的缺乏,导致社会服务中介组织的竞争不足。这样,在“摸着石头过河”的探索中,我国各级地方政府不但没有创造社区治理模式变革的制度环境,反而成为负激励的推动者。
治理理论在我国社区管理改革中“碰了钉子”。尽管“上海模式”、“沈阳模式”、“深圳模式”等等无一例外都宣称以“治理理论”为指导,然而最终却都将“多元化、网络化”方向的改革变成了政府一家独大的“控制型社区治理”改革,使得我国的社区管理又走回了原来由政府控制的老路。要改变这种状况,笔者认为必须引入新公共管理理论,利用它的“再造精神”与“再造工具”,对我国的社区治理进行“社区再造”。
二、新公共管理理论与“社区再造”
新公共管理运动是在全球经济问题日益严重、西方国家财政危机不断加剧的背景下兴起的,它对政府、企业与公民角色进行了重新定位,即“以生产者为中心的政府治理转向以消费者为中心的治理。政府应以公民为中心而不是以自己为中心”【sup】[4]41【/sup】。新公共管理的思想集中体现为两种路径:一是奥斯本的“政府再造”路径,强调对公民、社团组织、社区组织授权,建议从官僚层级制政府改革为参与及团队合作的分权的政府,建立通过市场杠杆进行改革的市场导向的政府等。另一路径是登哈特夫妇提出的“新公共服务”路径,强调政府的职能是服务而非“掌舵”,政府应该追求公共利益,政府思想上要具有战略性、行动上要具有民主性,政府应该服务于公民而不是服务于“顾客”,政府责任并不是单一的,公务员不应当仅仅关注市场,他们也应该关注宪法和法令、社会价值观、政治行为准则、职业标准和公民利益,应重视人而不只是生产率,对公民权的重视程度要胜过对企业家精神的重视程度。新公共服务理论更加关注民主价值、公共利益和公民的积极参与,提倡实行“以公民为导向”的政府管理。虽然这两种路径强调的侧重点不同,但是都体现了民主、公平与公正,都以实现公共利益为结果导向。
社区是地域相对较小、社会经济文化活动比较相似、社会功能相对完整的共同体,其基本涵义是指一个社会功能相对完整的、能够满足社区居民基本生活需要的地域或区域性组织【sup】[5]【/sup】,因而,社区管理作为基层公共管理,也伴随着“政府再造”的改革运动发生了相应的变革。笔者将西方国家利用新公共管理理论所进行的社区再造改革梳理成了一张简表(表1),它反映了近些年发达国家社区改革的最新动态。
表1 西方国家社区管理变革特征比较表
从表1可以看出,西方国家社区管理的模式再造是在新公共管理运动的背景下发展起来的【sup】[2]221【/sup】,都体现出社区授权、参与决策、协作管理等“政府再造”特征。可见,“政府再造”的原则与战略同样适用于“社区再造”。
首先,根据公共物品理论,社区公共物品类似于俱乐部产品,与纯公共物品既有相同点也有不同之处。社区公共物品与纯公共物品的共同点在于它也具有多人共同消费和同时消费、成本由集体支付的特性,它也不可能通过市场来提供。但社区公共物品与纯公共物品在受益范围、需求多样化、影响复杂化方面存在差别。社区公共物品的特殊性使得对它的有效提供需要将竞争机制注入提供服务中去,需要通过市场力量来进行变革。我们称之为 “竞争型社区”。
其次,根据集体行动理论的逻辑,小集团比大集团更容易获得集体物品的最优水平,增进共荣利益;而且小集团内部的个人关系更加重要,讨价还价所带来的损失要小得多【sup】[6]【/sup】。社区是社区成员的“利益共同体”,是一个非营利的社会组织,它是典型的具有共荣利益的小集团。因此,社区利益的一致性能够使社区成为以社区居民为导向的社区。社区不仅仅要“掌舵”而且还要“划桨”,这需要政府给予社区充分的授权。
第三,根据公民参与理论,公民参与不仅是民主的内在要求,而且对政府行政管理有积极的结果效应。对于政府行政实施而言,公民参与能够“促使政府组织从以自身为中心的决策项目安排转向寻求公民支持和授权公民管理的决策安排。同理,不断拓展的公民参与机会,能够保证政府的行动镶嵌于社会之中,而不是强加给社会和公民,这样就能够更好地发挥和强化社会的作用” 【sup】[7]【/sup】。因此,社区需要对社区公民负责,同时,也是由公民、社团组织充分参与决策的社区,其管理方式相应地转变为协作式的管理,而非等级式的,即“协作式社区”。
表2 政府再造与社区再造原则对照表
第四,根据新公共管理理论,“再造”是指对公共体制和公共组织进行根本性的转型,以大幅度提高组织效能、效率、适应性以及创新的能力,并通过变革组织目标、组织激励、责任机制、权力结构以及组织文化来完成这种转型过程【sup】[8]14【/sup】。“企业化社区”也应构成“社区再造”的一部分,诸如明确组织目标的核心战略、创设绩效后果的后果战略以及相应的工具――绩效管理、激励机制等,对于社区管理同样适用。
三、我国“社区再造”的模式选择
笔者在现有的成功社区治理经验中提炼出几种我国社区改革的可行模式。
(一)获得授权的社区:会站分离模式
社区要能够自治并能够自主地处理社区事务,政府行政权力的放权就是关键。各级地方政府对于如何治理社区也进行了有益的尝试,其中,深圳盐田实施的“站居分设”(“会站分离”)模式基本上解决了社区居委会的行政化问题,在制度上重点厘清了社区居委会、社区服务站和社区工作站之间的关系,并从组织结构、职能、人员、经费和场地等关键环节把它们一一分离开来【sup】[9]65【/sup】王连喜指出:“社区工作站人员由雇员组成,行政关系隶属街道办事处,主要承担政府交办的工作。可以把目前已经进入到社区的各项工作分别归并到社区组织、社区卫生、社区环境、社区治安、社区文化、社区计生、社区建设7项内容里,以此作为社区工作站的主要职能。同时,社区工作站要协助社区居委会处理各项居民事务,接受社区居委会协调、监督和评议,对政府聘任的社区工作站人员,社区居委会有推荐和建议解聘的权力,从而将政府职能从社区居委会中剥离出来。社区居委会则由居民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居民委员会组织法》的规定民主选举产生,成为实行民主选举、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的社区居民自治组织,成为居民权利的表达者和维护者。作为居民权益维护机构,社区居委会的主要功能是充当政府组织、社会中介组织与居民之间的桥梁,调动社区资源进行社区建设,将居民的权利要求转达给政府组织和社会中介组织,并代表居民对政府组织、社区中介组织的行为进行监督。同时通过下设的各类专业委员会,按照自助、互助的方式,举办社区公益事业和社区服务活动,为社区居民服务。整个过程是协商、对话、讨论、辩论、审议。”【sup】[9]65【/sup】。尽管如前文所述,这些依据治理理论所进行的改革仍然无法避免政府的“幻影”,但它们也确实创立了“会站分离”模式的雏形――立足社区治理结构中政府行政权力与社区自治组织居委会权力的分离,这种模式在新公共管理中被称为“会站分离再造”,它为政府放权奠定了结构基础。会站分离模式是将来我国社区管理改革的最重要模式。
(二)居民驱使的社区:社区宪章模式
在自治组织中,利益相关者的共荣利益是组织存在的根源所在,否则,组织的合法性与政策的实施将会遇到障碍。上海竹园休闲中心的修建过程历时8年,街道办的“好心”由于没有征求居民意见和进行信息披露导致休闲中心建设两度遭到居民反对。1999年,街道办事处吸取教训,决定让公民参与决策,给每户居民发出《意见征求书》,召开居民代表会议,2001年由居民投票表决出具体的规划方案【sup】【/sup】[10]250-253。在这个过程中,街道办事处依据居民的愿望和偏好进行施工,没有出现居民阻挠施工的事件,居民对于休闲中心的认同度也很高。社区制度建设应保障居民进行选择的权力,包括建立公共服务项目的居民选择制度(如上海市卢湾区的“社区听证会”、武汉江汉区花楼街的“社区居民论坛”)、确立居民服务保证制度(即类似于新公共管理运动中的“公民宪章”)【sup】[8]37【/sup】。我们称这一模式为“社区宪章模式 ”。从“社区宪章模式”的相关规定中可以发现《卫生宪章》《环境宪章》《公民参与宪章》等对社区管理者和服务提供者提出了详尽的要求,这样使得居民可以对服务提供者实施有效监督。因此,“社区宪章模式”是新公共管理理论在社区治理实践上的有益尝试。目前浙江绍兴新昌就已经推行着类似的“乡村典章”模式,“乡村典章”是由村民公议公决产生,在现行法律框架内对村务运作机制予以了明确和细化,为农民民主权利的行使提供了充分保障【sup】[11]【/sup】。这种探索无疑具有“社区宪章”模式的意味,是一种难得的探索,也是我国下一步社区改革可以采用的有效模式。
(三)企业型社区:绩效导向模式
企业型社区指的是社区以居民利益为服务导向,运用绩效与激励工具,确定社区目标,高效率、高质量地满足居民需要。社区中的绩效管理方式(绩效奖励、精神补偿、奖金、增益分享、共享节余、绩效工资、绩效合同、效率红利、绩效预算)与激励因素(成就感、认可、挑战性、兴趣、责任感、晋升、工资和福利)能够运用于居委会监督和评价中介组织、自治组织,同时也可以在社区各类组织与人员中付诸实施;另外,街道办事处也需要以激励形式对社区进行奖励与惩罚,从而推动社区再造。目前绩效型政府运动在我国已经开展得如火如荼,但我国的社区管理改革却在应用绩效导向工具方面,远远落在了政府改革的后面,这就需要在进一步的改革中大力推行绩效导向模式,推进社区管理改革。
(四)协作型社区:居民自治模式
与合作网络治理模式一样,协作型社区也倡导反垂直化、反科层制管理,提倡以居民、各类自治组织与政府机构的双向互动为依托,以社区授权于居民为主要工具。协作型社区的协作方式往往是社区根据情境产生的,其推动力量主要源于居民的物质与安全保障需要,“门栋自治”与“院落自治”就是社区自治组织协作管理的典型方式。武汉市的“门栋自治”方式是以门栋自管会为依托,通过门栋居民平等协商来解决门栋公共事务,形成了社区治理的多元网络结构。门栋自治制度在推广中得到完善,自治趋于制度化、规范化。它的基础是建立门栋自管会推选制度,各门栋自管会成员的产生需经过“征求门栋居民意见、确定推荐候选人、门栋居民会议或户代表会议投票表决、选举结果报居委会备案”等程序【sup】[12]【/sup】。上海市康健街道形成的块区党支部构建了另一种协作组织结构,它介于街道与社区支部之间,由相邻各居民区党支部书记或在职党员志愿者联络站站长组成。块区党支部主要是针对几个社区存在的问题进行监督,并开展各类便民活动。它不属于行政机构序列,实际上是对变化的环境做出的具有尝试性的调适【sup】[13]【/sup】。这些探索表明一种基于新公共管理“再造”原则与工具的新社区管理模式在我国已经萌生,它就是居民自治模式。无论从发达国家经验还是我国已有实践探索来看,这种自治模式都有着天然的优越性,可以解决我国社区管理中政府干预过多、居民自治不足的“老大难”问题,是我国社区管理改革的必不可少的重要模式。
(五)竞争型社区:签约购买型模式
将竞争机制引入社区,使社区服务提供者不只是特定的中介组织、社区服务站和物业管理公司,这能够有效地遏制社区“寻租”的行为。因为社区服务站与各类街道中介组织如果由街道设立,那么无论是自收自支的全民事业单位,还是民办非企业单位,都是具有垄断性的社区服务提供者。在实践中,政府购买公共服务是一个较好的选择。成都市成华区通过签订合同的方式向工作站委托政务服务,上海市普陀区、浦东区等也有类似尝试。贾西津指出,“购买服务模式能够成立,除了合同关系,还有几个条件:一是购买的必须是一种公共服务产品,如养老服务、残疾人照料,而不是一项政府职能,如某个部门在社区的工作;二是购买对象是具有独立决策权的组织(企业或者非营利组织),而不是贯彻政府意志的工作单位,购买的结果是其终端服务的实现;三是购买过程是公开、公平、竞争性的,而不是政府将固定财政资金向特定对象的转移”【sup】[14]【/sup】。实际上,这种社区公私合作关系就是将公共服务提供交由市场决定,政府与社区只是监督服务的一方,居民才是最终评价服务的终端。这种模式更有利于解决我国社区公共产品、公共服务提供缺位、错位问题,更有利于节约成本。在将来我国社区改革中,凡是有条件的社区均可以推进这种模式。
四、结束语
社区治理作为中国基层自治组织的管理机制,既需要构建促进居民、社区组织与政府良性互动的网络治理结构,也需要采用推动社区服务高效能、社区机构高效率、居民参与高满意度的一系列治理工具。我国依据治理理论所进行的社区改革效果并不理想,它还造成了社区治理中“政府魔影”问题。新公共管理运动的一系列“再造”原理与工具无疑可以适应我国社区新一轮“再造”改革的需要,“政府再造”的原则、战略与工具能够使“社区再造”进一步具体化、明晰化。
本文根据新公共管理理论提出了“社区再造”五项原则,即获得授权的社区、居民驱使的社区、企业型社区、协作型社区、竞争型社区。在此基础上提出了我国社区管理改革可资借鉴的五种模式,即会站分离模式、社区宪章模式、绩效导向模式、居民自治模式、签约购买型模式。这些模式对于推进我国社区管理进一步的改革与“再造”无疑具有借鉴意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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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eform of China's Community Governing Models:
Based on New Public Management Theory
WANG Jing
Abstract:The present governance theory couldn't be applied to the urban community governance model, so there is much failurein governing communities.The principles, strategies and tools of Government Reengineering could provide models for community governance, such as warranted community, driven by denizen community, collaborative community, enterprise community and competitive community.Key words:community reengineering new public management Government Reengineering community governance
第五篇:城市社区管理体制创新探索
城市社区管理体制创新探索
20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城市社会发展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随着单位人转为社会人,城市社区成为城市最重要的社会组织方式。我国城市基层社会管理体制逐渐从单位制、街居制走向社区制。伴随着城市化进程与住房商品化的进程,城市社会的空间结构急剧变化,大量流动人口涌入城市,城市人口流动也日益增强,使城市社会管理的难度、广度、复杂程度进一步加大。现阶段,我国正处于社会转型期,城市社区管理体制也面临着新旧体制共处的局面。由于传统体制在实践中弊端日益暴露,因此如何改革传统社区管理体制,建立新型城市社区管理新体制成为本研究的出发点。
一、研究背景与缘起
“社区”一词在20世纪30年代被引入中国,而作为一个广泛使用的名词始于1986年。当时,民政部为推进城市社会福利工作改革,争取社会力量参与兴办社会福利事业,并将后者区别于民政部门代表国家办的社会福利,就另起了一个名字,称之为“社区服务”,由此引入了社区概念。1991年,民政部为了开拓民政工作又提出“社区建设”的概念。1998年,国务院确定民政部在原基层政权建设司的基础上设立基层政权和社区建设司,意在推动社区建设在全国的发展。2000年11月,国务院办公厅转发了民政部关于在全国推进城市社区建设的意见,由此带来了社区建设在全国各大城市的广泛推行。
80年代晚期开始,对计划经济下的控制型社区管理模式进行反思和改革,对市场经济制度为基础的自治型社区治理体制进行探索,逐渐成为各级政府、学术界和基层社会共同的探讨方向。1999年,民政部在10个城市确定了11个城区为“社区建设实验区”,经过几年探索,出现了各具特色的社区管理新模式,如北京九道湾模式、哈尔滨南岗模式、上海卢湾模式、沈阳模式、江汉模式、杭州模式、深圳莲花北模式、武汉百步亭模式、成都锦江模式等等。从国家与社会关系的角度考察,这些模式可概括为:行政主导型、半行政半自治型、企业主导型、自治型等。与传统控制型社区管理模式相比,这些模式在提高社区自主性方面有了很大进步,但在制度创新的深度上尚有缺欠。
当前中国城市社区管理体制改革中出现的问题,归根到底,在于社区管理体制难以适应社会转型对政府执行力、社区自治能力的需求。1.政府职能转变滞后于社区自治的发展。在法理层面,街道办事处和居民委员会是指导与被指导关系,但在实践中,指导与被指导的关系变成了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居委会的工作只能向政府负责,而不是向居民负责。政府的诸多职能部门为使居委会能更多更好地完成自己委派的工作,实现本部门的工作目标,习惯于用政府部门的体系对居委会工作进行考核、评比,这就造成了居委会工作与群众实际需求的脱节,成为基层政权的行政化组织,背离了社区自治的本质。
2.传统的城市管理体制下,社区自治被虚化,社区沦为行政管理任务的“腿”,居民委员会的组织机构成为与政府机构一一对应的“小政府机构”。北京市有些居民委员会的机构就与街道办事处有着对应关系:街道办事处的司法科,对应居民委员会的人民调解委员会;街道办事处的民政科,对应居民委员会的社会福利委员会;街道办事处的城管科,对应居民委员会的公共卫生委员会;街道办事处的计划生育委员会,对应居民委员会的计划生育委员会。居民委员会与街道办事处不仅是组织机构对应,而且任务也对应。社区自治职能和服务职能未能成为社区工作的主体内容,而是被搁置和虚化。社区、街道、区政府管理职责不清,政府职能“越位”与“缺位”并存,挫伤了居民的自治热情。
3.当前我国各城市社区自治的实践过程中,一方面,逐步确立了社区自治地位;但另一方面,随着大量行政职能的上交,城市管理体制下的许多权力、经费和资源被政府也一并收回,社区服务工作面临着缺乏资源的尴尬局面。
4.政府职能部门在传统社区管理体制下已习惯了把工作任务下放给社区,在当前社区自治的实践过程中,当大量的行政管理职能被上交,工作量骤然增加,市、区政府职能部门对这种新的工作局面表现出不理解、不适应。离开了基层社区这条“腿”之后,客观上确实也面临着城市管理幅度大为拓宽、管理手段明显不足、管理能力相形见绌的考验。
当前,城市社区管理体制的研究具有重要的社会价值与学术价值。随着公民参与水平和基层自治组织自治化程度的不断提高,公民和非政府公共组织在社区公共事务管理中显示出越来越明显的作用。社区管理实践已成为中国公共管理实践的重要课题。
二、城市社区管理体制改革的理论探讨
从社区的形成方式来看,有自然社区和法定社区。自然社区指的是人们在共同生活的基础上自然形成的社区,其中包含着人与人之间相互熟识、相互关怀及相似的文化背景和价值取向等关系。法定社区则是人为划定,注重管理。社区管理基本以这个层面的社区作为研究对象,是一定地域范围内的人们所组成的社会生活共同体。不同的学者对社区的理解也存在着很大歧异,概括起来大致有三个理论范式:滕尼斯的社区社会二元论、麦基文的地域社区论、桑德斯的综合论。三个范式虽然存在着概念界定的分歧,但主要含义相对一致,即地域、共同关系和社会互动。
《民政部关于在全国推进城市社区建设的意见》中指出:“社区是指聚居在一定地域范围内的人们所组成的社会生活共同体。”同时,该文件还明确指出了城市社区的范围,“目前城市社区的范围,一般是指经过社区改革后做了规模调整的居民委员会的辖区”。从20世纪80年代以来出版的有关学术文献看,国内学者对社区概念的理解趋于一致,社区具有一些基本的构成要素:具有一定数量的、以一定社会关系联结起来的、参与共同社会生活的人群;有一定界限的地域,界限一般来说是比较明确的;有一套相对完善的生活设施;有一套相互配合的生活制度和管理机构;生活在其中的社会成员在情感和心理上具有一定的认同感和归属感。
社区管理就是“管理社区”,然而,由谁来管理?管理什么?管理性质如何?学者们的认识并不一致。有学者认为,社区管理就是对人们所赖以居住和生活的地域共同体的管理行为。然而,这只是一种现象性表述,尚不足以揭示社区管理的内在属性,也不足以说明社区管理的构成要素。[1]有人认为,社区管理就是在政府及其职能部门的指导和帮助下,动员和依靠社区各方面的力量,对社区的各项公共事务和公益事业进行规划、组织、指挥、控制和协调的过程。[2]有人认为,社区管理是指以促进社区经济的发展,满足社区居民的物质和精神文化生活需要,全面提高生活质量和人的素质为宗旨,围绕社区规划和社区发展目标对社区内的社会公共事务所展开的各项管理工作。[3]综上几种定义,社区管理是指在政府的指导下,社区职能部门、社区单位、社区居民对社区的各项公共事务和公益事业进行的自我管理。
社区管理体制改革背后透视着国家与社会关系的变迁。中国城市基层的社区管理体制改革,反映着政府包办社会的一元管理体制,转向政府—公民社会—NGO多元社区治理体制,国家自上而下的单向管理逐渐改革成为政府与社区协作的双向管理模式。不同的社会事务和公共物品由不同的组织承担和处理,体现国家-社会-公民三者的良性互动,社区自治真正让社区居委会还原为法定的自治属性,给公民社会更大的发展空间,最终有利于形成国家与社会的和谐互动。在国家与社会关系上,人们常常以对立的眼光来看待两者关系,于是产生了所谓的“强国家-弱社会”或“弱国家-强社会”的理论模式。这两种模式都强调国家与社会的对立、冲突、矛盾。一方强大就意味着另一方弱小,一方的增长便会带来另一方的削弱。但若以统一的立场来审视国家与社会关系,就会发现国家与社会具有互为因果、相互平等、相互协作、相互制衡、互利互惠的一致性。当把国家与社会关系放到政治现代化历史中考察时,就会发现,在这一进程中,虽然国家与社会之间存在着对立的一面,但它们又是互为条件、互相依存、互相型塑,最终目标是实现国家与社会的共同发展。
社区管理体制改革也体现治理变革。治理意味着“统治的含义发生了变化,意味着一种新的统治过程,意味着有序统治的条件已经不同以前,或是以新的方法来统治社会。”[4]治理理论的主要创始人之一罗森瑙在代表作《没有政府统治的治理》、《21世纪的治理》等文中将治理定义为一系列活动领域里的管理机制。与统治不同,治理指一种由共同目标支持的活动,这些管理活动的主体未必是政府,也无须依靠国家的强制力量来实现。[5]治理强调以多元的调和为基础。这种多元性,不仅表现在政府与社会、市场之间的分权,权威分散于政府与非政府的各个领域,而且表现在政府本身各个层级之间的相对独立和自主。总而言之,现代政府正日益从统治走向治理,从善政走向善治。统治追求的是统治利益的最大化,而治理的目标则在于最大限度地追求公共利益。统治权威是政府,施威方式通过自上而下的发号施令,施威领域是在国家界限之内。治理通过由公民社会组织、NGO与政府部门、私营经济部门等多元治理主体间建立合作、协商、伙伴关系来共同实现对公共事务的更有效率的管理。
三、“行政、统筹、自治之三元复合体制”的结构与内涵
在国内社区管理体制改革的实践模式的基础上,我们应结合中国国情,汲取已有理论,思考中国特色的城市社区治理。中西方政治体制不同,国家-社会关系的形态存在差异,社区管理作为国家管理的末梢,在很大程度上体现着国家政治体制的印记。中国社区管理体制改革是以党的领导为前提,并且是党为在新时期解放思想,改善党的领导,而推行的治国策略的一部分,因此必然存在与西方社区管理体制不同的内在逻辑。在我国当前“强国家-弱社会”结构中,转型时期的社区治理应体现为:行政力量与社会力量的弹性互动,专业行政与统筹协调的结合,从而形成“行政、统筹、自治之三元复合体制”(见下图)。该体制具有弹性,三种力量随着国家—社会关系的变化而相应发生变化。
(一)社区自治与双重动力
从国家-社会理论来看,社会权力是逻辑上的终极权力,政府权力是社会权力主体委托的产物。自治权力是社会固有的权力运作方式,而政府权力是社会权力的委托和让渡,因此,社区自治权力来源于社会权力本身,而不是政府的“恩赐”。在“社会自治”理念下,社会权力主体在实现社会权力主体利益的运作过程中可以直接运作,即共同团体中所有成员直接共同决定公共事务。实现社会公共利益,“自治是指某个人或集体管理其自身事务,并且单独对其行为和命运负责的一种状态”。[6] “社区管理”与传统管理模式不同,强调“共同管理、共同服务”,“自治”与“服务”是“社区管理”的核心内容。社区自治既是世界经验,也是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在现代国家-社会关系结构中,社区作为居民自己的家园,无论从本质还是从实践来看,社区自治应该成为社区管理体制改革的基本方向。在社区中,社区居民既是社区管理的主体,又是社区管理的客体。社区成员既有权利对社区建设与管理提出要求,又要为社区的建设与管理尽自己的义务。
我国城市社区发展来源于两种力量的推动:一是从上至下的政府推进;二是从下至上的社会推进。从政府推进来看,各级地方政府在城市社区建设中发挥着主导性作用。自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开始,在地方政府的主导与推动下,北京、上海、天津、沈阳、武汉、青岛等城市通过政府组织,设立了26个“全国社区建设实验区”,形成了若干种代表性的城市社区治理模式。地方政府官员希望通过制度创新,建设社区治理的“示范区”,从而实现体制优化与政绩改善之双重目标。
从社会推进来看,社区自治的兴起源于国家-社会关系的转型,我国改革开放的过程,正是政府还权与社会,还权与民的过程。政府从包揽一切经济与社会事务的全能政府,逐渐向有限政府转型,通过推进行政审批制度改革,还权与社会,进行职能重配。在这一过程中,市场调节与社会自治的空间不断扩大,基层民众的参与意识、民主意识与法治意识逐步增强,社会与民间力量逐渐成为社区建设的重要推动力。从总体上来看,目前,“社区建设的兴起,一方面是我国社会经济、政治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要求;另一方面又是政府出自管理的需要强力推动的结果,因而它更多地是自上而下,而非自下而上展开的。这种路径选择必然导致社区行政化倾向的产生。要改变这一状况,就必须对政府的角色和社区的性质进行合理的界定”。[7]社会自身与政府推进构成当前我国社区发展的两股重要力量,这两股力量若能形成“合力”,将使社区体制改革快速推进,并实现政府和社会的“共治”与“双赢”。
(二)职能均衡配置:行政、统筹与自治的三元复合体制
社区管理体制不是割裂的,而是置于区政府-街道-社区联动的系统中,形成有机联系的整体。社区管理体制的核心问题在于结构(机构)-职能的调整、重配、优化,即如何才能在三大组织结构之间实现职能的最优配置。作为公共权力的政府主要职能在于提供公共产品与公共服务,实现特定的经济管理与社会管理职能。尽管政府职能的范畴与方式,伴随着我国审批制度改革的推进,在不同历史时期不断变化,但在特定历史时期,政府职能的“总盘子”总是一定的,如何将职能的“总盘子”最优配置,使区政府、街道、社区各自的“天然优势”能得到充分发挥,以达到资源配置的帕累托最优与最高制度绩效?这是研究的出发点与核心。政府、街道、社区三者职能的“总盘子”包括五大核心职能:政治控制职能、行政管理职能、公共服务职能、统筹协调职能、自治职能。1.社区自治与基层行政功能的实现途径
社区自治的前提在于专业性行政功能的剥离。在深圳盐田模式中,改革方案将居委会承担的行政、自治和服务三种功能进行分化,把政府行政职能和公共服务功能从居委会中剥离出来,赋予社区工作站(与社区居委会平行的政府组织);把自治职能交还给社区服务站,同时由居民直选产生宪法规定的基层群众性自治组织——社区居委会来履行社区自治功能,以此来理顺政府与社区关系的制度设计。
在社区管理体制改革中,一个重要的问题是:政府在离开了社区的“腿”之后,如何解决城市管理的有效性?建议如下:(1)政府职能部门可直接向社区派出机构或人员,受理和处理行政事务,采取一插到底的垂直管理方式,把管理和服务送上门。(2)政府职能部门在街道设立分支机构或派出人员,或者在街道设各职能部门人员集中办理业务的社区服务大厅。(3)在区一级建立各部门集中办理业务的政务中心,并与职能部门开门办公相结合,有些事务可以让居民直接上政务中心去办理,有些难以集中的事务则留在职能部门让居民上门来办理。(4)把政府行政职能和公共服务功能从居委会中剥离出来,创建与社区居委会平行的政府派出组织——社区工作站。这样,在区、街道、社区三个层面,都可建立起政府职能部门独立承担行政职能的新机制,使社区从“行政的腿”中摆脱出来,这是社区自治的前提。
2.街道办的统筹职能定位与关系重构
1954年制定的《街道办事处组织条例》是当前街道办事处开展工作的法律依据。而当前街道办事处的职能远超出《条例》规定的三项,包括街道经济、城市管理、民政、福利、社区服务、人口(包括外来人口)管理、社会治安、街道党的建设、指导居委会、社区精神文明建设等。街道办事处在操作层面上已经成为一级准政府,使得中国城市管理组织构架由理论上的“二级政府,三级管理”,演变成实际操作中的“三级政府、四级管理”的复杂局面。随着社区自治组织的完善和自治能力的增强,街道组织体系和管理体制改革提上日程。“街道办”的改革主要有三种设想:一是将“街道办”改成一级政府;二是恢复“街道办”派出机关的性质;三是撤销“街道办”的建制,如青岛市市北区浮山后社区、南京市白下区淮海路社区、北京市石景山区鲁谷社区等。[8]我们认为,街道不应再作为一级准政府组织,但也不宜取消,否则,区政府要直接面对的社区数量过多,管理幅度过大,必然制约管理效率。基本思路是保留街道这一级组织,改革街道管理体制和组织体系;剥离街道办事处专业管理职责,推进政府部门专业管理到位。街道办的改革思路:保留、精简,剥离专业管理职能,塑造沟通平台。
保留街道办,改革街道管理体制和组织体系。街道不再作为一级准政府组织,而定位成区政府与社区之间沟通联系的平台,区政府进行城市综合治理的一个整合资源、联合行动的平台。在目前城市社区自治不断推进的情况下,为继续发挥党和政府对社区自治的引导和支持作用,需要街道代表区政府对下辖社区进行工作指导和信息沟通,及时把情况反映给区政府作为决策依据;另一方面,在社区上交了大部分行政职能,而政府职能部门由于人员有限,不可能对所有社区管理一插到底的情况下,很容易出现城市管理的空白地带,这需要街道作为一个层级,加强其对辖区范围的城市管理事务进行统筹协调、联合执法的作用。
剥离街道办事处专业管理职责,推进政府部门专业管理到位。坚持街道办事处作为政府派出机构的职能,进一步明确街道办事处的职责定位。街道办事处的主要职责是:根据区政府的授权,统筹辖区发展,监督专业管理,组织公共服务,指导社区建设。街道办事处要坚持区政府派出机构的职能,逐步剥离专业管理事项,切实加强综合管理和对公共服务的组织工作。一是清理街道办事处目前承担的行政管理事项,按照综合管理、专业管理、协助管理等类别进行分类。二是进行街道层面的政府管理机构整合。一方面要根据基层管理的需要,区政府专业管理部门建立必要的工作机构或工作机制,将原来设在街道办事处内部的科室改为站所,切实负起基层专业管理和服务的责任;另一方面街道办事处要在剥离专业管理职责的前提下,根据自身承担的职能,进行内设机构的调整,减少与专业管理部门对应的科室,实行“大科制”,加强综合管理和组织公共服务的部门。街道不再设立政府职能部门的对口机构,只保留街道党工委和街道办事处领导职数、办公室、城市综合治理委员会以及社区服务委员会等机构和人员即可。
专业行政与街道办是何关系?在“行政归行政,自治归自治”原则下,街道办根据区政府的授权,统筹辖区发展,成为区政府进行城市综合治理的一个整合资源、联合行动的平台,成为区政府与社区之间沟通联系的渠道。街道办与社区之间是何关系?街道办与社区之间关系应按法律要求,回归于指导与被指导的关系。《城市居民委员会组织法》第2条规定:不设区的市、市辖区的人民政府或者它的派出机关对居民委员会的工作给予指导、支持和帮助。居民委员会协助不设区的市、市辖区的人民政府或者它的派出机关开展工作。由此可见,城市基层政权及其派出机关(街道办事处)与居委会是指导、支持和帮助的关系,而不是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也不是上级与下级的关系。所谓指导,就是在工作上给予指点和引导,提出原则性意见,把握方向;所谓支持,就是给予政策、思想、舆论与人员等方面的支持和帮助。
3.社区自治与政府管理的动态均衡
在社区实现自治后,社区自治与政府管理是何关系?笔者反对社区行政化的传统思维,也不认同完全排斥政府参与、不顾社区自治能力地推行社区自治。社区自治的范畴与程度,应依据我国各城市中社区的特定自身资源,即经济发展水平、社区自治能力和政府公共管理能力,在政府行政管理与社区自治之间实现权能的均衡配置。社区自治意味着社区逐渐地履行社区建设的“划桨”功能,自我管理社区的各项公共事务和公益事业,包括社区服务、社区卫生、社区文化、社区教育、社区环境、社区治安、社区经济等具体内容。社区自治并不是对政府的排斥,两者之间应是新型合作关系而非对立关系。新型合作关系就是在“行政归行政,自治归自治”的前提下,分工协作、相互配合、相互支持,共同实现“良治”。即使在社区自治下,政府依然要履行起社区建设的“掌舵”功能,主要包括:指导社区工作、拨款支持社区自治、培育社会自治组织的成长。政府管理功能与社区自治服务功能两者间的比例,随着经济发展水平与社区自治能力提高而动态变化;政府与社区权能分配的黄金分割点,随着差异性的社区资源结构而动态位移。当社区不完全具备自治能力和条件时,政府应当在社区建设中承担更多的权能,并培育社区自治能力生长;当社区建设在实践中逐步具备了成熟的治理能力,政府权力自然得以逐渐退出。这样的职能定位使区政府-街道-社区之间形成和谐-高效关系,使区政府、街道、社区各自的“天然优势”能得到充分发挥,以达到资源配置的帕累托最优与最高制度绩效。